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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雲錄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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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5:15: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煙雲錄(01~04)
楔子
「你說我美麼?」應聲而出的是一個絕色美人,當這美女從黑暗裡一步一步慢慢出現在視線裡時,仿佛整個房間都被她的美渲染的格外明亮了起來,她是美麗的令人不敢直視,一臉疤痕的男人不敢看她的身體,但自己的某處地方很快就硬了,硬的發疼,那是原始的慾望,一瞬間就被眼前美女誘發出來的慾望。 更要命的是,美女全身僅著一件薄的不能再薄的輕紗內衣,胸前兩團飽滿如雪似冰,雪白肌膚吹彈可破,芊芊玉手欲拒還迎護著胸前飽滿,卻也遮不住洩露出來的雪白滑膩,毫無瑕疵如的修長雙腿,夜色下無一不再訴說著她每處肌膚的光滑銷魂。
男人剛剛殺了她新婚的夫君,劍兀自滴著血,那是她夫君的血,只是男人身體裡慾望已經燃燒的他失去理智,怪吼一聲撲了上去,她任由自己倒在仇人懷中,欲拒還迎的推拒著男人吻在自己紅唇的虎吻,眼裡神情已是如喝醉了酒,嬌豔不可方物,嫵媚妖嬈的笑著:「這就對了,只要你不殺了人家,作為回報,人家便給你世間最大的快樂……」
第一折 梅花暗度當時明月
巍峨高山拔地而起,雄關漫漫,長城連綿不絕抵擋著建州騎兵進軍的道路,邊疆多風雪,雪是鵝毛大雪,風是寒冷刺骨的風,刮的人臉生疼,一條大路落滿厚厚的雪,大路上人煙稀少,這個時候正是該唱一首出塞歌的時候,年輕的姑娘騎著駿馬,約有十五,六歲得年紀,生的是貌美如花,清澈見底的大眼睛,臉上有著含苞待放的笑容,快樂的好像嘰嘰喳喳的小鳥,「燕大哥,你為什麼整天都哭喪著一張臉,這樣多不好呀……」
路上就只有姑娘和他兩個人,她旁邊人名叫燕亦凡,長的是眉清目秀,臉頰曲線分明英俊極了,只是這人臉上看去頗多滄桑,聞言淡淡道「該笑的時候自然就笑了」
旁邊姑娘名叫慕勒靜,兩個人都是關外打扮腰帶彎刀,穆勒靜撇撇小嘴道,「燕大哥,你最近幹嘛總往中原人住的地方跑,是不是想你家啦?」
燕亦凡看似無奈微笑一聲,「無家可歸之人,沒什麼好想的,靜兒你為什麼跟著我來?」
慕勒靜一臉認真,掰著自己手指頭數著道,「中原人陰謀詭計可多了,不然哥哥你也不會被他們害的慘到這種地步了。」
燕亦凡淡淡一笑,從懷裡取出支系著紅繩的竹笛,放到唇邊吹奏著淒美的曲子,慕勒靜嘟著小嘴,聽的如癡如醉,握緊了韁繩道,「好美的曲子,只是不該吹的這麼傷感呀」
燕亦凡收起竹笛,珍重的放在自己懷裡,望著眼前無邊無際的大雪邊關,仰頭大笑數聲道,「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慕勒靜癡癡瞧著他狂笑的臉,素手捧心滿臉崇拜道,「燕哥哥……」
燕亦凡回過頭來,淡淡一笑「怎麼了?」
慕勒靜眨著大眼睛,小臉通紅道「我的心,……我的心跳的好快啊,燕哥哥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好看哇……」
燕亦凡伸手一拍她腦袋哈哈笑道:「這麼小的年紀就開始想男人了,也不害臊。」
慕勒靜探著腦袋湊到他臉邊,一臉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阿燕哥哥……你,以後娶我好不……」
燕亦凡想也不想淡淡道,「這個問題,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他已經看到了中原人的城池了,那是家鄉的味道。
城門口顯得有些熱鬧,來來往往的商隊來回過往著,當時關外建州勢力強盛,武力奪取尊嚴和地盤,就連昔日數百年前,差點征服了整個世界,不可一世的韃靼人,都對建州俯首稱臣,建州子民在關外,關內也是威震天下。
燕亦凡,和慕勒靜兩個人都穿著建州人的衣服,一路進了城池也是沒人敢惹,慕勒靜也不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了,兩個人下了馬,牽著馬逕自往最繁華的城東去,城東歌舞坊,妓院遍布,穆勒靜知道燕亦凡喜歡聽曲,她自己久而久之也沾染了喜歡聽曲的毛病,總是偷偷跟著燕亦凡出來去樂坊聽曲兒,說書。
兩人路過一處說書地方時,正聽老先生講的正精彩,「各位看官,漢朝的漢武帝頗好女色,他有一個寵妃李夫人,奈何天妒紅顏,不過幾年就染病而去,漢武帝在李夫人去世之後,總是想念李夫人的容貌身姿,這個時候就有方士出來獻計了,願意用法術,隔著皮影招來李夫人的亡魂,那漢武帝夜色下看的清清楚楚,皮影之後出現了絕世美女,依稀便是那曾經模樣的李夫人,隔著皮影卻不能相見,漢武帝哀痛不已,便就當場流著淚吟誦了李夫人兄長李延年的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一首詩說罷,眾人大聲叫好,慕勒靜聽的雲裡霧裡,嘟著小嘴道,「討厭……他們的詩都是什麼東西呀!」
人群裡這時走出名一襲緊身白衣勝雪的少年女子,玉手取出幾枚銅錢,投入說書先生的銅鑼裡,喃喃自語道,「漢武帝雖然好色,但對這李夫人卻也是情有獨鐘了,只是當年武帝幼時,金屋藏嬌,再到後來衛子夫獨寵六宮,再有王夫人,李夫人,看來大多男人所鍾情者,便是女子皮相之貌美,身體之輕柔了。」 她這一說話,聲音清冷動聽,眾人回頭一看,只見自己身後有名絕美的少年女子牽了匹馬,靜靜的站在路上,只見她烏黑秀髮如鍛似披在肩頭,臉上膚色冰雪般明豔動人,生的是明眸皓齒,瓊鼻紅唇,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燕亦凡只見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很熟悉,那感覺仿佛她就是對自己很重要的很重要的人,忍不住出口道,「姑娘可是關內來的?」
她轉過頭來,目光停留到燕亦凡身上,搖搖頭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燕亦凡一把拽過穆勒靜,姑娘名字?
「你叫我秦妍好了。」她嫣然一笑,這一笑令天上的陽光都失去了顏色。 燕亦凡道,「秦妍,好名字,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的名字了。」
秦妍很少會笑,隨手栓了馬指了指旁邊酒樓道,一起喝杯茶?
燕亦凡道:「正有此意,秦姑娘請。」
秦妍轉過身往酒樓走去,她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極為高貴的氣質,慕勒靜抱著燕亦凡胳膊撇著小嘴,「燕哥哥,那個秦妍她穿的衣服怎麼那麼漂亮啊,還有她衣服的料子,看去那麼的柔滑,太陽底下閃閃發光的耶,還有她左胸前的衣服上,怎麼繡了個那麼漂亮的火紅鳳凰耶,不行,回去我也要做一套跟她一模一樣的衣服。」
燕亦凡呵呵一笑,刮刮她鼻子道:「小孩子不學好,靜跟著人家比美」 慕勒靜歪著腦袋道,「那個秦妍是不是天山上下來的神仙,她長的那麼美,根本就不像是個人嘛,要麼是個神仙,要麼就是個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狐狸精!!」
燕亦凡道,「好了,別胡鬧了。」說著拉著她手一齊走到二樓,秦妍獨自一人,面前桌上擺了一堆豐盛酒菜,她卻視若無睹,絕美身姿只是靜靜坐在窗戶邊,俯視著窗外景色,側臉雪白絕美動人,滿堂客人呆呆的瞧著秦妍看,更有癡者張大嘴巴,口水流出來都不知道……
燕亦凡拉著穆勒靜來到秦妍座位對面道,「秦姑娘。」
秦妍回過臉來,雙手放在自己衣裙上淡淡道:「不瞞二位,我剛才看見有人欲對你們不利,才邀請你們喝杯茶的。」
慕勒靜大大方方笑道,「我們知道,那是我四哥手底下的探子,整天就喜歡監視著我。」
