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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我病要我命 (18-32)作者:養胃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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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4:14: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八)清洗
伊芙娜和奈赫詳述了一番剛剛發生的事情,又分析了一通她認為神力之所以會恢復的緣由。
「所以呢,我認為之所以之前和你做的時候沒有恢復,是因為你沒有射進去。」伊芙娜一本正經的分析道。
「而阿伽克律的這幾次都射進去了,所以才讓我恢復了一部分力量。」
「但是只有他第一次射入的時候我恢復的力量最多,到後面幾次的時候他的功效就微乎其微了。」
「所以說還有一些別的影響因素在裡面,還得繼續研究。而且它的持續時間也不長,我現在這一會兒就感覺自己的力量又開始流失了。」
奈赫強忍著自己內心幽暗的情緒,痛苦、憤怒、怨恨、嫉妒,這些情緒來回在心中切換,幾乎要將他撕裂成碎片,最終都化作不該出現的占有欲。他的主人絕對不能被別人染指…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主人…奈赫的臉上閃過一絲病態的情緒。
「你有在聽我講話嗎?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伊芙娜看著奈赫問道。
奈赫這才從魔怔的狀態中脫離出來,恭敬地道:「我聽著在,我的主人。」
「我剛剛在思考,這樣的做法會不會對您的身體有害。」
伊芙娜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奈赫,她的身體確實正在發生某種改變,她並不知曉這對她是否有害。
只是揉搓泡沫時在她皮膚上的輕撫都能使她情動,內里好像有著永遠填不滿的空洞,讓她始終保持在空虛之中,在被短暫的滿足後只會想要更多。
她的身體正在失控。
紅腫的花穴還在吐出精液和汁水,內里藏著的東西還遠沒有流盡,深埋在最裡面,帶來沉重的下墜感,時常折磨她的神經,必須要有清理乾淨才行。
「先不談別的,你幫我把裡面的東西弄出來。」伊芙娜扶住奈赫的手臂說道。
奈赫領會了主人的意思,手指伸向通紅的花穴口。
離得越近越是能仔細觀察到這地方的悽慘之處,各種被摩擦出的細小傷口,像是被尖針擦過一樣,裝飾在中間的肉蒂比珍珠還要圓潤上幾分,鼓鼓脹脹地再難縮回。
伊芙娜難受地催動治癒法術治癒自己。
但是奈赫的手指伸到花心時還是遭遇了困難,也不知道是遭受了何種蹂躪,內里的宮口死死緊閉,像是已經有了記憶,不願再收到傷害,從剛剛的瘋狂中脫離出來後,花穴開始加倍的防禦起自己來。
那種與痛苦交織的快感又上來了,明明身體疼到痙攣,但是大腦卻給出了愉快的信號。
為了不讓身體變得更加奇怪,伊芙娜只能催促奈赫動作更快些,早些結束這種折磨。
奈赫看著主人痛苦的模樣,眼神又是一暗。
「主人,我可以用我的本體幫您清洗嗎?如果您不嫌棄的話。」
伊芙娜難耐地點了點頭,示意可以。
奈赫的一隻手臂瞬間分裂成了數根乳白色果凍質感的觸手,比起手指而言,這些觸鬚無疑更為靈活而且細膩光滑。而且上面依附的粘液就是最好的潤滑劑,異常順暢地就鑽入了伊芙娜的身體里。
細小的尖端和針尖差不多粗細,在伊芙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從宮口鑽入將殘留的液體帶了出來。這種奇異的觸感是將之前的疼痛轉化為了輕微的癢意,又是一種新奇的感受。
奈赫比起阿伽克律的動作顯然是溫柔至極,不願讓自己的主人有一絲難受。
但是少女身體的敏感程度還是遠超他的意料,花心又泄出水來,少女美脊背因為高潮而緊繃出美麗的弧度。
閉口處又是酥麻又是疼痛的抽搐起來。
奈赫細細親吻著她的指尖,柔軟的觸手順著她突出的脊骨來回撫摸,就好像這樣能替她分擔痛苦似的。
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伊芙娜有些疲憊地靠在了奈赫的身上,全身的細嫩皮膚都緊貼上他的身體,類似相擁的動作。全無防備地依靠著奈赫。
而在伊芙娜看不到的角度里,奈赫的眼神再不加掩飾,充滿愛意地看著懷中的少女,這種愛過分溢滿,超出了正常的範疇,以至於到了病態的地步。
(十九)遺物
神族後裔的身份和能力讓他們生來就擁有常人難以想像的財富和權力。身為海神和母親也是上一任海神的伊芙娜所擁有的資產更是無法估量,那是幾個世紀所積累下的財富。
儲存的黃金可以堆成金山,各類古董珠寶更是可以填滿十個博物館。
但是這些和她名下的光梭科技公司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如果要形象一點的形容的話,她的公司就像是銀翼殺手中的泰瑞爾、生化危機中的保護傘和異形中的維蘭德湯谷。
她們公司在武器製造和生物研究方面擁有著最前沿的科技技術,與各國政府緊密的合作,在行業內多年占據壟斷地位,無人敢與其爭鋒。
科技研發部內部更是在伊芙娜母女的授意幫助下運用海神的超自然力量實現了一些驚世駭俗的顛覆性實驗,這些是連各國政府都無法插足的頂級機密。這些實驗所產出的研究結果每一樣都有遠超核武器的威懾力,人類勢力與神裔勢力都對其忌憚萬分,這是伊芙娜最後的底牌,也是她最為珍貴的母親下的遺產。
在上一代的舊神意外隕落事件過後,現在殘存下來的神族後裔都不是等閒之輩,面臨人類勢力的虎視眈眈,在短短十幾年內就完成了過去幾百年才能完成的更迭過程。內部競爭塞選出來的主神和中心族人都是完成了神域試煉的優勝者。
說這樣的人昨天沒看出來伊芙娜的異常是不可能,只是基於它背後的力量想要謹慎行事,所以沒有當場戳穿,但是儀式結束之後必然是馬上就開始暗中行動籌劃,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除掉她的機會的。
這些神族這麼多年來的品德素質伊芙娜都是看在眼裡的,那些優雅斯文都是裝裝樣子,爭搶掠奪才是本性。
大清早送過來的禮物堆積成山,這些都是她的好叔叔託人送來的。明明連繼承儀式都沒有到場,現在送這些禮物股票來又有什麼用。
伊芙娜隨意地拿起堆放在禮品堆里最中間的一個盒子,一枚閃爍著金光的太陽紋徽章安靜地平躺在黑絲絨布料上,過去的崢嶸歲月在它身上流轉,這是母親最為喜愛的法器之一。
在母親的隕落之時,它也伴隨在她身側,待伊芙娜再次找到時,這枚徽章已經伴隨母親的消逝碎成了五瓣。沒想到此刻還能再次見到它被修復的模樣。
伊芙娜不禁發出一聲冷笑。當時她拚命的想要留下這枚碎掉的徽章,她那好叔叔毫不留情地就將其奪走了,任憑她如何軟泡硬磨都不肯將母親的遺物還給她。
如今倒好了,她都快忘掉這枚徽章了,他卻主動將這枚徽章修好奉上了。
怎麼,難道還希望她會感激涕零嗎?
伊芙娜一隻手把玩著太陽徽章,一隻手牽著皮質的狗繩。
昨日的小偷阿伽克律今日已成俘虜,脖子上已經被套上了項圈,此時正走走停停地跟在伊芙娜的後面,衣不蔽體,襯衣的扣子全被解開以便於伊芙娜隨時把玩。
之前被伊芙娜折斷的手臂被綁上了厚厚的繃帶,依稀可見從白色布料中滲透出的殷紅。
他那蒼白俊秀的臉上浮起異樣的紅暈,像是發了高燒一樣不斷呻吟喘息,額頭凝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與面上裝出來的虛弱相反,他的身下卻是誠實的很,那處誇張的尺寸恨不得將布料都頂破,鼓起的一大團凸起騷腥異常。那裡面的性器被牢牢鎖住了,不得解脫。
伊芙娜手上折磨人的東西可不少,這些年光是各種審訊藥劑就研發了不下上百種,再配合上催情劑使用,即使是神族後裔的體格也難以消受。
阿伽克律現在的身心都在遭受折磨,剛剛不肯跪在地上爬,現在想跪也跪不了了,只能站著硬抗,渾身都在因為巨大的刺激顫抖著。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昨日昏倒的唐尼被這種玩法嚇得冷汗直冒,他自己現在的近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昨天莫名其妙暈倒,醒來後就被一個恐怖的男人往嘴裡塞了紅色的像絛蟲一樣的東西,隨後身體就不停使喚了。雖然由於神族血統影響還保有一些神志,但是整個人已經和行屍走肉無異。
他真的是腸子都悔青了,果然賭博沒有好下場,他就不該答應阿伽克律替他辦事,他現在寧願下半生都給黑心賭場打工。
人在極度恐懼緊張的時候對周圍的聲音都會變得格外敏感。
唐尼聽見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別墅的長廊里傳來,與之相伴的還有拐杖敲擊在地上的響聲,大理石與上好的胡桃木撞擊出清脆的聲響。
「嗒、嗒、嗒。」
一雙鵰花染色的皮鞋出現在唐尼低垂的視線里,這個品牌手工製作的皮鞋他之前只看到一些王室貴族成員穿過,他篤定這是個極其注意細節形象的人。
意式剪裁的靛藍西裝自然地貼合在身上,勾勒出優美的身體線條,鑲嵌黃鑽的老舊袖扣搭配著白色絲綢袖扣,筆直收窄的細條紋褲子更是稱得他的雙腿修長筆挺。
他的面容如雕刻般立體,深邃的金黃色眼睛同他的老舊袖扣一樣收斂住光澤,明明是明亮的顏色卻並不璀璨閃耀。淺棕色的卷髮垂落肩頭,自然柔順又帶著點光澤,給他那張美麗到有些銳利的臉平增了幾分溫婉柔和。
來者正是伊芙娜的叔叔——柯爾特茲。
坐在長桌旁逗弄阿伽克律的伊芙娜緩緩轉過身來,不那麼冷淡也不那麼熱情地向柯爾特茲打了個招呼。
「叔叔,好久不見啊。昨日不見你來參加宴會,今天倒是一早就來了。」
(二十)柯爾特茲
伊芙娜一邊看著他,一邊仍玩弄著自己的「新寵」。
她將手指放進雙眼迷離的阿伽克律嘴裡,任由他嘴裡猩紅的舌頭仔細舔舐過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連指縫都不放過。高大的男人跪服在相較於他而言嬌小無比的少女身下,衣衫不整,像發情的狗一樣向少女討歡,實在是一幅靡亂之景。
柯爾特茲握住拐杖的那隻手不由自主地死死拽緊,面上還保持著一副淡然之態,似乎完全沒被這副場景影響她
「尊貴的賽琳德拉,請寬恕我昨日的缺席。」
他邊說著邊屈膝半跪,即使是曾經的舊神也需要拜服在眾神之主海神的膝下。
「我之所以離席事關一項十分緊急的事情。若不能儘快解決這件事情,您之後的統治也會受到波及。」
伊芙娜不動聲色地看向柯爾特茲,這個她許久未見的「親人」,和之前相比倒是大變樣了。
他外表看似溫和,實則內里高傲冷漠至極。能見到他這卑躬屈膝的樣子還真是不容易。
「叔叔也是該在我面前跪一跪了,畢竟之前也讓我罰跪過數次,我這個當海神的現在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頗沒面子呢。」
既然他想跟她客套裝樣子,那就繼續裝下去吧。
「你繼續跪著說你的那件緊急的事情吧。」
柯爾特茲的眼中有一瞬間溢出晦澀的情緒,但在之後又迅速將這覆水收回,故作無事。
「賽琳德拉,這件事情與您的虛弱期有關。」
「我之前有預測到您的虛弱期馬上就要到來,但是所獲得的時間並不準確。」
「不知您現在是否有感受到虛弱期的徵兆?」
伊芙娜站起身來,走到半跪的柯爾特茲身前,她湛藍的眼眸冷過極地的冰川。
果然,他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他們就像是禿鷲一樣,時刻等著她的死亡。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柯爾特茲。」
柯爾特茲怔然地抬頭看向突然靠近的少女 ,似是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你們真是對我一點尊重都沒有呢,一個個都迫不及待地等著看我塌台。」
「怎麼,你現在成了他們的代表,專門趕來問我死期到沒到。」
柯爾特茲的臉上再也無法維持之前從容的模樣,破碎的金色瞳孔里反射出無數細碎的情緒,張嘴欲做解釋,卻又被少女快速打斷了。
「我告訴你,我現在的狀態非常好,神力和之前一樣強。」
「我依舊能把你們打得滿地找牙,想來挑戰我的話我隨時奉陪。」
伊芙娜一隻手掐住了柯爾特茲的下巴,釋放出全身的威壓,屬於海神的無上力量全數顯露,一瞬間就強迫柯爾特茲彎下了他那挺立的脊背。
幾年不見,那個曾經還略顯稚嫩的女孩已經完全變成了不容冒犯的威嚴海神。她的防禦心、戒備心與日俱增,全然將他當成了要加害於她的敵人。
「小伊…」柯爾特茲念出那個已經許久都沒有人說過的小名。
伊芙娜突然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她的直覺告訴她現在應該避開。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terra tremor.」柯爾特茲快速頌念道。
一股蠻橫的力量與她體內本就不穩的神力衝撞在了一起,激得她喉嚨里湧上一大口腥甜血液,不願示弱,準備硬生生將這口血咽下。
然而一雙堅韌有力的手卻是直接卡住了她的嘴巴,不讓她將血咽下,逼迫她將那口含在嘴中的血吐出。
「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柯爾特茲輕聲溫柔地關切道,然而控制伊芙娜的動作卻是強勢不容抗拒。
一直守在旁邊的植入奈赫分身的侍者見狀全都蜂擁上前意欲攻擊,柯爾特茲一手制住伊芙娜,另一隻手還能抽空放出法術,轉眼間就將那些傀儡全數毀壞。
該說不愧是曾經的舊神嗎,即使已經不在其位,擁有的實力仍然能與現在的主神相匹敵 。
伊芙娜當然也是知道柯爾特茲的能力的,畢竟之前也被他像這樣教訓過許多次。
但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她之前也許會聽話地受他教訓,但是現在她不反抗是不可能的。
伊芙娜直接將嘴裡殘留的血吐到了柯爾特茲的臉上。她知道他有潔癖,就算不能攻擊到他也要狠狠噁心他一把。他難道以為他現在還是她的監護人嗎?之前對她百般磋磨刁難,冷漠疏離,現在還想在她面前擺架子,真是痴人說夢。伊芙娜越想越氣,手上又強行凝結起神力,想要再次透支力量。
「你當我不會遠古十咒嗎?之前是尊老愛幼讓你一手,老東西你別太小瞧我了。」像遠古十咒這樣的法術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她現在的神力儲量根本容不得她這樣浪費。但是被柯爾特茲這傢伙壓一頭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柯爾特茲仍是一派溫柔地表情,但沾染鮮血的面容卻給人說不出的陰沉感。他裝出來的溫和表象下是冷峻的內在。
「小伊,不要讓我生氣。」
才幾年不見就養出了一身的壞習慣。神力豈是能隨便透支的力量?這不光會對身體產生損傷,更會讓本源都受到影響。本源一旦破碎就再難以修復,神隕不過是時間問題。
柯爾特茲強行打斷了伊芙娜力量的凝結,在神力的量級上他不如伊芙娜,但是在法術的造詣上還沒有人能與他匹敵。
手下人數太少,公司要管理的事物又太多。而為了少出面不暴露,伊芙娜最近都沒有去公司,事情都交給了奈赫在做。這就導致奈赫現在即使知道伊芙娜可能遇到了危險,也無法及時趕回來。
伊芙娜沒了法,放棄掙扎,像只被拎住脖子的貓,幽幽地盯著全面壓制住她的柯爾特茲。
「你既然已經在虛弱期了怎麼還敢舉行繼承儀式?你當其他主神勢力的人是瞎子嗎?」
柯爾特茲帶笑的金色瞳孔中似乎醞釀著風暴。
「要是他們當場和你撕破臉,你有想過你的下場嗎?」
「我今天來這裡只是略微試探,你就暴露無遺。要是換做別人,你覺得你活下來的機率有幾分。」
在旁邊藥效略微消減,頭腦清醒一些的阿伽克律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湊了過來。
「她不光舉行了儀式,還讓人假扮她,替她接替了其他主神的權柄呢。」
「別看她現在狀態還行,儀式當天可是只能癱在床上動都動不了。」
伊芙娜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她剛剛藥還是喂少了,在給她添亂方面他真是出類拔萃。
他人代替接替權柄就相當於拱手把海神的名頭讓給了別人。只有在一年後,再次舉行儀式時,才能將海神名號歸還。如果那個人心懷不軌,將伊芙娜殺害,就可以奪走她的一部分力量,成為真正的海神。
柯爾特茲對伊芙娜簡直沒了脾氣,她現在真的是什麼都敢做了,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永遠都不可以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別人身上。這可是海神權柄,沒有人能經受住這種考驗。」
「你怎麼就確定那個人不會背叛你?」
伊芙娜聽到這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滿是嘲諷。
「我親自挑選的下屬,怎麼可能連這種基本的忠誠都做不到?」
「況且你不是恨透了我嗎?我死了你應該開心才對,少在那裡惺惺作態,擺出長輩的嘴臉教育我。」
(二十一)過往
自父母去世後,伊芙娜一直都是由柯爾特茲撫養長大的。但是這養育的十年內,二人的關係卻沒有變得親密,反而是勢同水火,各種紛爭摩擦不斷。
究竟為何會這樣呢?這還要牽扯到伊芙娜的父母身上。伊芙娜的父親索倫茲是上一任潮汐之神,父母在誕下柯爾特茲後就相繼隕落,他作為長兄,自然就承擔了父母的責任,庇護著弟弟長大。
索倫茲對於柯爾特茲而言,與其說是兄長不如說是父親,從小就被悉心照顧、手把手教導法術,感情相當深厚。
伊芙娜的母親葉曦辰,也就是當時的海神,在一次眾神宴會上看上了他的兄長索倫茲。
要知道,這位海神當年可是風流成性,異常「博愛」,比起宙斯毫不遜色,干出過不少出格的事情。更可怕的是她的性格還十分糟糕。心橫手辣、反覆無常、霸道蠻橫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惡劣。
索倫茲一身傲骨、性格高潔,本身還是主神之一,自然不肯屈從於這位劣跡斑斑的海神。
葉曦辰原本只打算玩玩而已,沒想到意外被索倫茲這副清冷的拒絕姿態激發了征服欲。於是就跟霸總小說里的情節一樣,海神葉曦辰隨後對索倫茲展開了熱烈追求,還一改之前的惡劣性格,之前的情人也都不找了,一顆心全掛在了索倫茲身上。
這樣的猛烈攻勢持續了七年之久,在正常的霸總小說里都該大結局了,然而索倫茲仍然沒有任何軟化的跡象,對葉曦辰的態度就和第一次見面一樣。
正常手段行不通,那就只能使用特殊手段了。
隨後索倫茲就被葉曦辰囚禁了,當然她對外宣稱則是索倫茲在陪自己吃飯時不小心被魚刺卡到,意外身亡。