秦妍伸出一隻白皙玉手掂起茶壺,另一隻手提著衣袖花邊,姿態曼妙的倒了杯茶道,「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燕亦凡道:「姑娘一片好心,怎麼能是多此一舉,只是,他抬頭看著窗外,這亂世,好心的人又有幾個會有好報呢。」
秦妍紅唇輕泯一口茶淡淡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慕勒靜突然拍手叫好道「好一個傾城與傾國,只是人家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嘛,討厭……」
秦妍明眸裡頗多感慨道,「可惜天妒紅顏,繞是帝王,也留不住她的命。」 燕亦凡這時道,「秦姑娘,有沒有興趣喝幾杯?」
秦妍抬眼看了看他道:「謝謝,我從不喝酒,更別說陪兩個萍水相逢的人一起喝酒。」
慕勒靜叫道:「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沒有禮貌阿,我們請你喝酒,你不喝就算了,還出口傷人,你太過分了。」
燕亦凡捉住穆勒靜把她按在座位上笑說道,「建州風情一向如此,連我也有些習慣了,中原人繁文縟節太多了,姑娘勿怪。」
秦妍抬頭一笑眼中似有深意道:「難道你不是中原人?」
燕亦凡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沉思片刻慢慢道:「我麼,可以說是中原人,也可以說不是,不知姑娘來自哪裡?」
秦妍道,「我來自遙遠的地方,說了你們你們也不懂,何妨再提呢?」 慕勒靜探著腦袋笑嘻嘻道:「那你就是妖怪咯,要不然一個弱女子,怎敢在這亂世行走?近有梁國軍,不遠就是定州咯,還有建州,往遠點就是朝鮮,好亂好亂的耶。」
秦妍輕泯一口茶,姿態優雅道,「既然姑娘你非要問,告訴你無妨,從豐臣秀吉發兵兩次征朝鮮,朝鮮境內可算是哀鴻遍野,朝鮮國王被追的到處逃亡,日本古稱扶桑,東瀛,扶桑國內也是尚武成風,扶桑國有個一刀流,不知你們可聽過?」
燕亦凡舉起茶杯對秦妍作了個請的姿勢,淡淡道,「扶桑一直都被人當成彈丸之地,其實不然,扶桑比之中原的火器威力更加犀利,只不過中原重用大炮,扶桑火槍普遍,久經戰陣,入侵朝鮮時,扶桑軍隊步槍可算是讓人吃了很大苦頭,不過,更出名的還是,那個兩場神風打敗蒙古大軍的戰例,還有就是沿海的倭寇了。」
秦妍露出美麗笑容,「燕兄,你這明顯就是答非所問,我問的是一刀流,你卻談的遠了,看來你是對日本很有成見麼。」
燕亦凡笑道,「成見倒是有一些,就是曾經沿海倭寇危害一方,太出名了,至於一刀流,聽家父談起過,號稱日本第一大武士之家,高手輩出,曾經譴一高手來到中原和天山派掌門結為好友,切磋武藝,被稱為當時武林的一件快事,」 慕勒靜眨眨眼睛道:「那個扶桑國的高手武功高不高?」
秦妍道:「很高,吐蕃有一個邪教叫做歸天宗出了個絕頂高手,叫做歡喜佛,尤其喜歡採食美貌處女修煉武功,號稱吐蕃第一高手,結果就敗在哪位扶桑前輩的手裡,直到現在也無顏出來興風作浪。」
慕勒靜撇撇小嘴嘀咕道,「你說的這麼厲害,為什麼我卻美聽到,一定是浪得虛名啦,所以我才不知道。」
燕亦凡幫她倒了一杯茶微笑道,「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很少有人記得,更別說提起東邊扶桑就想起那惡貫滿盈的倭寇了,是不是?」
秦妍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先入為主」
燕亦凡道,「莫非秦姑娘和扶桑有很深的淵源了?」
秦妍抬頭看向窗外風景,喃喃自語道:「家父和我母親,曾經躲避閹黨的迫害,東渡扶桑避難,距離現在算起來,也有十年光陰了,光陰似水,我從小便在扶桑長大,也是拜在一刀流學習劍術。」
燕亦凡聽到這話,忽而抽出自己腰上馬刀,雙手捧著遞給秦妍道,「秦姑娘,我聽說扶桑刀樣子奇特,怎麼可能用來練劍?」
秦妍接過馬刀,看了幾眼道,「天下兵器唐刀最鋒利,再有就是苗刀,而扶桑國的刀,就是根據唐朝的唐刀模仿又仿造的,如果說練劍的話,家父曾經官拜兵部侍郎,就算東渡扶桑身邊也不可能沒有一把劍吧?」
燕亦凡笑道,「真是受教了。」
秦妍道,「燕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該走了,祝你平安。」
燕亦凡起身抱拳道:「秦姑娘我也祝你一路平安。」
秦妍略一點頭,轉身離去,穆勒靜拉著燕亦凡做了下來道,「她走她的,咱們吃咱們的,」
燕亦凡百無聊賴的陪著慕勒靜吃了飯,才拉著她下樓結帳,卻不想,酒菜的費用秦妍走的時候結過了,穆勒靜探著腦袋大大咧咧道,「原來秦姑娘表面嬌滴滴的模樣,也是真人不露相啊,這麼豪爽啊,酒菜錢都幫咱們結了」
燕亦凡沒好氣道,「走,帶你聽曲去。」
慕勒靜拍著小手歡喜雀躍道,「聽曲我確是樂意的,可是咱們得馬栓在路邊,被人偷了多不好……」
燕亦凡道「大白天的不怕,走吧!」
說完拉著她手走到一處最出名的樂坊,這是朝廷開設的樂坊,平時只接待達官貴人,邊疆將軍之類的大人物,二人來這裡倒也是熟客,慕勒靜探著腦袋笑道,「朱瑤小姐的琴聲好聽,琵琶聲也好聽,尤其是她吹的笛聲是那麼的令人陶醉,聽的情深的地上,總是忍不住掉淚……」
燕亦凡緩緩歎道:「也許這就是人,最不願意面對的地方了。」
二樓上早已人滿為患,賓客滿座,只為這朱瑤色藝雙絕,名滿關內外,平常也是被樂坊當做珍珠一樣的人,難得被人一見,燕亦凡和慕勒靜來這雖是常客,卻也沒真正見上朱瑤幾次,可謂是屈指可數了。
眾人早就等候了多時,漸漸的有些人開始不耐煩了,大聲叫嚷著朱瑤的名字,慕勒靜虎著小臉,埋怨道:「就這點耐心,還好意思裝!」
燕亦凡偏著側臉,倒了杯茶慢慢細品。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只見樓上紗帳分開,走出一名身形窈窕,懷抱朱琴的絕色女子,慕勒靜看到朱瑤出來,咯咯笑道:「朱姑娘,我等你好久啦」
朱瑤身上穿了一襲得體的水綠裙子,更顯得模樣清麗動人,聲音清婉動聽,「剛才琴弦斷了一條,小女子晚了這麼久,真是對不住大家了。」
慕勒靜拍著手兒笑道:「朱姑娘,沒關係沒關係,你快彈琴吧,我想聽……」 朱瑤目光落到慕勒靜身上,溫柔如水的朝她笑了笑,曲腿跪在紅布上,把朱琴放上琴桌,目光有意無意看過燕亦凡身上,對著眾人脆聲說道,這裡有的人是守衛邊疆的將士,也有得人是來往四方的生意人,小女就彈一首出塞曲,再配以錦瑟來唱好啦,說著蔥白玉指輕按琴弦,發出錚的一聲脆鳴,眾人精神也為之一震。
朱瑤偏著側臉,神情認真的彈撥琴弦,琴聲時而嘹亮如千軍萬馬衝鋒,時而如邊關風雪刺人心弦,時而又似江山如畫,一派青山綠水的優美意境,琴弦一時柔音萬千,清脆時流水湧泉一齊發出,一時纏綿悱惻,令人如癡如醉。
朱瑤柔聲唱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一曲唱罷,感懷自己心事的人,不由得被那最後一句,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惹得熱淚盈眶,感歎萬分道,「朱姑娘彈出了大夥的心聲啊,了不起,了不起,老夫聽這一首曲子,好像找到了年輕時候失去的東西,」
稱讚聲太多了,朱瑤點頭對著眾人柔聲笑道:「大家有的人不遠千里來捧小女子的場,小女無以為報,只能用心彈一首曲子送給大家了!」
她說完抱著琴,動作溫柔如水的轉身退往紗帳後面,穆勒靜閉著眼睛一副沉浸在琴聲裡意猶未盡的模樣,咯咯笑道:「燕哥哥,」
燕亦凡難得對她露出溫柔笑容道:「靜兒你看。你爹爹派人來接你了,阿泰兄弟你快過來吧!」
慕勒靜咬著銀牙瞪著阿泰嬌呲道:「長能耐啦是吧?」
阿泰裝出一副哆哆嗦嗦道:「不敢~」
慕勒靜努力壓制著自己胸腔裡的怒火,「那……那你來找我幹嘛?」
阿泰哭喪著臉道:「王爺吩咐,小的不敢不從,王爺還說,小姐再不回去,就要治燕大哥的罪!」
慕勒靜虎著一張俏臉,抬起腳猛的踢他一腿道,:「滾!」
阿泰不情不願的蹭蹭蹭跑到樓底下,不時探頭探腦朝樓上看。
燕亦凡微笑道,「王爺他也是心疼你,你快回去吧,別讓他擔心。」
慕勒靜撇撇小嘴道:「人家知道,可是捨不得你。」
燕亦凡無奈笑笑,「我們一直都是好兄妹,快去吧」
慕勒靜不情不願的磨磨蹭蹭下了樓,不忘三步兩步的回頭看看,燕亦凡朝她揮揮手,大步登上走廊,旁邊早有一名俏麗丫鬟守在走廊哪裡,見他過來微笑道:「燕公子,跟我來」