柯爾特茲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自然是悲痛欲絕、滿腔怒火,兄長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怎麼能容許別人隨意欺辱。
他之後數次與葉曦辰對峙,無數次被碾壓式打敗。在暗地裡,他找遍了她所有的地盤,也未能發現兄長的痕跡。
就這樣,等到他再見到索倫茲時,生米早就煮成了熟飯,兩個人連孩子都有了,也就是伊芙娜出生了。
再次出現的兄長眼裡已然沒有了昔日的光彩,整個人都暗淡無神,異常憔悴。
而導致他變成這幅樣子的葉曦辰,在這之後似是厭棄了索倫茲,之前有多愛現在就有多冷漠,將索倫茲扔回他的領地後就再沒出現過。去父留子,甚至不讓他再見到伊芙娜一面。
這樣的絕情之舉讓本就萬念俱灰的索倫茲更是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在伊芙娜五歲那年自盡離世。
這一樁樁一件件,柯爾特茲當然是恨極了葉曦辰,以至於恨屋及烏,對待伊芙娜的態度是相當惡劣,而伊芙娜也不是善茬,性格蠻橫霸道和母親如出一轍,又繼承了父親的固執倔強,兩人相處的不愉快是必然的結果。
場景再次轉回到長桌旁,年長的長髮男人將踮起腳都只到他胸前的少女禁錮在身前,由於距離過近,他的幾縷長發垂落在了少女的脖頸處,淡淡的馨香縈繞在兩人之間。
「小伊,我今天來這裡不是為了和你吵架的。」
柯爾特茲逐漸收斂起自己的溢滿的情緒,他知道再跟伊芙娜爭執下去又會變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你不用噁心揣測我的目的,我並沒有和其他勢力合作,也沒有想要報復你暴露你的意思。」
「只是單純的作為你的叔叔,我不想看到你哪天莫名其妙的死了,最後讓我顏面受損已。」
伊芙娜直直的瞪著柯爾特茲,面上仍是懷疑的神色,她可不相信她的這個叔叔突然轉性了,他怎麼可能不是來害她的。
「我知道該如何緩解你虛弱期的症狀。」
伴隨著柯爾特茲的這句話,伊芙娜的臉上不禁露出輕浮不屑的表情。
「我自己也知道如何緩解,不就是性交嗎。」
她就這樣直白的將這件事說出來,直接打斷了試圖整理措辭的柯爾特茲。
「根本就不需要叔叔你專門跑來告訴我呢,不要替我瞎操心了。」
不知是被伊芙娜這副滿不在乎的態度驚到了,還是被陰陽怪氣的語氣氣到了,柯爾特茲的身體怔然僵直了一瞬。
伊芙娜從柯爾特茲的懷裡抽身出來,她的面色也有些不好,剛剛透支使用力量不光使她的身體受損,虛弱期的反噬也隨之而來。
之前被壓制住的燥熱感再次翻湧而上,伊芙娜面色不虞地看了跪坐在地上的阿伽克律一眼,之前情動時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那種酥麻的快感即使是結束後也仍舊在侵蝕著她的心智,蠱惑著她,一次又一次地企圖將她拽入慾望的深淵。
阿伽克律現在已經藥效退去了大半,神志再次恢復了清明,再加上之前和伊芙娜的相處,伊芙娜混沌的狀態立刻就被他捕捉到了。
而僵在一旁的柯爾特茲也是立刻就察覺了伊芙娜的異常,眼神晦暗中夾雜著看不清楚的情緒。
「虛弱期的解決方法並不是交合…」
「而是找到真愛…」
(二十二)挑剔
柯爾特茲大概自己也覺得自己說出來的東西頗為離譜,因此語調也不復剛剛的冷峻。
「噗哈哈哈。」
伊芙娜聽到柯爾特茲的話以後笑得前仰後合。
這個人是怎麼想到用這麼認真的表情說出這麼蠢的話來的。他真是昏了頭,竟然拿這種童話故事裡的套路來糊弄她。
重新爬到伊芙娜身前的阿伽克律似乎也覺得柯爾特茲說的話好笑,試探地用牙輕咬著伊芙娜垂落在身側的手指,像是被冷落了的小狗想用小手段重新奪回主人的注意。
手指指尖猛然傳來一陣痛感,是阿伽克律的虎牙咬進了肉里。
伊芙娜也不惱火,仍是笑眯眯地看著阿伽克律,她抽出自己的手指然後捏著阿伽克律的下巴抬起來他的臉。
「照你的意思,那我之前之所以能恢復一部分力量,真正的原因是我愛他嗎?」
伊芙娜又嬉笑著將自己的臉和阿伽克律的臉擺在了一塊,擺出一副親昵的姿態來。
「你看他像是我的真愛嗎?」
伊芙娜冷笑著反問道。站在一旁的柯爾特茲默不作聲,長期處在長輩的位置讓他不知該如何與她討論這種話題。同時他的心臟處又傳來陣陣隱痛,使他不能細想伊芙娜話語中的意味,只能逃避似的不做反應。
「那你呢?你覺得我們兩個是真愛嗎?你愛我嗎?」
被折磨成悽慘模樣的黑髮青年直愣愣地盯著伊芙娜嬉笑的臉龐,他妖異的紫色眼睛不論何時都是一副深情的模樣。
「我當然愛你啊,不然怎麼會心甘情願地當你的階下囚呢?」
伊芙娜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甩開手說道:「你昨天才說過要讓我身敗名裂的。我奪走你權柄的時候你明明恨我恨的要命。」
伊芙娜不再看阿伽克律的臉,踱步走到柯爾特茲身邊,玩笑似地說道。
「那照你的說法,我們兩個不相愛,還帶著厭惡的情緒做那檔子事,我應該是變得更虛弱才對啊,怎麼力量還恢復了呢?」
雖然伊芙娜是玩笑的語氣,但是柯爾特茲卻沒把這當成玩笑話,反而認真地分析了起來。
「確實不應該,但是也並非不可能。」
「破解虛弱期的關鍵就在於這種強烈情感的運用。根據我找到的資料,上面所記載的全部案例是在追尋到真愛後才緩解了虛弱期的症狀,從來還沒有人試過找自己的仇人解決。」
「愛與厭惡雖然對立存在,但是同樣都屬於是極其強烈的情感。」
「所以說,可能找仇人也能同樣緩解症狀,只是效果沒有那麼好,而且基本上沒人會冒著生命危險找自己討厭的人解決。」
「所以你可能發現了一種新的解決方法。」
柯爾特茲抓起伊芙娜的手,再次感知了一遍她的身體狀態,眉頭微皺。
「但是,這種方法應該只有短期有效,想要長期解決的話,還是要按照我剛剛的說法,找到自己的真愛才行。」
「我探知到你現在身體里的神力正在慢慢流失,過不了一個星期,你的力量就會再次全部消散,你自己應該也有體會。」
伊芙娜終於意識到柯爾特茲並沒有在跟自己開玩笑,而是真的在幫她解決虛弱期的問題。
他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自己了?他們兩個之前都鬧到老死不相往來、你死我活的程度了,他現在真的能放下芥蒂來幫助自己嗎?
話說就算他原諒她了,她還沒原諒他呢。怎麼就自顧自地當起長輩了,難不成還當她是什麼寬容大度的人嗎?就準備這樣把之前犯下的錯誤一筆勾銷不成,真是打得好算盤。
但是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點解決問題的線索,任何事情都沒有恢復力量來得重要,她也不可能現在再與他翻臉算帳。
伊芙娜越想越憋屈氣憤,內心有一種壓不下的彆扭感覺。
待在她身旁的阿伽克律也不安分,閒得無聊將她的衣擺都撕成了條條帶帶,就這樣滿臉百無聊賴地聽著他們講關於虛弱期的重要機密。
「也就是說我現在要找到我的真愛囉。」伊芙娜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是的,像你的母親…也是在找到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父親之後才徹底解決了虛弱期的問題。」
再次提到葉曦辰,柯爾特茲的臉上還是不由自主地閃過厭惡的神色。
「我會在這段時間幫你物色一些合適的人選,你到時候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伊芙娜狠狠將自己的袖子從阿伽克律的手上抽走了,神色十分不耐。
「呵,那叔叔你知道我喜歡什麼類型的人,討厭什麼類型的人嗎?」
「總不能讓你把隨便什麼人都往我這邊送過來吧?」
伊芙娜湊近到柯爾特茲身前,略帶諷刺地說道:「我可是很挑剔的,要是遇到讓我不順眼的人,我可能一不小心就將人給殺了。」
看著伊芙娜靠近時逼問的模樣,柯爾特茲的思緒在一瞬間飄向過去,腦海里閃過模糊不清的斑斕色彩,碎裂成無數片的回憶像是萬花筒般紛繁複雜,小小的人影分散在數不盡的碎片中,呈現出各種不同的姿態。
喜歡嗎…
他確實一無所知…
「我會先按照我的標準幫你篩選一遍,不會讓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接近你。」
「至於喜歡的類型,我確實不太清楚,需要你告訴我一些細節。」
不知為何,明明已經在心理將這些話復盤過好幾遍了,在說出口的時候還是顯得僵硬生澀。
伊芙娜看著他這副不自然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亮光,顯然是又有了壞心思。
「喜歡的類型我不太清楚。但是不喜歡的東華西就太多了。」
「我討厭褐色頭髮、金色眼睛的男人。長相不能過於凌厲。」
「性格要溫柔體貼,事事依著我,不能和我做對。」
「像那種說話不好聽的統統不要,法術比我強的我也不喜歡。」
伊芙娜話說完還又上下大量了柯爾特茲一遍,深怕他不知道自己是對比著他說的。
這是赤裸裸的戲弄,她對於自己的這個長輩向來是沒有一點基本的尊重和界線的。
不過他這回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說一些訓誡的話,反而是立刻收起了自己不滿的表情。
她現在願意像之前那樣跟他開玩笑,說明兩人的關係已經有所緩和了,他現在應該順著這個台階下來才是。
要是兩人再次吵起來的話,又不知道是多長時間的冷戰了。自從上一次的爭執過後,這幾年她既不主動聯繫他,也不回復他。他也曾暗中派人保護她,但是每次都被發現並趕走。
柯爾特茲那張美麗得有些銳利的臉又重新變得柔和起來,甚至帶了些隱忍的色彩。
「那我就依照你的要求去找人。」
伊芙娜卻是又不滿地輕「嘖」了一聲,他現在竟然這麼能忍,真是太沒意思了,這讓她逗人都少了很多樂趣
「不用專門篩選人了。」
「其他主神的家族一定會藉此機會送人過來試探我的。」
「倒不如就任由他們塞人試探,我要是專門篩選的話反倒像是顯得我害怕忌憚他們似得。」
「這也是打消他們的疑心,重新樹立我威信的好時機。」
「就讓他們送人來看看,我到底還能不能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
(二十三)戒指
少女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傲不羈、不可一世,就是這種性格給她帶來了數不盡的麻煩,但也正是這樣的做事風格讓她在短短十幾年內就登上了海神的位置。
柯爾特茲眉頭微蹙,嘴巴欲張又合,教訓的話到嘴邊卻是難以開口,最終還是勉強地說道:「你現在雖然可以勉強恢復力量,但到底是不比從前的。那些高階的法術最好都不要使用,會有透支力量的風險。透支力量所帶來的傷害是不可逆的,多少舊神都是因為這個而隕落。如果遇到了麻煩也不要強撐,一定要及時通知我,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
「知道了,知道了。」伊芙娜不耐煩地說道,她還是覺得他以前毒舌的樣子有趣一些,現在變得絮絮叨叨的是想補回之前沒有認真照顧她的缺憾嗎?真是大可不必。
柯爾特茲將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取下,遞給了伊芙娜。
這是一枚銀白的素戒,戒指內側刻有繁複的花紋。這每一道花紋都蘊含著一道咒令,由最頂尖的符文師撰寫而成,是千金難尋的珍品。
伊芙娜剛想拒絕,柯爾特茲已經拽過她的手將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剛剛摘下的戒指還留有一些他的體溫。不知這個戒指是不是會自動收縮,戴在伊芙娜的手指上尺寸大小都剛剛好。
「這個戒指里寄存了我四分之一的神力,再多的話法器就不能承載了,你力量不夠的時候可以使用。但是每天有使用的次數,超過叄次戒指就不再提供力量,與此同時它會向我傳遞信號。」
「不論你是何原因觸發了這個信號,我都會立即趕到你的身旁。」
「我不希望當你陷入危險時我毫無察覺,就像是這次的虛弱期一樣。」
「我花大量的時間尋找解決虛弱期的方法,反而忽視了你虛弱期到來的時間,沒能及時發現你的異常,這是我的失責。」
「這幾年你一直沒與我聯繫,我也思考了許多。」
「我之前在照顧你的時候確實做錯了事情,沒有處理好和你之間的關係。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挽回的機會,就算不原諒我也沒關係。」
伊芙娜撇過頭去,抽出被柯爾特茲緊緊攥住的手,悶身悶氣地說道:「我當然不會原諒你的,我也不需要你關心我,這些事情我一個人都能解決好。」
「當年你把我一個人丟在荒島的時候我都挺過來了,現在的這些問題都算不得什麼。」
少女說出來的話像鈍刀一樣割在柯爾特茲的心頭。一種深深的無力蔓延至他的全身,好似無藥可醫的沉疴痼疾,陳年壓抑的傷痛如今再也不受管控。
「當年…是我的錯…」
「我不想聽你的道歉。」
伊芙娜滿不在乎地將手上的戒指摘了下來,在摘下來的那一瞬間,素戒猛然閃爍起耀眼的光芒。
同一時刻,柯爾特茲手上戴著的一枚戒指也是銀光流轉。
「剛剛我忘記說了,當你摘下戒指的時候,我這邊也能收到信號。」
伊芙娜詫異地瞪了柯爾特茲一眼,正準備出言反駁,卻看見他的面色不知何時變得蒼白得可怕。剛剛靠近時沒有仔細觀察,現在冷靜下來後才看到他金色的瞳孔也是布滿了血絲,像是琥珀被紅色的細線割裂成了細小的碎片。
這幾年不見他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了?結合他之前說話的那種狀態,儼然是靈魂受到了損傷的症狀。
就拿這戒指來說,神明一般不會隨便轉移自己的力量,更別提一下子轉移四分之一的力量了。神明的神力都是與自己的靈魂緊密相連的,兩者相依相生。所以可想而知,一下子分離出四分之一的神力也就相當於把自己的靈魂撕裂了一部分出來。就算是法術再高超的人也不能做到在這過程中讓自己的靈魂不受傷害。
這老東西剛剛還敢教訓她透支使用力量,自己明明連分割靈魂的瘋事都干出來了,真是雙標。
「你還是把你的戒指收回去吧,靈魂離本體太遠對本體也會產生影響的。」伊芙娜難得地說了一句軟話。
哪知柯爾特茲根本不領情,反而不容分說地再次將戒指套回了她的手指。在重新戴上之後還往上附加了十幾高階法術,就好像神力不值錢似的。
饒是強大如伊芙娜,想要全部解開這些禁制也需要花費至少一個星期的時間。
在確保伊芙娜短時間內都拿不下來後,柯爾特茲終於滿意地放下心來,精神不穩定的情況也好轉了許多。
「只要信號傳達到,我就會出現在你的身邊,不論在何種情況下。」
「所以如果你如果不想看見我的話就得一直把戒指帶著了。」
「當然你執意不戴的話也沒關係,我一直待在你身邊也不是不行。」
這傢伙應該是被人奪舍,伊芙娜恍惚地想到。
(二十四)下班
這討人厭的傢伙真是抽風了,伊芙娜如是想到。
在又經歷了難熬的叄個小時後,她終於趕走了柯爾特茲。這中途又發生了數次爭執和妥協,雖然柯爾特茲現在變得比之前變得好說話了許多,但是到最後他也沒消除戒指上的禁制。
「伊芙娜,在你身邊總是能看到好戲呢。」一直待在身側的阿伽克律戲謔地說道,他對於伊芙娜的吃癟當然是喜聞樂見的。
「那當然了,作為海神,我每天的生活都是相當跌宕起伏、充實有趣的。」
特別是我身邊還有著如此特別的配角,更是為我的生活增色不少啊。
而你作為我戲裡最出色的丑角,剛剛卻連台詞都沒說上幾句,真是太可惜了。」
「所以呢,我現在就給你一個表演的機會。」伊芙娜也戲謔地說道,半蹲下來與阿伽克律平視,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來吧,開始你的表演。」
「伊芙娜,你對你的叔叔也會產生感覺嗎?」
阿伽克律看似繾綣深情的紫色眸子裡卻是藏著深深惡意,給他昳麗的面孔平添了幾分惡毒之感。
伊芙娜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隨即狠狠扇了阿伽克律一巴掌。
阿伽克律也不躲,笑嘻嘻地接下了伊芙娜的巴掌,接著又沒臉沒皮地湊得更進了些,將自己全身都貼靠在了伊芙娜身上。
「我剛剛就看到你一直在發抖,應該忍得很難受吧。」
「還是在最討厭的長輩面前身體出現了這樣的反應,要是被發現了的話應該會羞憤欲死吧。」
「真可惜,剛剛還忘了說你和我在繼承儀式上做的事情。當宴會上的人在觥籌交錯的時候,你我卻在享魚水之歡。真想看看你叔叔知道這件事情後的反應啊。」
阿伽克律越說越過分,顯然已經不在乎自己之後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伊芙娜,你現在下面應該已經濕透了吧。」
「我現在都能聞到那種淫靡的腥甜味了。」
他纖長的手指撥開伊芙娜閃耀的金髮,流連在她脖頸的細嫩皮膚上。只是這樣輕微的撫摸都能感受到身下皮膚的陣陣輕顫,已然是敏感到連碰都碰不得的地步了。
伊芙娜憤而站起,想要一腳踹上身前得寸進尺的男人。卻不料剛抬起腳,光潔白嫩的小腿就被阿伽克律牢牢握住了。
他將伊芙娜修長的腿架在了肩頭,手指在小腿的皮膚上下摩挲,雖跪地處在下位的位置,但是周身的壓迫感沒有一點減少,眼神里滿是侵略意味。假裝被馴服的野狗再次展露出自己的獠牙和利爪。
看著伊芙娜逐漸變得迷濛混沌的眼睛,阿伽克律感覺自己剛剛被壓下去的藥性也捲土重來,之前還朦朧的燥熱感變成了更為具象的、刺激性更強畫面。
他只是想像將少女壓在身下猛烈貫穿的場景,身下的性器就又鼓脹起來。
「伊芙娜,你現在也很需要我,對吧。」阿伽克律的手逐漸向伊芙娜腿心的部位探去,臉上的欲色不加掩飾,讓本就昳麗的面孔更是變得妖異異常。
「你說的對,我現在確實很想要。」伊芙娜將自己的腿從阿伽克律手中抽走,隨後一腳踩在阿伽克律的胸口處。
足弓弧度優美,腳趾修長整齊,甲面晶瑩剔透,如貝殼般自然圓潤,在柔和的光線下透著淡淡的粉色。
足底下是洶湧澎湃的心跳,胸口隨著每一次喘息而上下起伏,像是海浪托著一艘白玉雕琢的船。
阿伽克律托起伊芙娜的腳放到唇邊,充滿欲色地在白皙的腳背落下一吻,像微弱的電流順著肌膚滑過,帶來輕微的戰慄。
「但是我今天並不想用你來解決。」
大廳的白色窗簾陡然全被一陣不知何處來的風吹得翻滾飄揚。
與此同時,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傀儡僕人也都突然打起寒戰,身體不由自主地輕微顫抖起來。即使是意式完全被剝奪,死前烙印在靈魂最深處的那種恐懼依舊會影響到他們的行為。
灰白的身影不知何時像幽靈一樣地出現在了大廳里,灰白的眼睛半闔著將情緒全部掩下,步調恭敬地向自己的主人走去。
「奈赫,把他帶下去關著,然後來我的房間找我。」
(二十五)索吻
坐在床上的少女正在慢條斯理地褪下身上的首飾,價值連城的珠寶被隨意地扔棄在地上,唯有閃爍銀光的素戒還保持著原樣,被完好地戴在手上。
奈赫默不作聲地走進房間,為伊芙娜收拾好散落一點的衣物和首飾。
少女朦朧的藍色眼睛在暖色調的燈光下呈現出融化糖果般的顏色,流轉間帶著別樣光彩。
「請允許我…」奈赫低垂著頭顱靠近了伊芙娜,將少女身上僅存的襯衣上的扣子一顆顆解開。
被白色內衣包裹著的挺翹雪乳躍然而出,單薄柔軟的內衣半透不透的泄露著內里的春光,粉色的花蕾依稀可見。