燕亦凡打量著走廊兩旁奢華裝飾,忽而問道:「阿娟,朱姑娘她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阿娟腳步輕盈,頭也不回柔聲道,「還是老樣子,好在我家小姐有公子你她身邊陪著,反正是比以前快樂很多了,以前總是愁眉不展」
燕亦凡想了想微笑道:「也許是我這個人多愁善感,總是給不了她太多開心的事情,不過,我再想,等關外那邊安定些,就要接朱姑娘她過去,阿娟你會跟著她過去麼?」
阿娟回眸一笑,眼眸水盈盈的瞧著燕亦凡道:「如果真那樣,就太好了,阿娟一定會跟著小姐她一起過去的。」
燕亦凡點頭道:「古人雲,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燕某人一定要把自己的諾言實現,」
阿娟笑道:「我家小姐遇上您,也是她的福分呢,在這沒心沒肺的亂世,有情人真的太少了,以前的魚玄機就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呢。」
兩人左轉右饒,來到一處風景優美的獨居小院,阿娟領著燕亦凡到了朱瑤門口,阿娟柔聲笑道:「燕公子,您自己進去吧,奴婢先回去了」
燕亦凡氣定神閑伸手推開房門,緩步走了進去,朱瑤的房間很大,客廳,臥室一應俱全,家居全是名貴典雅東西,客廳裡邊收拾的乾乾淨淨纖塵不染,桌子上面放了一壺剛倒得熱茶,燕亦凡轉到臥室的房門虛掩著,他推門進去,房間裡一股幽香迎面撲來,輕喚一聲,朱姑娘。
朱瑤穿了襲粉黃綢紗衣裙,衣襟敞開著了件水色抹胸,雪頸纖細,內裡酥胸形狀隔著抹胸也曲線分明渾圓挺拔,更多幾分異樣得誘惑,見他進來了,步態輕盈迎了上前,臉上溫柔笑道,「我剛換了衣裳,打算去接你,沒成想還是晚了一步」
「我剛倒了一壺熱茶,你等下,我去幫你倒一杯,」
朱瑤說著就要去客廳裡,燕亦凡搖頭笑道,你剛換了衣服。天冷就別去了,說著目光落到旁邊放著的朱琴,怔怔看了幾眼道繼續道,「剛才聽你彈琴,彈得真好。」
朱瑤不去細聽這句話,反而是認認真真瞧了他一番,容顏之上清麗動人的甜甜一笑,「外邊天很冷嗎?」
燕亦凡看著她俏臉微笑道:「比起以前,算得上暖和」
朱瑤聲音清婉動聽,嬌俏十足道,「才不是,我看你呀,臉都凍的有些紅撲撲的」
燕亦凡摸摸自己臉頰,笑問道:「是嗎?我想那可不是被凍的,那是因為你,我臉才紅的」
朱瑤臉上頓時嬌羞一片,弱聲道:「油嘴滑舌」
燕亦凡忽然伸手摟住朱瑤腰肢,輕輕抱進懷裡,微微笑道「你先聽我說」 朱瑤枕著他肩膀柔聲笑道,「好,你說吧」
燕亦凡道:「等到關外太平了,就跟我一起去建州好嗎?」
朱瑤柔聲道:「人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雖然還沒嫁給你,但心裡已經認定你是我的夫君了,當然聽你的話了,只是弟弟他身在軍營,邊疆又不太平,我們走的時候,一定也要帶上弟弟他」
燕亦凡道:「那個是肯定的,說著抱緊了她,一轉眼我們就認識半年了」 朱瑤閉著美眸,依偎著他胸膛裡的溫暖道:「嗯,是有半年了,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燕亦凡笑道:「邊關長年累月的大雪封城,難得有幾回秋風春暖的好天氣,等過幾個月,我們一起去放風箏。」
朱瑤抬起俏臉,美眸登時明亮柔聲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說著忽然注意到燕亦凡的目光,有些異樣,害羞的眨眨眼,」你說了算「
燕亦凡爽朗一笑道,「一定如你所願」
朱瑤雙唇微顫,俏臉染了一層嬌豔,玉手捉住伸進自己衣衫裡的壞手,抿嘴嬌嗔一聲,「壞蛋,」
燕亦凡卻突然拉著她手來到旁邊朱琴,手掌扶上琴弦,閉眼沉思片刻,指尖一拔琴弦,朱瑤嫣然一笑把頭靠在他肩膀,柔聲道,「鷓鴣天嗎?」
燕亦凡笑道:「正是鷓鴣天,不過彈的不怎麼好」
朱瑤柔聲道,「讓我來吧」
燕亦凡讓出位置,朱瑤來到琴桌面前,芊芊玉手放到琴弦上,輕快得撥彈裡幾下微笑道,「好久不彈那個曲子裡,你別笑我可好?」
燕亦凡來到她背後,張臂抱住她腰笑道,「我這不懂得人,那敢笑你這行家?」 朱瑤抿嘴笑了笑,臉上十分羞澀,「那我彈琴的時候,你別使壞就好」 朱瑤說著手撥琴弦,輕快彈了起來,輕啟紅唇聲音動聽道,「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拼卻醉顏紅。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燕亦凡聽的如癡如醉,半響才笑道:「好一個當年拼卻醉顏紅。」
朱瑤連忙丟開朱琴,嬌軀無力的倒在背後人懷裡,原來是卻原來是背後人一直使壞,故意迫她說話一樣,短短片刻,身上腰間衣帶半解半松,被人蠻力一抽丟到一邊,雪白香肩裸露在空氣裡,登時落滿了滾燙熱吻輕咬,朱瑤銀牙緊咬紅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奈何燕亦凡張嘴輕輕一舔她纖細脖頸,紅唇裡再也忍不住,溢出一聲嬌膩至極的呻吟。
卻不料背後人越來越過分,從背後抱著她,壞手更加使壞脫她衣服,絕美動人的嬌軀大半暴露在空氣裡,肌膚如冰雪般耀眼,再一解開水色抹胸,一對滑膩渾圓的雪團頓時顫顫巍巍露了出來,燕亦凡一手一個,雪白挺拔手感如凝脂,朱瑤紅著臉就像喝醉了酒,回過俏臉,咬牙羞道……「你越來越過分了,不要……不要在這裡」
燕亦凡熱情似火,置若罔聞:埋臉迎了上去,吻住朱瑤紅唇熱情似火,朱瑤羞紅臉頰,偏著俏麗容顏與愛郎熱吻在一起,一時間兩人忘情吻在一起,衣衫漸褪,空氣裡也多了幾分緋色的氣息,燕亦凡緊緊摟住她纖腰往挺身一頂,朱瑤趴在桌上啊的一聲,嬌軀抖個不停,燕亦凡仰臉倒吸一口涼氣,似是欲仙欲死,停頓片刻抱緊佳人隨即展開猛烈攻勢,朱瑤身不由己張著紅唇忘情吐出嬌聲浪語,雪白嬌軀趴在桌子上香汗如雨,隨著愛郎在背後兇狠的衝鋒臉紅如醉,紅唇裡咬著一縷髮絲,「……郎君……不……瑤兒看不見你。」
燕亦凡埋臉熱吻纖細雪頸,鼻端盡是誘人發香,俯在佳人雪白玉背,挺腰纏綿的動作一記凶過一記,朱瑤一副香魂欲斷的模樣,紅唇裡誘人呻吟叫個不停,更壯男兒氣勢,直做的兩人齊齊到達高潮才鳴金收兵。
燕亦凡喘息片刻,這才一把抱起她嬌軀,步步走向粉帳深處,齊齊倒在床上,意猶未盡擁著朱瑤道:「想不想睡一會兒?」
朱瑤俏臉緋紅,枕著他胸膛道:「睡醒你就走了,還是不睡的好」
燕亦凡點頭笑道:「只是太忙了,建州那邊軍事頻繁」
朱瑤芊芊玉指在他強壯有力的胸膛柔情萬千的愛撫著:「打仗的時候,你要小心別粗心大意,千萬珍重。」
燕亦凡道:「不說別的為了你,我也要照顧好自己,我跟王爺他說了我們的事,他說,如此有情有義的女子,你小子能遇到是你的福分,尤其是床都上了,可千萬別辜負了人家才好。」
朱瑤握起粉拳,嬌嗔著:「你壞蛋!那種事怎麼能告訴別人。」
燕亦凡捉住她玉手搖頭笑道「這怎麼能怪我,是王爺他不經意看到我脖子上被你咬的嘴痕,還笑著問我,把女孩兒折騰的忍不住胡亂咬你,小子真有兩下子」 朱瑤羞紅雙頰,埋臉倒在他懷裡羞道:「討厭……人家又不像你,莽莽撞撞的。」
燕亦凡道,「那還不是因為你,」目光忽而看向窗外,天色有些昏沉,戀戀不舍在她容顏吻了吻道,「我得走了,回去太晚王爺會生氣得,他治軍嚴厲,對我又有大恩。」
朱瑤咬著紅唇,勉強露出笑容:「那我送你。」
燕亦凡起身去地上撿起衣服,朱瑤跟著過來,幫他系好腰帶道:「你別擔心我,我在這裡又阿娟照顧,一切都沒什麼事的。」
燕亦凡撿起黃杉蓋到她肩上,柔聲道:「話雖如此,不過我還是想按正常的來,不能委屈你總這樣等著是不是?」
朱瑤玉手捧著他臉頰,眼眸裡柔情似水道:「我會在這裡一直等著你。」 燕亦凡點點頭,捉住她手緊緊握在手裡:「相信我們總會有一天,我會用八抬大轎把你娶進家門。」
朱瑤抿嘴嫣然一笑道:「言重了,小女子授受不起呵,不說富貴如何,便是吃糠咽菜,麻衣在身跟著你,我也歡喜。」
燕亦凡抱了抱她笑道:「好姑娘外邊天很冷,聽我的話,你就在房間裡哪裡也別去,也別送我了。」
朱瑤點頭道:「嗯,我會在屋簷下喝茶賞雪,你別擔心。」