被情慾沾染的臉龐展現出罕見的脆弱感,給了人可以為所欲為的暗示。
敏感到極點的身體幾乎有了被灼燒的錯覺,在衣服被脫下後,伊芙娜大鬆了一口氣。
奈赫隔著白色的內衣舔上了少女的雪乳,靈活猩紅的舌頭將圓鼓鼓的奶尖圍繞著周圍捲起,將乳尖提起,嫩乳硬生生被拔高。
「嗚…輕一點…」
強烈快感讓伊芙娜仍不住全身戰慄起來。
灰發青年抬眸細細觀察著自己主人的反應,隨後又是重重一吸,將整個奶尖都含入了口中,用牙齒輕輕研磨起脆弱柔嫩的乳尖。時而提起,時而用舌頭重碾,將整個頂端都壓陷到綿軟的乳肉中。
快感的闕值在虛弱期的不斷降低,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讓伊芙娜的花穴痙攣起來,內里源源不斷地流出花液。
奈赫鬆開被蹂躪得高高聳起的粉色奶尖,殘留的唾液將其弄得滿是水光,胸衣如若無物,裡面的雪乳一覽無餘。
「主人喜歡嗎?」奈赫將頭傾側到伊芙娜的頸邊,宛若金屬般的灰白瞳孔中只有她的側顏,一隻手臂將伊芙娜整個環住,牢牢籠罩在身下,附在她身後的手指輕微一挑就將胸衣完全卸下。
另一隻手則探向身下,不出意外地摸到了一手的腥甜淫液。
「看來主人比較滿意呢,真是太好了。」奈赫輕笑著將手上的蜜液舔凈,隨即熟練地再次將手伸向花穴,用兩個屈起的指節分開緊閉的唇瓣,向中間插入一根手指擴張。
落在上面的嘴巴也沒有休息,敬職敬責地服侍起了另外一邊的雪乳,上下都是羞人的水聲。
意識逐漸混沌的伊芙娜不由自主地發出微弱的呻吟聲,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身體卻在迎合著奈赫的動作。
兩邊的奶尖都被蹂躪得腫脹鼓起,成了兩個圓鼓鼓的奶包,有輕微的氣息拂過都會帶來針扎般的刺激癢意。
「癢…你繼續幫我摸一下。」伊芙娜略帶不滿地托起自己的雙乳,朦朧的眼中是欲求不滿的意味。
奈赫瞧著少女的這副模樣神色微變,肌肉緊繃的手臂變化成數條乳白色半透明的觸手,大小不一地圍繞在少女周身。
拇指粗細的觸手快速纏上了鼓脹的乳尖,將硬幣大小的圓潤乳尖給擠成了錐形。
乳白的觸手內側布滿了細小的圓形吸盤,時刻吮吸著少女敏感的乳肉。
濕熱的穴道內再次湧出熱流,身下的床單都被澆得濕透。
三指粗的觸手代替手指擠進了狹窄的穴道內,本身自帶的粘液使得觸手的進入比手指來得要順暢了許多,一下子就鑽到了深處。
半透明的觸手將花穴的兩瓣軟肉撐得大開,繃緊到極致的腥紅腔膜都能透過這些透明觸手看得清清楚楚。緊密的褶皺伴隨著情動不斷顫動收縮,如同真空般吮吸著任何插進來的東西。
奈赫淺色的瞳孔逐漸因為過剩的情緒而染上紅色,又因為燈光而形成玫瑰般的色彩,有種說不出的惑人之感。
俊美的臉上永遠都是忠誠的表情,只有近乎無色的眼睛有時會不自覺地暴露出更多的情緒,那些出格的、不能被她察覺的情愫。
他以祈求的姿態靠近她的臉頰,又到了上次那個索吻的位置。
每到情動時他都會仍不住這麼做,即使已經被拒絕過好幾遍,仍然會不死心地靠上前去。
萬一她這次就同意了呢?萬一她終於被他磨的不耐煩默認允許他這樣做了呢?總是這樣抱著僥倖的心態抬頭,以一種低微而又可憐的姿態祈求著。渴望得到她一瞬的垂憐。
伊芙娜蒙上霧的眼裡朦朧一片,理智也被情慾占據了大半。此時看著突然湊近到面前的奈赫,被那雙濕漉漉的漂亮眼睛注視的,心裡不自覺地就變得柔軟了不少。
於是在情慾中大發善心的神明低頭吻住了自己卑微的僕從。
她在他嫣紅的唇上輕輕略過,像不經意間出現的靈巧蝴蝶,忽然飛來,又忽然飛走。
(二十六)哭泣
輕柔的吻像是漫到岸邊的海浪,一點點將埋在沙下的他全部淹沒。
心臟瘋狂的跳動著,像是之前的數十年都沒有活過那樣,在這一瞬間彌補了之前缺失的所有悸動。
野獸般猩紅的眼睛被愛意填滿,竟也不顯得猙獰可怖,卻是讓他看起來溫柔深情,帶著令人心悸的熾熱。
她突然的施捨讓他不知所措,思緒又遠又近的擴散,半透明的觸手也隨著他激盪的心緒泛起粉紅的色彩。
難以抑制而又無法言說的心緒最終化作動作,粗壯的觸手將身前的少女層層裹起,只恨不得將她直接融入到自己的身體里去。
被強行裹緊的少女看著像極了被鋪滿了粉色糖漿的可口糕點。
奈赫的眼中滿是眷戀,遍及全身的觸手在他的操縱下發掘著少女更多的敏感點。
耳垂、腰窩、手心、腳心,柔軟滑膩的觸手不斷抵著這些地方打轉,換著花樣地逗弄著少女。如果同時觸碰這些地方,就能聽到伊芙娜嗚咽一樣的呻吟聲。
身下的花穴里也是被玩弄得水液泛濫,埋在深處的觸手快速抽動,將濕軟的甬道絞得亂七八糟,用力吸附的吸盤更是在穴壁上留下數個深紅圓印。只是輕輕蹭過都能讓伊芙娜顫抖著到達高潮。
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被玩了個透徹,她所有的感知都處在了奈赫的操控之下。
闕值降低的身體被快感折磨得快要壞掉了,無力的雙腿不斷顫抖著,完全招架不住腿心觸手的進攻。
「不要再用你的觸手了,好難受。」伊芙娜略帶著哽咽著說道。雖然不願意承認,她自從虛弱期以來,忍耐力就越來越差了。之前打架的時候被怪物掰掉四肢,被魔法擊穿身體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從來也沒有掉過眼淚。
但是虛弱期的這段時間,每次交合過後下一次的快感都會成倍增加,變得越來越敏感的身體也是不斷削弱著她的理智,以至於現在被快感折磨著快要崩潰。
「好的,我的主人。」奈赫心疼著吻掉伊芙娜臉上的眼淚,同時將自己的觸手抽了出去。
待抽出時,觸手凸起的部分又一一蹭過那些敏感的地方,惹得少女又是一陣顫慄,腿心湧出大量黏膩的花液。突然沒了安慰的花穴卻是仍在不斷收縮,顯然是仍未滿足。
伊芙娜現在處在了進退兩難的境地,身體一邊無休止無止境地索取著快感,好似永遠無法滿足似得;一邊又變得敏感脆弱異常,一點點快感都能讓她潰不成軍,好似存心跟她作對。
「你快把你的那個插進來…」伊芙娜帶著哭腔的語調已是有些惱火,湛藍的眼眸中啜滿了淚水,美麗的面容由於氣惱更增幾分緋色。
奈赫痴迷地輕吻著伊芙娜臉頰,企圖用纏綿的吻化解她的憤怒,依附在她身上觸手則是動作變得更加輕柔起來,內里的吸盤代替他的唇,細細安撫著躁動的身體。
身下僨張的性器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插進了空虛已久的花穴中,長驅直入將這片狹小的甬道都給完全撐開了,之前只能插入一半的可怖器物現在直接整個進入,少女的小腹都因此被撐得鼓出一個凸起,足以可見穴內此時正在忍受怎樣的酷刑。
「嗚…太大了…快拿出去…」伊芙娜哭泣地用雙手推阻著奈赫那籠罩著自己的寬闊肩膀,然而面前的人卻是紋絲不動。
「我的好主人。」奈赫嘆息似地俯在伊芙娜頸邊咬著她的耳垂輕聲說道,「全都吃進去了呢。」
說罷又不住地親吻遍伊芙娜雪白脖頸的每一片皮膚。像是母獸舔舐著初生的幼獸一般,眼神中滿是疼惜與憐愛地注視著面前哭紅了眼睛的少女。
然而身下的動作卻是一點也不溫柔,殘忍地大力撞擊著最深處的脆弱的花心,將內壁的每一處都碾得酥麻無比,只能放棄掙扎地吸附迎合起這個蠻橫的入侵物。收縮緊繃的紋路都被這巨大的性器一點點碾平。
失去了力氣的少女只能雙手無力地掛在奈赫的肩膀上,憤懣地用牙磨著奈赫肩膀堅硬的肌肉。
奈赫輕蹭著少女頭頂柔軟的髮絲,身下繼續用力地插入,向外抽出時帶著嫣紅的軟肉外翻,白色的肉柱被花液淋得濕滑油潤,每每抽出時都帶出大量滑膩的水液,可見少女情動到了何等程度。
「我的好主人…」奈赫低吟著親吻住少女的髮絲。
(二十七)蛻皮
粉白的觸手蓋滿她的身體,代替他的唇,吻過了她身體的每一處,雪白的皮膚上留下了無數大小不一、或深或淺的紅痕,訴說著他道不盡的情思愛意,好像用這樣笨拙的方法就能傳遞到自己的心意一樣。
深處的宮口被撞開,連最裡面的地方都被重重碾過,環狀的宮頸緊咬住這兇器的頂端,卻也無濟於事,反而在一次次侵入中被來回扯動,只是讓快感來得更加洶湧而已。
不斷地高潮讓身下跟失禁一樣的湧出水液來,酥麻酸痛的感覺不斷累積在腿心,花穴變得紅腫帶著刺痛。
眼睛也哭得乾涸了,伊芙娜感覺自己身體里的水都要在今天淌完了。
花穴中間的蕊豆也被一根細小的觸手綁住拉扯著,更有一根拇指粗細的附在上面吮吸,刺激得內里的宮腔也變得柔軟了,更方便了奈赫的進入。
身體酥麻得幾乎要化掉,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白蠟,被灼燒著不斷滴下蠟油。
好像只過了一個小時,又像是過了大半夜,狹窄的穴道幾乎被肏得要化成了一灘蜜水,奈赫在被蹂躪得酸軟無比的宮腔里射出大量的濃精來,讓本就凸起的肚皮變得更突出了幾分。
那狹小的地方本就無法承受這麼多液體,待他抽離後便順著腿心噴涌而出,在身下堆積成一片。
伊芙娜此刻也沒有力氣再發脾氣了,只能軟著骨頭靠在奈赫的身上,哭紅的眼睛也半闔著沒了殺氣,只是時不時怨懟地朝奈赫的那張俊臉瞟上一眼,讓他知道自己的不滿。
這個傢伙竟然也敢陽奉陰違了,之後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他。伊芙娜憤懣地在內心制定著懲罰的計劃。
奈赫仍意猶未盡地用觸手摩挲著伊芙娜的皮膚,依戀地將伊芙娜緊緊抱在懷裡。
「不許再蹭了,快帶我去洗澡。」伊芙娜惡狠狠地啞著嗓子說道。
奈赫這才依依不捨地從伊芙娜身上抽離一些觸手,讓她的皮膚得以重見天日。
不知為何,重新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帶著一些輕微的癢意,雖然沒到必須要用手抓撓的程度,但也不是可以忽略的感覺。
這種感覺待到被泡在浴缸里的時候就更明顯了,像是身上被黏上了奇怪東西。
該不會是奈赫的觸手上的粘液有問題吧?