燕亦凡道:「那我走了,」說著轉身大步離去,唯恐自己捨不得玉人。 他一路上出來樂坊,天色早有些黑了,牽著馬走在大街上,大街兩旁燈火通明,繁華無比,只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用兵頻繁,沒過多大一會兒,城外湧進一批耀武揚威的官軍,朝廷軍隊邊備鬆弛多年,經過薩爾湖那一戰,朝廷二十四萬大軍兵分四路,被建州軍以憑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的各個擊破戰法,集中主力騎兵迅捷無比大敗朝廷四路大軍,建州乘勝追擊,連破中原梁王朝七十餘座城池,官軍一時聞風喪膽,再也不敢和建州女真野戰。
數千官軍先是騎兵背扛長槍騎著高頭大馬進城,馬脖子上掛著人頭大喝道:「將軍神威,出其不意領大軍八千,早早埋伏起來,安置大炮弩車,建奴兩千先鋒來犯時,十五門紅衣大炮炮彈齊發,炸死北騎不算,砍首三百零六級,楊威示眾!」
中軍一名老將軍,身上穿著衣甲鮮明的鎧甲,腰系長劍,臉上皺紋橫生,體態發福臃腫,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抱著拳頭,「城中各位父老鄉親們放心,有我劉壽在這城裡一天,就絕不讓建奴在我們頭上逞威風。」
官軍紀律鬆懈,燒殺搶掠的事也不見得比異族幹的少了,只不過在自己駐守的城池倒也安分守己,等這批人浩浩蕩蕩過去,老百姓指著官軍背影罵道,「劉壽這畜生,又是跑到城外頭殺了良民,來向朝廷報捷」
時間一晃就是半個月過去,慕容極得府邸,慕容極年有四十,生的是氣質儒雅,穿了一襲青袍坐在石亭裡淡淡道:「今兒這是什麼風竟然把四第給刮來了他對面坐著名紫衣束冠的年輕男子,人如美玉一般,氣質瀟灑高貴,只是眼裡總是流露出幾分邪氣,自顧自倒了杯茶,修長手指把玩著茶杯吟吟一笑」自然刮的是一場好風,三哥,弟弟我年紀小不懂事,往日有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多多海涵才是。」
慕容極聞言笑道:「四第,你是明白人,幾個王爺裡就哥哥我勢力小,你這次登門尋求我的支持可算是去錯地方了。」
慕容沖把茶一飲而盡,搖著頭笑道:「好茶好茶。」
慕容極鎮定自若笑了笑,「自然是好茶,你要喜歡,哥哥就吩咐下人給你送上些。」
慕容沖放下茶杯,一副笑容無邪的樣子:「哥哥好會做人,有什麼好事總是讓著別人,但是,時間久了,心裡就真的舒服嗎?」
慕容極抿嘴笑道:「有什麼不舒服得?」
慕容沖開門見山,一拍大腿:「比如說,三個王爺裡都手握幾萬大軍,為何父皇他只給你七千弱兵?」
慕容極點點頭唇角露出微笑道:「說得好,說的很好。」
慕容沖趁熱打鐵繼續道:「哥您就不恨父皇他偏心嗎,有什麼好事,他都給了大哥慕容慶,慕容慶他只不過是一個丫鬟生的兒子,憑什麼占著太子位置你說是不是?」
慕容極接過茶壺往自己茶杯裡滿滿倒了一杯,姿態儒雅輕泯一口,緩緩問道:「那弟弟心裡覺得誰最合適繼承大統呢」
慕容沖凝視著他眼裡神情,緩緩道:「說句心裡話,弟弟我胸無謀略,又不會領兵打仗。二哥是個笨蛋只會玩女人,大哥除了打仗是個愣頭青,眼下就只有三哥您了,您才是最應該繼承父皇百年之後大統的最佳人選。」
慕容極表現得榮辱不驚道:「這從何說起,呵,四第我知道,你的兵權僅次於大哥,恐怕你是擔心將來幾個王爺武力說話的時候,你打不過大哥,想聯合我一起扳倒大哥吧!」
慕容沖聞言冷冷笑笑,揚手一掌把眼前石桌拍的粉碎:「三哥,您可不要懷疑弟弟的用心,弟弟這麼做,可全都是為了你,旁人不知道,我卻清楚得很,你文韜武略樣樣強過別人,只是隱忍不發罷了,弟弟我武力不如大哥,文韜不如三哥你,弟弟豈敢有非分之想?」
慕容極淡定喝茶,一語不發,深不可測,慕容沖握手成拳,虎視眈眈的站了起來,逼到慕容極面前沉聲道:「三哥請說話。」
慕容極仍是一語不發,淡定自若的喝茶,泰山崩於頂也不變色的模樣,慕容沖眼裡浮現幾分陰險,手掌隱藏著內力,平靜如水慢慢朝慕容極肩頭按去,心道「你這老鬼,我就不信你一點武功也沒有,正好趁此機會試一試你」
慕容沖仔細凝視著慕容極,只要他一躲,心裡有鬼!卻不料,有人走進花園裡斷然道,王爺請不要過分!
慕容沖臉也不回哪裡肯理他,掌勢不減故意慢慢逼進慕容極肩膀,正要得手,那人喝道,王爺恕罪,張弓搭箭一箭就朝慕容沖頭頂射去,慕容沖袍袖一收,身如大鵬赫然退後三步,射出的箭轟一聲射到房柱上,箭頭穿梁而過,箭羽在樑上顫抖不已,其聲驚人,慕容沖緊握鐵拳,怒目看向那人,原來正是三王爺慕容極的義子,燕亦凡。
燕亦凡拋開弓箭,走到慕容極身後站定,臉色肅穆看嚮慕容沖道,「四王爺得罪了!」
慕容沖見這人眉目清秀,十分俊秀,突然收回怒容笑道「無妨,本王看你剛才那一箭可真是了得,你師從何人?」
燕亦凡雙手抱拳,爽朗一笑道:「三腳貓的功夫,何足掛齒,」
慕容沖哈哈大笑:「了不得,了不得,三哥府裡真是臥龍藏虎啊,這樣驚人的箭法,居然是三腳貓的功夫,弟弟真是開眼了。」
慕容極手撚茶杯,手掌按著燕亦凡肩膀,笑道:「我這義子,天賦異稟,於習武之道頗有天分,我甚愛之,視為己出,我那不成器的女兒也對他青睞有加,我已認定,他將來就是我的女婿,親上加親。」
燕亦凡聞言臉色大變,只是當著慕容沖的面不好反駁,壓抑著臉,低頭不語。 慕容沖狂笑道,哈哈,「甚有意思,真是不枉此行了,三哥,弟弟府裡新買了一批美女,個個如花似玉舞藝精湛,床笫之上更是讓弟弟妙不可言,樂不思蜀啊,三哥有機會就去弟弟府上玩玩。」
慕容極笑道,「四第美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不近女色多年,你的好意我恐怕是不能領受了!」
慕容極背負雙手哈哈笑道:「此言差矣,三哥飽讀詩書,豈不聞古人雲,人生得意須盡歡,更有,漢朝後主道,溫柔鄉裡不思蜀的典故,可見一斑吶!」 慕容極搖頭歎道:「可惜聖人詩文,盡被弟弟你給引到床笫之事上了,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慕容沖仰臉狂笑數聲大步去了,等他走遠了。
慕容極回過身來,目光落到燕亦凡身上道:「你在外邊有別的女人,靜兒其實她也知道,你在義父身邊也有三年了,三年時光足以發生很多事,很多意想不到得變故,靜兒對你是一片癡心,義父這個做父親的心知肚明,而且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那個女人嘛,你不要辜負人家,等大事處理好了,就好生風風光光的把人家娶過來,靜兒那邊,讓她做個妾想必雖有些委屈郡主這個身份,可是天地間夫為貴,她既然嫁你,那就由不得她來選擇是妻是妾。」
燕亦凡沉默半響,頓感為難道:「義父,我對靜兒一直都是把她當成了自己妹妹,再說我自己身份卑微,能被您收做義子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如何敢奢求娶靜兒。」
慕容極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對靜兒她一點男女慾望也沒有?小子,真無用,那麼大一個美女站在你面前,身子居然沒點反應,也真是為難你了。」
燕亦凡尷尬無比,無奈笑道「我只當靜兒是我妹妹,疼她比親妹妹都要好,哪裡起過歪念,我想女大十八變,等靜兒她再大些,也許就不會再喜歡我了」 慕容極哈哈一笑,背負雙手朝花園深處走去,頭也不回道:「說得有理,只是以後你這小子,要是娶了靜兒之後,讓她跟守寡一樣獨守空房,我可繞不了你。」 那是一隻白若春蔥般得女子玉手,芊芊玉指輕扣一支梅花,她生的是細眉雪膚,容貌絕美,夜色裡一襲黃衣俏麗,窈窕身姿立在院內,美眸靜靜欣賞著翩翩落下的鵝毛雪花,白雪皚皚,屋簷下綠毛鸚鵡,呀呀作語,一切都是如此恬靜的美。
在這雪花飛舞中,她這個人是如此的脫俗與塵世,身後的丫鬟取了套披風蓋在她肩上,神情惋惜的輕聲道,「小姐,劉府的劉將軍又來了,你要過去看看嗎?」 她輕笑一聲,絕美容顏上浮現幾分無奈,「躲著也不是辦法,還是看看好了,」入了屋內,房間裡薰香陣陣,粉色紗漫浮動,絲竹管弦聲悠悠,簾後,端坐著一名衣容華貴的老者,但見他年有七十,兩鬢斑白,體態發福,目光中總是流露出幾分微笑,淡淡道,「朱姑娘,這紅樓裡,百花齊放,老夫卻獨愛你這一枝梅花,寒梅暗香啊。」
朱瑤唇角淺淺一笑,柔聲道,「承蒙老爺抬愛,只是小女流落風塵,殘花敗柳之身,不敢高攀。」
劉將軍呵呵一笑道,說那個就見外了,「朱姑娘,就請你為老夫彈一曲吧。」 朱瑤淡淡笑笑,柔聲喚道「阿娟,取我琵琶來。」
旁邊伺候的丫鬟抱了琵琶遞了過來道,「小姐,外邊天下的雪好大,要不奴婢去端盆炭火過來去去涼吧?」
劉將軍聞言哈哈一笑道,「阿娟說的甚是,那你就去拿吧!」
朱瑤輕抬俏臉,抱著琵琶輕彈起來,窗外大雪紛紛,惹的夜色如此皎潔,聽聞佳人輕聲歌唱,伴著琵琶聲婉轉起伏,聲音甜美,只是隱隱流露而出幾分寂寥,時而猶如落水,時而猶如珠玉,音色清婉如同人處仙境,好一曲,雪花夜。 劉將軍聽的如癡如醉,一雙眼裡只是癡癡的看著對面絕色女子,聽曲是假,看美人卻是真。
一曲還未聽罷,就員外負手而立步步走到逼到朱瑤身前,一聲脆響,如同受了驚的小鳥,樂聲赫然停止,朱瑤輕皺細眉,柔弱姿態顯露無疑,抱著琵琶往後退了幾步,臉色多了幾分柔弱驚慌道,「劉將軍,請您自重,再往前來,我,我……要喊人了。」
劉將軍錦衣展起,撐開雙臂老鷹一般擋住她去路,微微一笑:「朱瑤姑娘,你知道老夫對你是一見傾心,今夜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老夫要定你了。」 朱瑤俏臉蒼白,緊抱琵琶俏臉驚慌叫道;「阿娟,阿娟,」
劉將軍哈哈一笑,作勢欲撲一般,冷笑道,「朱姑娘,老夫看得起你,才喊你一聲朱姑娘,別人不提醒你,可你也別忘了自個的身份,你一介風塵場所裡的歌姬,能被老夫看上是你的福分,想老夫好歹也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誰敢不聽老夫的話,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人理你。」
朱瑤花容失色,臉上赫然已有淚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劉將軍,你再逼小女子,小女唯有一死,說著拔掉頭上發簪,抵住自己雪白脖頸。」 劉將軍看了冷冷一笑,「你要死了,你那個弟弟,老夫可是會好好照顧他的。」 朱瑤聞言臉色蒼白,淚水直掉,看去神情頗為可憐,癡掉了一般,砰的一聲金簪落地,紅唇喃喃自語喚著「燕郎……燕郎」
劉將軍哈哈一笑,得意倡狂,色眯眯的正要猛撲過來,卻聽的耳邊轟的一聲震天巨響,震得人一個心膽俱裂,只聽的城外喊殺聲震天,炮聲大作,更有許多炮彈落入城內,燒起熊熊烈火,火光沖天,殺聲齊鳴,短短片刻哭喊聲大作,「建州大軍來啦,建州大軍來啦,大家快逃命啊」
劉將軍臉色蒼白,嚇的腿都軟了,他雖草包卻也知道建州酋主每逢攻城必要派細作入敵城,攻城之時細作們亂喊一痛,蠱惑人心,更殺死官軍,打開城門,建州大軍以此計攻城,屢試不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劉將軍想著逃命,回頭一腳喘開房門,樓裡各層早已亂作一團,逃命的逃命,女子尖叫的聲音此起彼伏,朱瑤抱著琵琶,瑟瑟發抖,剛躲過一劫,又來一劫! 樓下早已亂的不可開交,阿娟背了包袱慌忙跑到房裡,她自小被朱瑤收留,大難來臨之前也不忘朱瑤,剛一進門,便嚇得痛哭起來,原來朱瑤正自想要自盡,不知從哪找了把匕首抵在自己胸口,阿娟痛哭一聲,撲倒在地爬了過去道,「小姐,您這又是何苦,」
朱瑤流著淚道,「自古紅顏薄命,我聽說建州大軍殺戮成性,每攻下城池必要屠戮百姓,侮辱婦女,與其受人欺侮,我倒不如死了乾淨。」
阿娟爬了過去,抱著朱瑤哭道,「可是小姐您怎就還不想想,您若去了,小公子又該怎麼活?」
朱瑤哭道,「這都是命吧,且由得他去。」
阿娟哭道,「小姐,奴婢這就帶著您去找小公子去,大人他已經蒙受冤屈去了,小姐且不可自暴自棄,您一定要為大人洗刷冤屈。」
朱瑤擦了眼淚,怔怔道,「是,我不可以這樣,說著勉強打起精神,攙扶起阿娟道,我們快去找我弟弟。」
兩個女子在亂境中,奔向後院,早有許多人亂成一團,逃命的逃命,趁火打劫的多有,更有幾個僕人見了朱瑤兩個,起了歹念,想要撲來,阿娟連忙撿了一根木棒抱在懷裡,尖叫道,「誰敢過來,我就跟誰拚命!」
也是城外建州大軍攻的厲害,短短片刻,又有幾發炮彈落在院子裡,炸的房屋破碎,更有幾個倒楣的生生被炮彈炸死當場,餘下的,無不心膽俱裂,嚇得哭作一團,阿娟緊緊抱著木棒,護著朱瑤,正亂時,一名布衣少年,背負鐵槍,身穿兵服,約有十五,六歲,大聲喝道,「姐姐,姐姐,你在哪裡!」
朱瑤喜形於色,開心道,「弟弟,快來快來,」歡喜的淚水盈眶。
那少年名為朱霖,生的是一表人才,面目英俊,一眼看去便是人中龍鳳,此刻見了朱瑤連忙跑了過來,抓住朱瑤玉手道,「姐姐,我們快走,建州蠻子攻城攻的厲害,我們快逃命去吧!」
朱瑤嗯嗯兩聲,朱霖平常就在軍營裡邊,知道驛站位置,想的眾人慌張逃命,驛站裡定有馬在,他來時馬廄裡尚有數十匹駿馬,眼下找到了朱瑤,主僕三個人,一齊跑去馬廄。
朱瑤不會騎馬,阿娟倒是學過騎馬,朱霖和朱瑤共乘一匹,朱霖摟著朱瑤腰肢,把她緊緊抱在懷裡道,姐你別怕。
朱瑤剛被他樓入懷裡,正要抗拒,聞言才想,弟弟他是關心我,一時間咬著紅唇也不再說話,朱霖只覺得懷裡抱著的是溫香軟玉,臉頰蹭著的是秀髮香氣,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連忙去掉胡思亂想,專心握緊韁繩,他這幾年跟過幾位老兵學過些拳腳,身子又強健,大喝一聲架,駿馬狂嘶而出,阿娟騎馬緊跟其後。 城內不時落下炮彈,三人騎馬剛到大街,只見街上早已亂做一團,慘叫聲不絕於耳,夾雜著女人的哭叫聲,城內房屋燒成一片,聽的人人慘叫,哀求聲混雜,更有建州騎兵縱馬沖入城內,逢人便殺,騎著馬操刀亂砍,大喝,蠻子來,蠻子來!
城內大道上混亂不堪,逃命的殺人的攪成了一團,建州鐵騎縱馬狂奔,卻聽不知何處突然響起一聲駿馬長嘶,跟著便有一騎從黑暗裡竄了出來,只見俊馬快如流星,跳過層層阻隔轉眼既到,前蹄張開,似不可控制一般踏向眾人頭頂,那瞬間,馬上人雪白衣裙如嫡仙羽,獵獵而動,如冰山仙子驚豔無比,美的不似凡人,嬌詫一聲,纖纖玉手握緊僵繩,駿馬生生從眾人頭頂躍了過去,撲通一聲落地,駿馬仰首騰起前蹄嘶聲而叫,馬上女子白衣若雪,月光下絕沒身姿全身撒發著柔和光芒,整個人如不食人間煙火,一瞬間就策馬而去,了無蹤影,就像是一場夢……
城內守軍百姓,肝膽嚇破,守軍丟棄武器,慌忙逃命,無數建州騎兵洶湧奔來,喊殺聲大作,大軍經過處城內屍體相枕,血流成河,朱霖冷眼看了幾看催馬快跑道:「我來的時候,細作們已經混到城門那邊放起火了,果然,才沒一會兒,城門就被細作們打開了!」
朱瑤臉色慘白,花容失色道:「弟弟,我們跑到哪裡去?」
朱霖道,「自然是逃出城去往關內了!」
朱瑤猶豫一會,皺著細眉道,「去往關內,自是安全,只是你我姐弟尚且是流放千里的罪人,去了關內,可一定要隱姓埋名才是,再有等安定下來,姐姐可不能陪你,我要去找人的。」
朱霖笑了笑,「如此亂世,皇帝老兒也不會忙著去顧及我們。」
後邊阿娟,忽而尖叫道,「小公子,後邊有建州兵追過來了。」
朱霖回首一看,果然有一小隊騎兵呼喝著追了過來,他眉目間保持鎮定,不發一言,催馬快跑。
再縱馬跑出十幾裡,出了小城外,那些追兵越來越逼近,只差幾百步距離,朱瑤驚叫一聲,耳邊已經聽到後邊追兵大罵不止,要三個人停下馬!
三人豈肯停下馬,更催馬快跑,阿娟馬快跑在前邊,不舍離棄朱瑤,一直放慢馬匹速度,又再跑了七,八裡,三人的馬漸漸支援不住,兩邊距離越來越短,建州馬良種,善於奔跑,後邊數十名追兵,漸漸逼近,大笑不止,狂歌亂呵揮舞著手裡馬刀,亂叫亂罵,更有張弓搭箭對著三人就射,一時間險象環生,豈不知人倒楣時,喝涼水都塞牙,朱霖的馬被射中了一箭,嘶聲見叫一聲,老馬失蹄,一腿踩空,跌倒在地,朱霖和朱瑤倒在地上,阿娟救援不及,朱霖大喝一聲道,「阿娟你先逃,別管我們。」
阿娟哭著去了,幾十名追兵大聲吆喝著追上前來,幾十匹馬頓將兩人圍成一團,眼前追兵身穿人人白甲,鎧甲鋥亮,刀劍亮眼,鐵弓負背,人人看著朱霖身邊的絕色美女朱瑤,哈哈大笑,幾欲忍不住撲來,朱霖斷喝一聲,人如傷獸,狂態迸發,抽出背後鐵槍,緊握在手一槍刺去,槍如銀龍一般,噗嗤一聲生生刺中一名北騎,槍尖透胸而過,朱霖鐵呀一咬,啊一聲,天生神力,槍尖生生挑起兀自慘叫不止的北騎,砰一聲摔到地上。
白雪寒冷,也冷不過這少年眼裡的森冷,建州眾騎兵見他穿著兵服,先入為主的以為天下除了建州騎兵,各城軍隊皆懦弱不堪,那曾想,這少年出其不意就殺一人,還沒反應過來,朱霖鐵槍又自橫掃兩人,又有兩名北騎喪命!