伊芙娜狐疑地揉搓起自己的皮膚來,想要把遺留在皮膚上的粘液拭去。
卻不料,連著粘液一起被搓下來的還有自己的皮膚。她表層的皮膚竟變成一層薄薄的白膜輕易的掉下來了。
這是她始料未及的情況。
「這…這是怎麼回事…」伊芙娜幾乎有些無措地用手去撕下身上脫落的皮膚,哭得狼藉的臉上甚至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驚慌。
自從虛弱期以來就一直是各種狀況層出不窮。力量消散的同時還一併讓她的精神狀態大幅削弱了,換做以前伊芙娜絕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手足無措的,但是現在出現這種情況在身上卻讓她隱隱有了崩潰之感。
奈赫連忙將伊芙娜抱在懷裡,緊緊握住她的雙手將自己的溫度有傳遞給她。腹腔中穿出低沉的響聲,像是某種古老的語言,大概是有著某種安撫的功效,伊芙娜的情緒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主人你不要擔心,我來幫您看看。」
奈赫細細觀察起伊芙娜身上皮膚脫落的地方來。
濕潤的皮膚在很短的時間內變得乾燥異常,像一層陳舊的外殼,與新生的皮膚逐步分離。她的手指、腳趾、關節處的皮膚全都有裂開的跡象。在裂開的陳舊皮膚下的新生皮膚呈現出光滑、粉嫩的模樣,好似新生兒。
他只是輕微觸碰這些地方就能引起伊芙娜的顫慄,強烈的瘙癢感讓她的忍耐力消失殆盡,只想用手抓撓這些地方。
然而自己的兩隻手剛剛伸出就被奈赫的一隻手緊緊鎖住手腕,像手銬一樣銬在了一起。
「奈赫你幹什麼!放開我!」
奈赫聽到伊芙娜的命令後並沒有鬆開手,反而握得更緊,另一隻手輕摟在伊芙娜柔軟的腰肢,不讓她有機會掙扎,將她整個人牢牢禁錮在懷裡。
「您現在最好不要碰您的皮膚,不然會受傷的。」
水汽迷濛的浴室里,少女煩躁地晃了晃腦袋,將自己頭上的手給抖了下來,轉而回頭看向奈赫,紅腫的眼睛在這個時候又精神了幾分,海藍色的眼睛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然而身後的人看著她的這副怒顏卻仍是呆愣著,好像沒有意識到她現在是什麼情緒一樣。
主人生氣的樣子也好看極了,特別是對自己生氣的時候。奈赫的腦子裡無端冒出這麼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這傢伙怎麼能壯成這個樣子?臉長得那麼純良體型卻跟泰坦族似得,她現在像靠著座山似得。現在也就腿還能動了,伊芙娜不滿地一腳踹向奈赫墊在自己身體下的腿,這才讓奈赫回過神來。
「主人,您不用擔心,您身上現在出現的這種症狀我有見過。」
「我成長期換皮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每次蛻皮後體型和力量都有提升。」
「這是個好消息,主人在虛弱期結束後力量肯定也會增強的。」
伊芙娜聽到最後一句話心理才好受些,雖然身上的皮膚還又疼又癢,但也不是那麼難以仍受了。
「可是我又不是動物,我母親一族都是…人形軀體。又不像你,你的本體是章魚海怪…」
伊芙娜遲疑地看著自己身上逐漸脫落的皮膚,心理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想法。
「我該不會也會變成章魚吧?」伊芙娜邊說著,一邊打了個寒顫。
伊芙娜從小時候起就有自己的血統觀點,由於她自己就是人形神族,所以在她看來人形神族是要遠高於其他異形神族的,這也是她小時候願意和不受人待見的阿伽克律玩的原因。
對於伊芙娜來說,那些異形神族和她平日端上餐桌的那些菜品並沒什麼區別,都是海鮮罷了。
而現在,她極有可能變成她曾經嗤之以鼻的海鮮,這實在是讓她無法忍受。
可以吃海鮮,打海鮮,睡海鮮,唯獨不能變成海鮮。
「我不要變成章魚…我不要變成海鮮…我不要蛻皮…」伊芙娜魔怔似地喃喃自語道。
奈赫看到伊芙娜的這個反應立馬將自己身後的觸手全部都收起來了,避免刺激到她。
「主人,您應該不會變成章魚的…」
「什麼叫應該不會啊,是絕對不會!」
伊芙娜現在絞盡腦汁地思考自己的祖宗和章魚結婚並把這個血脈流傳下來直到她這一代返祖的可能性。
「奈赫…你明天就去查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戚裡面有沒有變異成章魚的,不管多偏的親戚都要…嘶…」
不知道是說話的時候扯到了哪裡,整個脖子都有種倒簽撕到肉的痛感,一下子連說話都變得困難了。
「好的主人,我知道了,您現在不要動了。」奈赫皺著眉看著伊芙娜下巴連著脖子的位置脫落到一半的舊皮。
與他不同,他蛻皮一般是褪下來完整的一副;而伊芙娜則是一片片的脫落,且還不是同時脫落,有的還處於半掉不掉的狀態。
這時候即使再難受再癢也不能去將這舊皮扯下,一旦扯動舊皮就會牽連到裡面新生的皮膚,讓新舊皮膚都脫落,最終形成一道巨大的傷口。
「主人,你現在一定要忍住,很快就不痛了。」
(二十八)單數
於是那天度過了一個難忘的晚上,伊芙娜就這樣光著身子被她的僕人奈赫按在浴缸里動彈不得了大半夜,直到舊皮全部掉光後才被放開。
而後半夜也沒多好受,僕人奈赫得寸進尺,一看到伊芙娜耐不住癢想要抓自己的新皮膚就又開始自作主張地要求陪在主人身邊睡覺。而善良心軟的伊芙娜也是沒能抵擋住奈赫的軟泡硬磨,被迫同意了惡僕的請求,和惡僕同被而眠了後半夜。這期間可憐的伊芙娜在睡夢中都不能安心,被惡僕奈赫強制禁錮住了手腳,連翻個身都不行,完全沒有睡好。
之後兩天也是時刻被奈赫緊盯著,現在這傢伙完全不聽她的命令了,不光如此還管起自己的主人來了。說什麼自己觸手上的粘液有修復的作用,可以幫助新皮膚的生長,所以洗澡的時候也要跟著一起洗。
吃飯,睡覺,洗澡和工作的時候全都被奈赫纏著,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有一道熾熱的視線正在緊緊盯著自己。雖然之前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就比較多,但是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程度,伊芙娜相當不習慣這種黏糊糊的狀態。
直到今天有事情需要她親自處理,是別族的事務需要出遠門,奈赫不能跟來,伊芙娜這才又重新感到舒適了。
她的四肢每個都被砍掉過十幾遍,像這種小狀況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抓破皮了也會馬上恢復的,她的自愈能力又沒有完全消失。
這樣想著,伊芙娜頗有些賭氣地抓撓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皮膚,白皙的皮膚上立馬浮現出數道紅痕,又麻又癢的感覺從手臂一直蔓延到指尖。
可惡。
站在甲板上的伊芙娜煩惱地嘟囔著罵了幾聲。
而待在一旁靜靜侍立的侍者聽見她的罵聲後立馬神色緊張起來,腿抖如篩,還以為是自己哪裡沒有服侍到位。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連聲道歉。
「我沒有在罵你,你下去吧,我現在不用人服務。」伊芙娜瞥了侍者一眼後壓下情緒,用親切溫柔的聲音對他說道。
侍者這才忙不迭地離開,走的時候還有些踉蹌。
「小伊~你要是對我說話也這麼溫柔就好了。」沒骨沒皮地倚靠在她身上的阿伽克律捏著腔調說道,在怪模怪樣地模仿柯爾特茲的語氣。
「你閉嘴,不許模仿我叔叔說話,不許叫我小伊,也不要靠在我身上,你很重。」伊芙娜不耐煩地將身上的人形掛件推開。
「小伊,為什麼你叔叔能這樣叫而我卻不行。我覺得你的這個小名很好聽呀,你怎麼之前都不告訴我呢。」阿伽克律又不要臉地湊了上來,將腦袋擱在了伊芙娜的肩膀上。
「我因為我叔叔連帶著討厭這個小名,知道了嗎?而且你別忘了我們現在的主僕關係,僕人沒有資格叫主人小名。」伊芙娜不帶感情地說道。
「小伊,你這麼說我可真是太傷心了,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我最好的朋友的。」阿伽克律臉上擺出一副受傷的表情,說話時緊緊貼在伊芙娜的脖頸處,吐字時的氣息全部鋪撒在了她的皮膚上,敏感嬌嫩的皮膚立馬就泛起薄紅來。
阿伽克律清澈的眼睛被深邃的慾望覆蓋,腦子裡想的全部都是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身體不自覺地就將人圈起來了,抬起伊芙娜剛剛抓撓過的手臂,上面紅色的印記都還沒有的消失,像珍稀的白色綢緞被頑劣的孩子隨意用紅色畫筆劃出雜亂的線條。
阿伽克律將伊芙娜的手臂放在唇邊,輕輕貼著皮膚吹起氣來。
「我幫你吹一下,紅色的痕跡很快就會消失了。」
伊芙娜則像是被碰了尾巴的貓,整個人猛地竄到了旁邊,微微顫慄,連頭髮都翹起來幾根,耳根更是紅了個徹底。
「阿伽克律,不要逼我現在打你。」伊芙娜面帶怒容地與阿伽克律對峙著。
要不是今天處理的事務與阿伽克律有關,她才不會將這個麻煩精帶出來。
掌管命運的家族——福圖爾家族,由古老的原初神祗分支而來,影響著凡人和神靈的成敗、偶然和奇蹟。傳說中他們曾有一任家主在遠古的時期成為過海神,但是在位時間並不長,很快就被下一任海神打敗,隨後隕落。這位福圖爾家的海神神隕後遺骨被煉製成一枚骰子,單數象徵著厄運,雙數象徵著好運,只要轉動就必然會有大事發生。
像伊芙娜出生的時候,這枚骰子就轉動到了雙數。而之後的數年間,伊芙娜也向其他神族證明了她確實有著能讓骰子轉出雙數的能力。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內完成了神域試煉,降服了其領地內的所有魔神,即使是已有數百年神格的舊神都不是當時還沒有神格的伊芙娜的對手。她是當之無愧的傳奇。
而現在,這枚骰子轉到了單數。
(二十九)格拉爾
「你走在前面,不許回頭碰我。」伊芙娜以一種押送犯人的姿勢帶著阿伽克律下了船。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冰冷海風,普通人只要在這片海岸站上不消叄分鐘,臉就會被凍的失去知覺。冷冽的海風夾帶著咸澀的海水味,不斷沖刷著裸露的岩石和薄冰,帶來刺骨的寒意。
福圖爾家族的長老們已在港口處等候多時,剛一看到兩人的身影就快速迎了上來。
「許久未見了,尊敬的瑟琳德拉。」頭髮灰白的老者恭敬地跪下行禮,跟在他身後的一眾族人也順著他的動作整齊跪下。
伊芙娜小時候就常來這邊玩,每回和柯爾特茲吵架後離家出走多半都會來這裡借宿。
「都是老熟人了就不用行禮了,快起來。」
伊芙娜將阿伽克律推到他們面前,一眾福圖爾家的人在看到阿伽克律後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他們臉上多少都可以見到恐懼的情緒。
「你這個主神當的不怎麼樣啊,阿伽克律。怎麼還沒有我受歡迎。」伊芙娜半開玩笑地緩和起氣氛來。
阿伽克律不可置否地咧嘴笑起來,附和著說道:「那當然啦,我哪有你這個仁慈善良的海神得人心呢?」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但是卻比陌生人還要來得生疏。
阿伽克律移步到頭髮灰白的老者面前,嬉笑著說道:「您還活著呀,看著精神不錯呢。上次大清除沒把你除掉真是太可惜了,真沒想到你的生命力竟然這麼頑強。」
一眾人瞬間又緊張了起來,有的族人甚至偷偷從背後拿出了武器加以防備。
「不要這麼緊張嘛…我今天又不是來殺人的,我今天可是回來幫忙呢。」阿伽克律雙手舉起,做出投降的姿勢一臉無辜地說道。
伊芙娜看著阿伽克律不準備緩和自己和族人的關係,於是又將他推回身後,正色說道:「正如他所說的,我們今天是來幫忙的,還請大長老帶我們去查看情況,我們好儘快解決問題。」
頭髮灰白的老者看著阿伽克律嘆了一口氣,似是有什麼要對他說,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只是嗓音蒼老的對伊芙娜說道:「那就請瑟琳德拉隨我一同前往魔域之森吧。」
魔域之森的周圍栽種著一圈白色的高聳入雲的樹木,這些樹木都是第一任命運主神布下的結界,數萬年來一直守護著外面的居民不受森林裡的東西侵擾。
深夜裡森林中不時傳來的怪物嘶吼聲是福圖爾族小孩永遠的噩夢,經常會有家長用「再不聽話就把你丟到魔域之森去」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
每位主神最重要的職責就是管理好自己領地內的魔神邪神鬼怪,而魔域之森里一直關著的那些東西正是墮落的邪魔們。
這裡每一顆參天白樹的底下都鎮壓著一位邪神。
「我們這次的厄運正來自於這裡。」灰白頭髮的長老說道,「瘟疫之神從森林裡逃出來了。」
眾人行至最靠近魔域之森邊緣的村落,只見正對著村落的兩棵參天巨樹彎曲成兩道誇張的弧形,剛好合成一個空洞的圓。
似是有一雙巨大的手硬生生將這兩棵靠攏的樹從中間掰開,將牢固的結界撕裂出一道巨縫來。
從縫隙向裡面望去只能看見一片漆黑。
再轉向村落居民這邊。原本恬靜祥和的村落如今也被像魔域之森那樣封印起來了。周圍都打滿了布置法陣需要的石樁和各類神器。
「你們留在原地。」灰發大長老對著諸位長老和族人說道,「我,瑟琳德拉大人和主神一起進去就行了。」
伊芙娜點了點頭,提著阿伽克律跟隨灰發大長老走進了村莊的結界之中。
乍一進入就聽見了尖銳刺耳的悽厲慘叫聲,鮮紅的血泊浸透了冰冷的石板,空氣中混雜著枯朽與腐爛的味道,地上散布著無數冰冷僵硬的屍骸。
然而這些屍骸已完全辨認不出福圖爾神族的模樣,他們的外形變異,內里的血液中也混雜著邪神的黑血,顯然是感染後都被轉化成了邪神的眷屬。
伊芙娜計算著已經出現過的屍體數量又觀察著他們的異變程度,不禁皺起了眉頭。
「長老,這些感染變異後的居民都是你們自己處理的嗎。」
福圖爾一族並不擅長戰鬥,而要在短時間內解決掉這麼多邪神眷屬並不是件易事。
大長老搖了搖頭,解釋說道:「這些並非是我們本族人解決的,而是在你們來之前就已經有人收到消息後前來相助了。」
話畢,叄人來到悽厲尖叫聲的源頭。
還存活著的邪神眷屬們都集中地朝一個固定的地方攻擊過來。
但是這無異于飛蛾撲火,一柄由極地玄冰製成的巨大刀刃像是裁紙刀劃開紙頁般將所有撲上來的眷屬都自腰際整齊切成了兩半。
伊芙娜看著這刀法瞭然地笑了笑。
待一眾屍骸落地,這被圍在中間的殺神才現了身。
如銀瀑的白色長髮隨風飄散,流轉著寶石光澤的黑色彎角自額際優雅地生長出來,冷峻分明的輪廓仿佛用冰雪雕刻而成,冰藍深邃的雙眸更是給他添了幾分凜冽的懾人之感。
此人正是極地領主格拉爾。
(三十)進入
魔域之森正好處於福圖爾家族和極地領主所在的弗洛斯特家族的交界處。兩族之間因為管理魔域之森的事情常有往來,這次瘟疫之神被放出,對於弗洛斯特家族的邊緣地區也有不小的影響。
邪神眷屬轉眼間就全數覆滅,悽厲的尖叫聲消失,這片空蕩的土地陷入了沉寂。
剛剛的戰鬥對於主神之一的格拉爾來說算不上激烈,只能說是勉強活動了一下筋骨。雖然頭髮衣服一塵不染,但這樣的小插曲還是讓他的手上沾染了一些鮮血。
格拉爾眉峰微皺,從袖中抽出手帕將雙手拭凈,直至手上看不見一點血跡,這才移步至伊芙娜三人身前。
如霜雪般的男人在伊芙娜身前單膝跪下,他微微低頭,伸出修長而蒼白的手指,捧起伊芙娜垂下的手背,將自己的唇輕輕貼上又快速離開,動作優雅而克制。
「尊貴的瑟琳德拉,未曾料及在此相遇,恕我失禮,身未盡凈。」
伊芙娜將他扶起,面上和煦地說道:「有極地最鋒利的刀刃在這裡,我們這次清除邪神的任務也會輕鬆不少,你無需多禮。」
阿伽克律則是又笑嘻嘻地從後面倚靠在了伊芙娜身上,漫不經心地說道:「弗洛斯特家族還真是熱心啊,為了幫助我們連自己的主神都派來了。」
「我看對付邪神有他一個就夠了,尊貴的海神大人根本就沒有必要出手。」
「伊芙娜我們現在回家吧。」
伊芙娜翻了個白眼,將黏著自己的阿伽克律推開。她堂堂海神來都來了,哪有什麼事都不做就走的道理,起碼也要等事情全部處理好後才能離開。而且她這次來這裡也不僅僅是為了殺一個邪神這麼簡單的事情。
大長老又是對著他們深深鞠了一躬,說道: 「我族能得到瑟琳德拉和極地領主的幫助實在是榮幸至極。」
「瘟疫之神狡詐多端,在掙脫白樹的鎮壓後就又藏匿到森林裡去了,現在看到您們到來後更是不會主動現身。」
「魔域之森除了由白樹鎮壓的這些邪神魔神外,森林裡還潛藏著許多在邪神之下的魔怪精靈。」
「現在森林的封印出現裂痕,若是讓瘟疫之神在裡面收服大量的魔怪作為眷屬,他的實力更是會大大加強,到時再放出森林裡的魔怪眷屬,只怕是更多的族人要受到殘害。」
伊芙娜若有所思地看向那道如同無底深淵的縫隙,說道:「時間拖得越久,他的實力就會越強,可不能讓他有時間養精蓄銳。」
「那刻不容緩,我們現在就進去把他抓住。」
「格拉爾你就繼續幫助福圖爾家族的人去剿滅剩下的感染的邪神眷屬吧。」
伊芙娜說著就抓住阿伽克律的衣領,準備從洞口進入魔域之森。
卻見格拉爾突然扯住了伊芙娜的袖子,不帶情緒地說道:「讓我也一起進去吧。」
「只要再次鎮壓住邪神,那些邪神眷屬也會隨之消散。」
「所以現在我們合作一起抓邪神才是最快的解決方法。」
阿伽克律也開口說道:「既然他這麼想去就讓他一個人去好了,我們就在外面喝茶監督他工作吧。」
伊芙娜忍無可忍地用手捂住了阿伽克律的嘴巴,對格拉爾說道:「那你就跟著一起來吧,不要拖我後腿。」
說罷就帶著阿伽克律躍入森林之中,格拉爾緊隨其後也進入了森林。
(三十一)斷翠1
高聳的樹木遮蔽了天空,枝葉交織成籠,陽光無法穿透射入其中,外界的光線壓抑得只剩下幾縷昏黃。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落葉氣息和陰冷的霉味。
參天巨樹的枝葉下鋪蓋著厚重的濃霧,為藏在黑暗中的種種邪惡提供了最好的庇護,攻擊似乎隨時都會降臨。飢餓許久的魔怪在流動的霧中快速穿梭,時刻尋找著捕捉獵物的機會。
伊芙娜卻是滿不在乎地步調悠閒地漫步在這林間,無所謂自己是否暴露位置,隨意地踩在厚厚的針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許久未曾接觸到外面的魔怪們還不知道現在的世界已經翻天覆地,所有的舊神全部更替,而現在站在它們面前的正是新上任的海神。
雖然還沒掂量清楚對方的實力,但是海神血液中蘊藏的力量無疑對它們有著巨大的吸引力,這種誘惑足以讓他們拋下理智,爭著上前奪取獵物。
數隻五層樓高的蜥形魔怪出現,它們動作敏捷,眨眼間就貼近了伊芙娜的身側。
閃爍著寒光的尖利爪牙距離伊芙娜的皮膚不到幾毫米,而伊芙娜仍是不動如山的模樣,只是稍稍將阿伽克律護得更緊了一些。
她湛藍的眼睛裡流轉過寒光,指尖微微一動,周遭的霧瞬間由混沌模糊的沙狀變成無數具象的線條。
比針更細的上萬支由水霧化成的箭矢瞬間洞穿了所有現身的魔獸,它們堅硬如鋼鐵般的軀體分崩離析,全都化解成一灘灘血水。
伊芙娜在陸地上戰力會大幅削弱,但是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即使只是水霧,她都能應付自如。她對水的操控已經到了出登峰造極的境界,歷代海神中也挑不出比她更擅於用水的了。
本來有利於魔獸的水霧現在反倒成了她最稱手的武器。
不光是剛剛出現在面前的這些魔獸,就連數百米之外的魔獸也都被水汽快速追蹤到了。
剛剛斬殺過魔獸的霧氣已經熟悉了這片魔獸身上的氣息,伊芙娜將自己的精神分散到這些水霧上,它們就相當於變成了伊芙娜的雷達和追蹤飛彈,所有感應範圍內的魔獸都被殺戮殆盡。
攻守之勢頃刻間逆轉,那些魔獸只得四處逃竄。
這也是為什麼伊芙娜剛剛對格拉爾說不要拖自己後腿,因為如果他和阿伽克律都不在的話她只需要放心殺戮就好了,但是他跟來後她就要防止誤傷到他,反而是累贅。
像之前說什麼「有你在行動會更加順利」也只是她說的場面話罷了,沒想到這個傢伙還真信了。
不過這麼距離上一次跟這個傢伙打架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格拉爾的刀法是很不錯的,人也很勤奮,說不定在這段時間內也成長了不少。而且她現在還在虛弱期,突發情況不斷,有一個保險在身邊也不錯。
伊芙娜這樣想著也就少了些不滿,繼續追尋起瘟疫之神的蹤跡來。
緊隨在伊芙娜身後的格拉爾則是一直盯著少女躍動的身影。
看似纖細的身體里卻是蘊藏著難以想像的恐怖力量,比不斷燃燒的超新星還要耀眼奪目,同時又有著即使被光芒灼燒雙眼也要注視追隨她的強大魅力。
直到如今,他的腦海中還會不斷浮現出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時也是在這片漆黑的森林裡,在這個妖魔橫行的森林裡,近乎無望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連祈禱的勇氣都喪失。