餘下數十名北騎這才反應過來,各個凶性被逼發了出來,持著馬刀長槍一擁而上,朱霖死死護著朱瑤,左沖右兔,又刺死五名北騎,身上也已血流如注,背上冷不防被砍了一刀,朱瑤看見了,驚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一人大笑道,「美人兒過來把您就,一手抓住朱瑤,猛的提到馬上,哈哈大笑」
朱瑤在他馬上拚死掙紮,朱霖身陷重圍,人如傷獸厲喝聲中,回身一槍刺中偷襲人的脖子,回槍橫掃,建州騎兵又名北騎,彪悍無雙,橫行關外,那曾吃得這種虧,策馬直立而起抬起蹄子就往朱霖身上塔來,朱霖揮手一拳,往馬脖子雜去,他天生神力,一拳砸得馬慘叫一聲,骨斷筋折橫死當場,馬上人被死馬屍體生生砸斷了腿,疼的死去活來,慘叫不止。
餘下二十多名北騎,見討不了好,正要萌生退意,雪夜裡,只聽不遠處號角齊鳴,嗚嗚大作,聲透數裡,戰鼓咚咚狂擂為這些北騎助威,大地都在戰慄,一裡之外,黃旗招展,烏壓壓一片建州騎兵席捲而來,粗略看去,竟有五百多騎。 這一下局勢大變,抓著朱瑤的北騎士兵,看到了遠處黃龍旗,欣喜不已,那是大汗的旗幟,心想自己抓到的絕色美人獻給大汗,定能得到重賞,正開心時,冷不防腰間一陣劇痛,低頭一看朱瑤持著匕首生生刺進了他腰心,這人慘叫一聲跌落下來,朱瑤剛殺了人,嚇得臉色發白,只是情況緊急,握緊韁繩,驚叫道,「弟弟,快來」
朱霖厲喝一聲,奮起神力,連挑數人,回身跳上朱瑤的馬,策馬狂奔,剩餘的七,八,名北騎臉色慘白,心想在大汗面前,幾十個人拿不下一個人,如何有命在?
連忙策馬奔去,卻說建州大汗親率衛隊,為其部下助威,卻不料部下如此丟人,當即點兵狂奔沖去,建州大汗親率的衛隊,精銳無比,人數雖少,卻是百戰之師,就連胯下的馬也是極品良馬,衝鋒起來如同風捲殘雲,一團狂風一般席捲而來,不過片刻,就追了上去,有人厲聲喝道,蠻子停下,再不停就放箭了。                               【待續】
第二章  困龍於野絕境逢生 朱霖知道所言非虛,無可奈何只得停下馬來,身後北騎席捲而來,列起陣仗,北國皇帝被人眾星捧月一般,身穿黃袍龍紋,目若冷電,手負寶雕玉弓,面容如龍虎一般的霸氣,聲如豺狼淡淡道「戰鬥還沒有結束,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逃命」
朱霖喘著粗氣,緊握鐵槍道,「大王言之有理,只是幾十個人攻打一個,就算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吧?」
慕容赤聞言,吟吟一笑道「朕自起兵以來,無不是以少勝多,天地廣闊,勇者少有,敢於天地抗衡者又有幾人?今朕起天兵征伐天下,所遇城池莫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拱手投降者多有,朕觀你這少年頗有幾分膽色,倒是生了幾分憐惜英才之心,你若跪地請降,朕便隆恩大發,賜你高官厚祿,為朕征伐四方,名留青史未也不可」
朱霖眼中異芒一閃,握緊了拳頭,臉色一陣變化,身後朱瑤看不清他臉色,連忙道,「弟弟不可,我姐弟大不了死就死了,豈能做那背國之賊?」
慕容赤聞言,嗯,一聲沉吟,目光落到朱霖背後朱瑤身上,見這茫茫大雪雖是耀眼,跟這女子比起來卻也是黯然失色,只見她的容顏絕美,她的肌膚如雪如冰,冰清玉潔,只是冰雪遠遠沒有她肌膚的那種生采,她的眉,她的眼,是如此美麗,仿佛是從天上落下的仙子,不,甚至是天上的仙子,恐怕也遠遠比不上她的魅美麗,她是上天最完美的傑作,冰雪之中,她的身姿本是俏麗柔弱的,但此刻,在生死面前,這女子一雙眸子裡毫無懼色,纖腰挺得很直,她的美似乎已無任何語言,任何詞彙可以形容,饒是黃袍老者見慣了絕色美女,也為之動容,久久挪不開目光。
朱霖察言觀色,哈哈一笑道:「請放馬過來。」
慕容赤咽咽口水,微笑道,「何必如此呢,朕愛惜人才,也愛惜如你這般的英雄,如果你肯降,朕不單保證可以封你為護國大將軍,還會封你背後的姐姐為皇后,獨寵六宮,母儀天下自是不說,」
朱瑤輕笑一聲,柔聲道:「小女縱是死,也不願做你的皇后。」
此話一出,老者臉色大變,鐵青著臉道,「朕的話,沒有人敢反對。」 朱霖道,「反對了又如何?」
慕容赤眼裡已有殺機,聲如豺狼冷冷道:「死!」
朱瑤道,「小女子知道建州騎兵天下無雙,北國雖是新建國,但卻野心勃勃,意圖征伐天下,小女和家弟身為梁國之人,生當梁國人,死亦梁國鬼。」
慕容赤眼裡平白多了幾分佩服之色道,「好個女子,臨危不懼,既然你不願意臣服於朕,朕也只好忍痛割愛了,他早已將朱瑤視為己物,這個忍痛割愛說出來,大有一番破釜沉舟的意味。」
朱霖哈哈笑道,「請!」
黃袍老者對那失利的七名北兵道,「朕希望你們凱旋歸來。」
那七名北兵,感恩戴德一般跳下馬來,磕了頭,人人取了狼牙棒來,拿在手上,七個人呈扇形散開,朝朱霖逼來,朱霖流血過多,早已是苦苦硬撐,當下跳下馬來,拿著鐵槍,抖了個槍花道,「來!」
七名北兵在汗王的注視下如同打了雞血,戰鼓狂擂,人心悸動不已,戰鬥猛烈開始!
北國之人身強力壯,每逢戰陣尤其喜歡使狼牙棒,狼牙棒少說也有六十多斤,一棒砸在人腦袋上,安有得命在?
北國皇帝慕容赤,他雖逾花甲之年,但雄心不減,此番更是親自領兵征戰,這人一生都在戰鬥,至死方休!
七名北兵配合默契,各個手持狼牙棒逼了過來,朱霖仗著鐵槍細長,先發制人一槍就刺了過去,一人當場斃命,六名北兵也趁勢圍了過來,狼牙棒齊齊砸來,朱霖抬槍抵擋,想那狼牙棒一砸之力,何等驚心動魄,直震得虎口崩裂,嘴裡噗嗤一聲狂吐一聲鮮血,六兵北兵配合一致,兩名北兵抬腿踢去,朱霖轟然倒退幾步,臉色蒼白。
慕容赤哈哈大笑,眼裡頗有幾分冷森,不時看向朱瑤。
朱瑤心裡關心,暗想弟弟若支持不住了,我們姐弟倆死在一起也是不錯。 朱霖人如傷獸,打起精神來,這一退距離就出來了,六名北兵非要近身才能和他打鬥,距離一出來,六名北兵都不願意再上前,再要上前必有一人要被先刺死,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意做那個槍下之鬼。
慕容赤看在眼裡,恨在心裡,端起鐵弓當場就射殺了一名北兵,厲聲道,「再猶豫不前,這就是下場。」
五名北兵嚇得腿腳發軟,去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左右為難,腦子裡一害怕,竟是跪倒在地,裝傻起來,哀求大汗饒命。
朱霖為人聰明,看了這場景,故意哈哈大笑道,「北國鐵騎,不過如此。」 朱瑤喜道。「弟弟,好樣的。」
慕容赤臉色鐵青,抽出寶刀跳下馬,親自操刀一刀一個把那五個北兵砍了,「朕殺了貪生怕死者,餘下皆是勇往直前者。」
身後五百鐵騎,大聲呼喊萬歲,極壯聲勢。
他這五百鐵騎不喊不要緊,一喊竟惹出了大麻煩,只聞得雪夜裡突然間鐵蹄滾滾,眨眼之間就看到夜色裡,倡狂至極的亮起了一桿杆黑色大旗,上書一字,袁!
慕容赤臉色發黑,緊握鐵拳,身邊的五百衛隊竟也不安起來,如果說北國鐵騎橫行天下,肆無忌憚的如同江海裡巨龍的話,那袁正南重騎兵部隊,則是焚盡世間一切,掃蕩一切的烈火之師!
北國有八支擁有十幾萬驕兵悍將的精銳鐵騎軍隊,攻城拔寨,野戰衝鋒,無可抵擋一般,但也只有在沒有遇見袁家的情況下,北國騎兵多輕騎,袁家部隊多重騎,兩者野戰一比較,除了北國鐵騎人數多於袁家部隊十萬人,機動兵力快,面對面對決,從來就沒有討到過便宜。
慕容赤老臉鐵青,袁正南的袁家部隊就如同盯在他喉嚨上的鐵釘,死死釘著他大舉進攻梁國的進路,可謂是冤家路窄了。
朱霖回首一看只見自己背後一面面繪著豹形圖案的旗幟張狂亂舞,黑壓壓一片重騎兵部隊,身穿玄色鐵甲,人人手持長槍,步步朝北國騎兵逼來!