就在這樣的絕望中,在那個母親死去的夜晚,毫無徵兆地,改變他之後人生的少女悄然出現在面前。
(三十二)斷翠2
十一歲的伊芙娜又一次離家出走了。
和柯爾特茲呆在一起的每一天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打架(她單方面對柯爾特茲進行挑釁然後很快被制服)。她每回都想兩個人起碼要鬧到兩敗俱傷才行,那樣才夠勁,結果每回都只有她一個人傷,柯爾特茲一點損失都沒有,弄得她相當丟臉,像是自討沒趣一樣。
於是每回為了挽回一點顏面,同時緩解心理的憋屈,她都會離家出走。
而她離家出走時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阿伽克律所在的命運主神掌管的領地。
阿伽克律沒有父母,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住,沒人管也沒人限制他做什麼,非常的自由,她在那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是她最理想的借宿地點。
命運主神對她也很好,每回她來的時候都會熱情地招待她,就算她闖禍了也不會責怪她,比柯爾特茲那個每天挎著一張臉教訓她的老東西好多了。
「阿伽克律,還是待在你這裡舒服。」伊芙娜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埋在了柔軟的枕頭堆里,只露出了一個頭。
她手上擺弄著剛剛從命運主神那裡要來的匕首,出鞘的刀刃修長而鋒利,仿佛一縷凝固的月光,散發著冰冷而幽深的光澤。
身量尚且清瘦的少年將隨意被少女扔在地上的刀鞘撿起,隨後放在了桌上,嘆氣似地說道:「你別到處亂扔東西,不然到時候又找不到了。」
伊芙娜一聽到他說這話就忙不迭地捂起自己的一隻耳朵,痛苦地皺著臉說道:「我不想再聽到任何人對我說這句話了。」
「我這回和我叔叔吵架就是因為我亂扔東西。」
「又不是什麼大事把我教訓得灰頭土臉的,真的煩死了。」
伊芙娜一回憶起和叔叔吵架的細節,頓時又心頭上火,於是將手上的匕首也扔在地上了。
其實這次伊芙娜和叔叔吵架並不完全是因為這件事情,真正的導火索還是叄個月後的神域試煉。
柯爾特茲堅持不讓她去參加神域試煉,認為她的能力還沒達到,年紀也太小。平時連自己東西都清不好,怎麼完成的了神域試煉里的那些難關。把她說的一無是處,這不行那也不行的,嚴重挑戰到了她的自尊心。
阿伽克律又撿起被伊芙娜扔在地上的匕首,將其插回鞘中。
「你叄個月後的神域試煉還需要你叔叔的許可才能參加呢,現在還是別和你的叔叔鬧得太僵了。」
伊芙娜聞言將自己的另一隻耳朵也堵上了,阿伽克律今天說的全都是她不想聽的話。
「你們家族的族長不也是不同意你去參加神域試煉嘛。像你這樣鬧得不僵不也是去不了嘛。」
伊芙娜頗有些泄氣地說道。
阿伽克律也趴到床上去了,擠在伊芙娜身邊,嬉笑著問道:「那你快想想有什麼好辦法能讓我們兩個都去參加神域試煉。」
伊芙娜放下捂著耳朵的手,還真的思考起能參加神域試煉的方法來。
她一思考問題就喜歡擺弄手邊的東西,奈何剛剛已經把匕首扔了,現在手邊都沒可以用的東西。
於是轉而抓起阿伽克律垂在面前的手盤玩起來。他修長的手指勻稱白皙,骨節處更是泛著如玉一般的光澤,比那些珍珠瑪瑙都好盤。
「你這裡的這道傷口是哪裡來的。」伊芙娜突然比著他大拇指的一處傷口問道。
神族的身上一般都不會留下傷口,即使受傷了,強大的治癒能力也會在短時間內就讓傷口癒合。除非是遇到極其危險的情況,被極其恐怖的力量襲擊才會留下永久傷痕。像一般的子彈穿透身體都是不會留下痕跡的。
「啊,這裡呀。」阿伽克律看著自己手上的傷回憶道,「這裡是前幾天魔域之森的魔獸暴動留下的。當時經過的時候沒有留意,被一個竄出的魔怪抓傷的。」
伊芙娜湛藍的眼睛頓時露出狡黠的笑容來,顯然是已經有了壞主意。
「我之前聽你說那個魔域之森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嚇唬我玩的,沒想到那裡面的東西竟然能把你弄傷。」
「那看來這個魔域之森裡面確實有著不少好玩的東西嘛。」
「你說我們兩個要是進去,隨便打死幾隻高級魔怪,再平安無事的出來,還有誰會不認可我們的實力?」
阿伽克律卻是連忙擺手,說道:「這可不行,要是平時你想進去的話我就帶你去了,但是這幾天是萬萬不行的。」
「為什麼這幾天不行?就因為魔獸暴動?」
「不僅僅是魔獸暴動。魔域之森裡面出現新的魔神了。」
每隔百年,魔域之森中都會誕生新的魔神,而每到這時,新生魔神誕生所溢出的力量都會引起魔獸暴動,它會先從這些暴動的魔獸中選出自己的眷屬,待養精蓄銳後就會開始破壞結界。
「最近族中的長老也一直在為這件事憂愁,準備向極地的弗洛斯特家求助。」
伊芙娜並沒有被阿伽克律所說的東西勸退,反而更加興奮了。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我們兩個直接去把那個魔神殺了,新生的魔神其實力量並不強,是因為你們族裡沒有會打架的才拿它沒辦法。」
「我們兩個要是辦成這件事了的話,你們族的麻煩就解決了,不愁那些長老不同意你參加神域試煉,而我也可以證明自己的能力了,回去狠狠打柯爾特茲的臉。一舉兩得啊。」
伊芙娜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越是危險的東西越是能激起她的興趣。
「瘋子。」阿伽克律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語氣卻沒有那麼抗拒了,顯然是被說動了一些。
「你真的確定你能打敗魔神嗎?你到時候要是被打敗了我可沒自信能把你的屍體拖回來。」
伊芙娜面帶怒容地將阿伽克律的手甩開了,憤憤地說道:「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的實力。」
「我跟你說,我最近可是掌握了新的權能的,可別小瞧我。」
阿伽克律舉手投降,說道:「我百分百相信你的實力。」
伊芙娜這才消了氣,又挽住阿伽克律的手臂,訕笑著說道:「阿伽克律,求求你啦,你就和我一起去魔域之森吧。」
阿伽克律裝作苦惱地樣子又釣了伊芙娜一會兒,最後看伊芙娜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才輕飄飄地同意了。
「那好吧,我們一起去魔域之森。」
(三十三)斷翠3
兩個人統一意見後立刻就出發了。
現在正是黃昏臨近晚上的時候,守在森林周圍的族人大多都回去吃晚飯吃了,留下來的人也並沒有專注的巡邏,伊芙娜和阿伽克律兩個人很快就找到了守衛的盲區,快速地溜進了森林。
魔域之森的結界只對想要出來的魔獸管用,那些想要進去的人是攔不住的。
伊芙娜一踏進來就感覺有一股刺骨的涼意滲入皮膚,黑漆的環境是說不出的陰森。
還好兩個人的夜視力都不錯,即使是在這種沒有光的環境下也能行動自如。
「牽著我。」阿伽克律說道,話畢就緊緊拽住了伊芙娜的手。
少年的手心有些冒汗,向前走的時候還有些輕微的顫抖。他對於這片森林顯然還是害怕的。
伊芙娜一想到他這麼害怕還願意帶自己一起進來,心裡很是感動。
「阿伽克律你別害怕,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少女,用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顯然是沒把伊芙娜的話當一回事。
伊芙娜一看他沒相信自己的話,就有些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
「你快看,我給你展示我的新技能。」少女小聲對阿伽克律說道。
只見伊芙娜凝神,一隻手懸起,做出用力抓取的動作。
周圍的霧氣緩慢凝聚起來,逐漸形成一柄鋒利的刀刃。
「鐺鐺鐺!」少女得意地將這柄水刃展示到阿伽克律身前,又讓它快速地圍著兩人繞了好幾圈,以示自己的運用靈活。
「我的水刃不光靈活,而且鋒利異常,幾乎能穿透所有東西。」伊芙娜用一種神神秘秘的語氣說道。
下一刻,叄頭牛形魔怪就從旁邊的樹木後竄出,而早有預料的伊芙娜、阿伽克律二人迅速地避開了它們的突然攻擊。
阿伽克律之前就有感召,因此早早就布下了陷阱。
牛怪剛剛竄至他身前就被一件網狀神器禁錮住了身體,之後所踩的每一步都在阿伽克律的預測之內。
「下一步是右邊。」
阿伽克律言出即從,牛怪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跳到了右邊,像是被他操控了一樣。
阿伽克律的紫色眼睛緊盯著牛怪,紫色的眸子不時出現詭異的重影,有著攝人心魄的能力。
這是福圖爾家族的秘技,能夠在短時間內操控人的心靈。當然,這個對於動物和魔獸同樣管用。
牛怪終於停止了動作,順從地屈膝跪在了地上。
而一邊的兩頭牛怪則是早早就被伊芙娜解決了,鋒利的水刃在一瞬間就將兩頭牛怪從上到下捅了個對穿,噴涌而出的鮮血將周邊的土地全部染紅。
伊芙娜殺完後就百無聊賴地看著阿伽克律馴服牛怪。
「你的新技能確實很強。」阿伽克律看著地上的屍骸由衷地感嘆到。
像這種程度的元素控制,他們家族中的長老都鮮有人能做到,必須得是掌握大量權能,近乎半神的存在才能將水元素髮揮出這樣的威力來。
伊芙娜雖然現在能控制的不多,但是運用起來的權能都已經爐火純青,她在這方面的天賦絕對是相當恐怖的存在。
少女看見他認可了自己現在的能力,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們解下來要做的就是要將這些牛角都砍下來,這樣就算最後沒有殺成魔神,我們也有東西能帶回去證明自己的實力。」
伊芙娜說著就將地上屍骸上的牛角砍了下來,隨後拋給了阿伽克律,而阿伽克律也不負眾望地帶了袋子,剛好能裝牛角。
「上來吧,騎這個更省力些。」阿伽克律率先騎上牛背,朝伊芙娜伸出手來。
能省力的地方當然還是要省力的,不然之後碰見魔神可能就沒力氣打架了。
伊芙娜愉快地搭上阿伽克律的手,也坐了上來。
細長的鞭子甩擊在牛怪的身上,打出清脆的響聲。牛怪長鳴一聲後策蹄狂奔,將蹄下的碎石都踐踏成了粉末,疾馳時拂過的風將兩人的臉都吹得僵硬。
騎著黑牛的少男少女就這樣繼續朝著森林深處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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