兩軍終於對壘,慕容赤哈哈一笑,「朕有許久未曾會過袁城主了,怎麼老弟不出來見見朕?」
朱瑤連忙攙扶著朱霖去了袁家部隊陣營,早有人接應,阿娟淚眼汪汪低聲道,「公主她都安排好了,我們趕快走吧。」
第三章  白衣仙姬鳳凰展翅 刷刷刷,一聲聲鐵甲抖擻,袁家豹師部隊,從中分開,一輛八匹俊馬拉著的朱紅馬車露了出來,車簾掀開,從中走出一名白衣勝雪,面蒙黃紗的少年女子,看不清楚她的容顏如何,卻看她眉清目秀,眼睛很是美麗動人,身形頗為絕美,但氣質卻頗為冰冷,芊芊玉手白如春蔥,拿了一柄看去極為鋒利的青色寶劍。 慕容赤咦了一聲,似乎不知這女子什麼來歷。
她一雙眼中神情清冷,聲音很輕,卻是讓人聽的很仔細,聽著她的聲音在這冰天雪地裡如沐春風一般醉人,輕輕道,「陛下您,已經到了定州地面。」 慕容赤楞了下,眼睛看了看她手中長劍,微微笑道,「朕並無惡意,只是追擊殘敵罷了!!」
她語氣平靜道,「既然如此,那陛下就繼續追擊殘敵好了。」
她人這樣說,身後的大批部隊卻紋絲不動,兩邊軍隊近有幾十米,各自戒備著,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慕容赤如何好意思派大兵去追擊朱瑤,朱霖,這區區兩個人,想到這裡慕容赤乾笑一聲,「殿下真是開玩笑了。」
她語氣一轉,眼眸裡有些小女孩的嬌俏,疑問道,「莫非陛下已經知道小女的身份?」
慕容赤哈哈一笑道,「朕自然曉得,你是梁國公主,趙青青。」
她點點頭,淡淡道,「沒錯,小女就是趙青青。」
慕容赤道,「哎,想不到啊,堂堂的梁國公主,竟要借別國之兵來抵禦朕這北國大軍。」
趙青青抬起臉頰反問道,「陛下不知麼,定州已經歸降我大樑國了,自此以後定州便是大樑國的一個藩國。」
一句話說完,直擊的慕容赤兩眼充血,「什麼,定州歸你梁國管了?」 趙青青玉手負於背後道,「正是如此,不然陛下何以為。小女能調動定州的兵馬。」
慕容赤緊握鐵拳,怒目相視道,「朕不信,定州有四萬重騎兵部隊,十萬步軍,子民兩百多萬,疆域六百多裡,憑什麼平白無故的投靠你軟弱無能的梁國,朕的北國難道不如梁國麼?」
趙青青道:「陛下何必強詞奪理,縱然梁國兵將無能,可是這定州說到底還不是投了小女這梁國的麼。」
慕容赤氣的鬍鬚亂舞,想自己人中之龍,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對定州早已覬覦已久,沒成想,定州歸了軟弱無能的梁國,這讓他如何不氣,想立時發兵攻打定州,自己的北國鐵騎,似乎也占不了什麼便宜,想到這裡只得冷喝一聲道,「退兵」
他剛說出要退兵,趙青青玉手提起寶劍,整個人氣質冷若冰雪,冷冷羌道:「陛下既然來了定州地面,還想安然無恙的回去麼?」
    慕容赤立感不妙,本能的脫口而出道,「這是什麼意思?」
    回他話的是!一排排蝗蟲一樣射來的箭,袁家鐵騎前排跪地,後邊的赫然是
一排排弓箭手,箭還未落地,慕容赤看著那閃著藍光的箭頭,失聲而出道:「是,加了法力的霹靂箭,快撤!」
    轟轟,火光狂燃,血肉亂炸北國鐵騎中,亂作一團,互相踐踏,霹靂箭亂飛,
箭一落地就炸的四周一片淒慘,尤其是炸出的火焰,經久不滅,燒的北國鐵騎,慘叫不止,如同地獄一樣。
慕容赤拚死突圍出來,身後只有一百多騎兵冒死護著他逃了出來,卻不防剛跑出沒幾步,前邊跑著的騎兵突然陷落坑中,地底下許多黑衣人破土而出,手拿彎形兵器,爬上馬就抹人脖子,直殺的北國鐵騎,心驚膽戰,魂飛魄散,一時間殺聲大作,原來趙青青趁著剛才與他談話,暗下埋伏,慕容赤一生征戰未嘗敗過,不料今夜竟然敗的如此淒慘!
眼看四周無處可逃,慕容赤將要認命了,一聲男子斷喝從空中飛來,「休傷我父皇。」
    卻見空中極速飄來一艘巨船,巨船分五層之上,滿載著一層層手持長槍的帶
甲士兵,船首被描繪成巨龍模樣,船身遍布大炮射孔,黑洞洞的炮口,頗為嚇人。 趙青青手提寶劍,凝眉看了幾眼天上飄來的巨船,如同蠻荒巨獸一般,一雙細眉越皺越緊,疑聲道:「上古的神威巨艦?」
這巨船一經現世,震得人頗為驚訝,好多人都沒見過,只是聽說上古時代古人精通各類機關術,玄術,能讓各類本是死物的東西活起來,去代替人勞動,代替人打仗,更有無數奧妙玄功,能讓人長生不死,位列仙班,趙青青身為公主,皇宮內院裡,自是見識過許多常人沒有見過的典籍,她只一看那船形,便想起來,這船就是上古的機關武器,神威巨艦!
神威巨艦如同有生命一般,漂浮在天上,每層都有夜明珠一樣的東西點綴,極為奢華,炮口已然對準了底下的定州軍,其上有人大聲喝道,「天佑北國,機關術已為北國所掌控,殿下博學多聞,想必已經知道這巨艦的來歷,再打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不如就此罷兵,兩家修好。」
趙青青背負雙手,仰視天上道:「機關術雖是霸道無雙,但若比起,小女這手中長劍又該如何?」
    她說著玉手慢慢抽出長劍,劍光頓時傾灑下來,一道銀光赫然從劍鞘裡流露
出來,奪人眼光般摧殘,連天上明月都黯然失色,這女子不見如何動作,衣裙飄飄間,手提長劍如淩波仙子,姿勢美妙的直上雲霄,眾人只見一道殘影,直掠巨船而去,眨眼功夫間,少女已然輕踏船首,長髮飄飄,黃紗遮臉更增幾分神秘未知的美豔,一襲白衣勝雪隨風舞動,氣質頗為清冷絕美,一瞬間,令人有美得窒息感覺。
船上人喝道,「殿下所言不假,機關術與玄術相比雖不知誰勝誰負,但是殿下縱然領有陰陽谷玉雪仙子的身份,就不能為陰陽谷和梁國千千萬萬的百姓考慮一下嗎?」
玉雪仙子此話一出,只如在眾人心頭打了個霹靂,素聞天下第一美女玉雪仙子來歷成迷,見過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陰陽谷每代傳人皆是傾盡天下的絕色,故有第一美女之稱,傳說當代傳人,玉雪仙子斬妖除魔,救苦救難,一襲白衣相隨,常常面紗遮臉,容貌成迷,只因為陰陽谷每代傳人領著天下第一美女的頭銜已有數百年,倒也成了慣例,這一代的玉雪仙子雖然見到她的人不多,但名頭之大,卻是無人不識了。
趙青青細眉緊皺,似乎被人喊破身份令她很生氣,玉手緊握長劍道:「你是誰?」
「我是該叫你殿下好,還是仙子好吶?」人說著,只見船門打開,從中走出一名身著紫衣的年輕男子,男子發束玉冠,生的是玉樹臨風,瀟灑不凡,只是眉目間總是流露出幾分邪氣。
「是你!!」趙青青細眉舒展,語氣依然平淡。
男子瀟灑一笑,「自然是我,上次從仙子劍下逃走,說來可真是幸運呢。」 趙青青不發一言,慢慢轉過身去,絕美身姿比冰雪更要奪目,及腰長髮隨風輕拂,一股醉人幽香從她身上傳來。
男子神情放肆的吸著被風吹來的香氣,一臉陶醉道:「仙子何必非要打打殺殺呢,我這兒有百年珍藏的佳釀,不知仙子可否賞光?」
趙青青頭也不回冷冷說道:「留著你自己慢慢喝吧!」
    男子笑道:「別這樣不近人情嘛,我這人雖然是壞了一點,但對仙子你卻可
是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奈何上次剛見面,您就對小王痛下殺手,哎,他說著手扶胸口,歎道,真傷人心啊!」
趙青青似在賞雪,朵朵鵝毛大雪落在她身畔,香肩之上,又被風吹過,一點痕跡也沒有,她肌膚雪白,身上也是穿了一襲純潔無暇的白。
男子自言自語半天,忽而聽得趙青青道:「說這個有意思麼?」
男子笑道:「好,不提那個,只是還請仙子放我父皇一馬,小王定感激不盡,」 趙青青偏過臉頰,認真看了看他,眼眸裡清冷無比,聲音淡淡道:「如果沒有猜錯,你就是北國的四王爺,慕容沖吧,不錯不錯,她說著似乎笑了笑,竟然能潛進淩霄山裡。」
慕容沖呵呵笑道:「你看,你笑的樣子小王雖然看不見,但卻知道一定很美。」 趙青青收起長劍,背負玉手道:「正邪不兩立,如果王爺真有你所說的那麼你喜歡青青的話,以後就不要興兵禍亂天下。」
慕容沖眼裡精芒一閃,緊接著笑道:「那是自然。」
趙青青回首認真瞧他一眼,轉身赫然從船上跳下,慕榮沖癡癡看著她的背影,眼裡炙熱一片,淡淡道:「定州退軍了,接下來的主角該是本王了!」
去年逢君曾不識,錯過那日好天氣。
紅梢束髮出塞外,大雪紛飛天氣冷。
七年遊歷才至此,山去水來我怨誰?
親臨雪峰觀九州,青絲翩飄是白衣。
昔有姑射今玉人,雪衣純白更傷心。
身在塞外想故鄉,當念秋風不解人!
                               【待續】
第四章 絳雪風袖暗夜談心
雪依然在下,冷風不時拂來,吹打在人的臉上,趙青青手提長劍,來到朱瑤姐弟面前,一雙妙目只瞧了瞧朱瑤,緩緩背過身去神情淡淡傷感,「你們姐弟會何去何從?」
朱瑤知道她是公主,連忙拉著朱霖跪倒在地,感激萬分道,「殿下救命之恩,……」
「好了!」趙青青突然打斷朱瑤的話,緊接著道,「本宮看你這弟弟武藝十分了不起,本宮會安排他效命袁大人麾下聽命,至於你,若不嫌棄,就留在我身邊。」
朱瑤欣喜道,「小女謝殿下再造之恩。」
趙青青轉過身來,玉手扶起朱瑤道:「婢女丫鬟之類的,倒也不缺,你可以叫本宮一聲姊姊。」
朱瑤俏臉惶恐道,「小女不敢造次,只願意服侍殿下身邊,至死不離。」 趙青青忽而嫣然一笑,那一笑猶如百花盛放,美不可收,聲音嬌俏道,「你要非這樣才肯安心的話,那就這樣好了,只是不許提婢女二字,本宮很討厭。」 朱瑤再不多謝,磕頭謝了恩,餘光看見朱霖目光怔怔瞧著趙青青,似有異樣,悄悄伸手推了他一下,朱霖這才扣頭道,「小民謝殿下隆恩。」
趙青青逕自走到馬車邊,踏上板凳忽而回首沖朱瑤笑道:「天太冷,朱瑤也你過來吧,本宮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朱瑤再不多謝,磕頭謝了恩,餘光看見朱霖目光怔怔瞧著趙青青,似有異樣,悄悄伸手推了他一下,朱霖這才扣頭道,「小民謝殿下隆恩。」
朱瑤心裡也不知道這公主要問自己什麼事情,怔怔進了車裡,馬車慢慢行駛起來,透過車簾看去,定州軍車馬整齊,部隊兵容繁盛,趙青青放下手中長劍,目光看著車外邊關風光道,「朱瑤,本宮知道一些事情是別人不該問的,只是事關國家大計,本宮希望你如實回答。」
朱瑤輕蹙細眉,柔聲道:「請殿下問吧!」
趙青青點點頭,想了想才慢慢道:「你姐弟是不是跟梁國有深仇大恨?」 一句話說出來,朱瑤臉色慘白,半響說不出話來,眼裡盈滿淚水,凝視著趙青青平靜如水的眼眸沉聲道:「是!」
趙青青點點頭,輕輕握住她手柔聲道:「本宮雖是生長在皇宮內院,從小受盡了寵愛,卻也知道天下還有許許多多弱女子的難處,不曉得你信不信,也許你會覺得自己很命苦,可本宮會說,本宮也有許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只是現在,你有什麼難處冤屈大可以說出來,本宮力所能及的地方自然會幫你伸張正義。」 趙青青握緊她手,「你只管說。」
朱瑤淚眼可憐,容顏淒涼道,「家父名朱可儒,本是一介書生,十年前關內大荒,邊關又時常遭受北騎騷擾,北騎聯合韃靼常常攻掠邊塞城堡,蹂躪各城,內有起義不斷,宦官專政禍亂朝綱,外有強敵虎視眈眈,京師裡的許多有正義心的官員紛紛站出來上書朝廷,要求誅滅閹黨。」
趙青青眉目凝重,片刻輕歎一聲,「你原來是朱先生的女兒,怪不得本宮總是看你覺得有些眼熟,本宮曾經在宮內看到過你父親的畫像,也讀過一些他的政見主張,很是欽佩。」
朱瑤道:「家父雖是文人,但官場好友很多,」
趙青青恍惚回憶著,「記得本宮那時候年齡還小,也聽過宮女們說過,百官長跪不起聯名上書,父皇那天很生氣,把杯子都摔了。」
朱瑤又道:「是,閹黨蠱惑聖心已久,又以各種名義徵收賦稅,魚肉百姓,朝廷中盡是閹黨鷹爪,陛下又迷戀煉丹升仙,神志不清,又把那些諫言的人當成逆臣,龍顏大怒,下令大肆抓捕參與上書的人,前後抓捕一百二十三名臣子,文人,斬首齊於鬧市,家人充軍的充軍,流放的流放,可憐家父慘遭橫死,朝廷竟連屍身都不讓收,小女和弟弟便是那時遭遇巨變的。」
趙青青取出一塊黃絲手帕,為她擦乾眼淚,慢慢把她抱在懷裡低聲道,「可憐本宮也是無權無勢,徒勞頂著一個公主的稱號罷了,自前年父皇他突然駕崩以來,本宮的叔叔登基以來,一切也都跟著變樣了!」
朱瑤淚眼模糊,依偎在她懷裡抽泣道:「殿下不要太傷感,事情都過去了,今夜您救了我和弟弟的命,一切都抵消了。」
趙青青閉上眼睛,無限傷感道,「話是這樣說,本宮也相信你是真心的,可畢竟父皇他做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叫本宮這個做女兒的,於心何忍面對天下百姓。」
朱瑤抬起俏臉,怔怔擦去淚眼道,「那殿下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蠻荒地方受苦的?」
趙青青嫣然笑笑,美目看著窗外冰雪之國道:「本宮的叔叔眼裡毫無倫常,常常做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無可奈何的事情,但又顧及畢竟是新登基,雖對本宮很是垂涎,倒也不敢對本宮怎麼樣,但天知道以後會如何,本宮來到這裡也是逃難的,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麼?」
朱瑤聽到這裡,臉色羞紅,扭捏揪著自己衣袖滿臉通紅道:「殿下,他可是您的叔叔,做叔叔的竟然會這樣……會這樣,說到這裡臉色更紅,竟是說不出話來。」
趙青青輕挽胸前長髮,雪白脖頸微微染了些細汗,朱瑤臉頰蹭著她脖頸,只覺得臉頰觸著的,很是滑膩,暗香襲人,呢喃一聲倒在她懷裡。
車內空間很大,車頭由八匹駿馬拉著馬車,車內裝飾奢華,各種物品一應俱全,趙青青輕摟著朱瑤,隨手取了本書,眼裡神情恬靜的看起書來。
朱瑤看不清她蒙著面紗的臉,但卻清晰知道那隱藏在面紗下的臉是美得何等驚心動魄,燭光下,趙青青芊芊玉手白皙極了,她身材窈窕修長,連一雙玉手也是纖細柔美,美眸認真看著手中書籍,朱瑤慢慢抬起臉來,因為一番風波折騰下來,也是有些累了,嬌軀慵懶依偎在趙青青懷裡,幽幽道:「殿下,在看什麼?」 趙青青嫣然笑笑,「是一些關於機關術的古代典籍。」
朱瑤側臉看了看她手裡書籍,只見書上盡是畫著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轉輪零件組合在一起,,看的自己一陣頭大,視線仔細看看,隱約看出上邊畫著的是一艘巨船,思緒一轉,衝口而出驚訝道,「這是神威巨艦。」
趙青青點點頭道:「正是神威巨艦,本宮早就得到消息,北國早就在秘密研製神威巨艦各類戰爭機關獸,但沒有料到,這麼快就製造出來了。」
朱瑤想起那神威巨艦漂浮在天上,船身遍布大炮,滿載士兵的樣子,就不由一陣臉色蒼白道:「那樣子北國已經造出了神威巨艦,會不會來攻打我們?」 趙青青伸了個懶腰,姿勢美極了,淺淺的笑了笑,「自然不會,這神威巨艦很是耗費財力,不止要許多大量的昆侖木才能製造成,更要許多靈珠支持巨艦飛行,本宮看,北國現在擁有的神威巨艦不會太多。超不過三艘,況且定州也已經開始與淩霄山取得聯繫,訂購了大量昆侖木,想必要不了多久,梁國也會有擁有屬於自己的神威巨艦了!」
朱瑤臉上露出欣喜道,「那就先恭喜殿下了。」
趙青青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支系著紅繩的竹笛,玉手輕輕撫摸著竹笛,眼裡神情複雜,睹物思人道:「朱瑤會吹笛子嗎?」
朱瑤柔聲道,大概會懂一些。
趙青青遞給竹笛給她,眼裡笑意明顯道,「幫本宮吹一曲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可好?」
朱瑤驚訝道:「原來殿下你也喜歡聽這個啊?」
趙青青眼裡神色黯然,低下頭柔聲笑了笑,「莫非還有人喜歡聽這個嗎?」 朱瑤點點頭道:「是!」
趙青青沒有說話,朱瑤好奇抬頭朝她眼睛看去,趙青青眼角濕潤,遮著面紗的容顏,看不清是什麼樣子,朱瑤很好奇,這麼一個美若天仙得女子,怎麼會遇上忍心跟她分離的男人?
趙青青伸出指尖擦去眼淚,勉強笑道:「每個人的心底都有割捨不去的回憶,本宮也有,讓你見笑了。」
朱瑤俏臉枕著趙青青胸懷,柔聲道:「殿下,沒事的都過去了!」
趙青青芊芊玉手撫摸著朱瑤俏臉,目光看著車外風光,語氣清冷恍惚道:「本宮曾經被寄養在陰陽穀,哪裡山清水秀如同人間仙境,那個時候本宮身邊有很多人包圍在身邊,不是因為權勢,不是因為容貌,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友情,這中間有一個人,可以說是和本宮一起長大的,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朱瑤聽到這裡,喃喃細語著抱緊趙青青腰肢道:「那殿下為什麼沒有和他在一起?」
趙青青道:「他的父親被閹黨誣陷謀反,父皇又痛下殺手,把他一家老少殺了個乾乾淨淨,就他一個因為不在京城才逃過一劫,後來本宮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如此血海深仇,他就算恨,也是應當的。」
朱瑤抱緊她身子,臉頰埋在趙青青懷裡道:「殿下你就沒有想過要化解誤會麼?」
趙青青輕笑一聲道:「本宮從來就不是對感情可以委屈的人,別人算卦說,說本宮跟他上輩子,已經有了一世的夫妻緣分,這輩子就算苦一些,本宮也滿足了!」
朱瑤忽而笑道:「那殿下你為什麼有時候總是少言寡語的?叫人不敢和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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