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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星 (17-34)作者:金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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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20:26: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十七、道歉
她心裡帶著疑惑,但還沒有開口問,就被周禮昂搶了話頭:「你鞋呢?」
他剛剛其實就看見了,但沒來得及說,也是想著她等會兒應該會自己穿上,可一直到現在她都還只穿著襪子,絲毫感覺不到涼一樣。
「沒事兒,我不……」周含星頂著老父親的眼神,終究還是說不下去,灰溜溜地又翻了一雙拖鞋出來。
被這麼一打岔,剛才想問的問題已經忘記了。
等她穿上鞋回來,周禮昂已經準備離開了,她便徑直走向冰箱,從裡面拿了瓶冰水出來,裹上一層布,輕輕貼在董易揚受傷的地方。
「啊!」冰涼觸碰到鼓包的傷處的感覺,讓董易揚一時間受不住,沒忍住往旁邊躲了躲,無意識地皺眉抱怨道:「你怎麼毛手毛腳的,真服了……」
此話一出,周含星沒什麼反應,周禮昂卻停住了動作,心裡有些不舒服,他回頭看了眼這個陌生的女生,對方此刻正不情不願地被女兒冰敷著,沒注意到他正在看她。
小丫頭幾乎沒有幫別人包紮過,連她自己運動受傷都是周禮昂幫忙上藥的,所以她手法不好也算正常,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見到周含星給別人冰敷,聽到對方抱怨她,他多少還是有種不爽感。
她爸爸都沒享受過的待遇,你先享受了,居然還嫌棄……
不過這些話,周禮昂當然不會說出來,於是他搖了搖頭,離開了客廳。
這邊,周含星在專心致志地給董易揚冰敷傷處,可對方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她像普通聊天一樣,搭話道:「你家還挺大的,怎麼就住你們兩個人啊?」
「我爺爺奶奶他們在在老家,不跟我們住。」
董易揚微微蹙眉:「我是問你媽媽。」
聞言,周含星忍不住想翻個白眼,她覺得這話的語氣實在不算好,有些命令感在,讓她很不喜歡。再說,她明明已經在樓下回答過,說家裡只有她和周禮昂了,竟然還要追著問媽媽去了哪,不停打探她的隱私,可他們根本就不算熟。
想到這兒,她煩躁地加重了手下的力氣:「就是不在了。」
乖乖坐著吧,別問東問西了!
周含星的態度擺明了不想多說,倒是董易揚再遲鈍也察覺到了,她內心裡嘀咕了兩句,總算是沒有繼續問下去。
冰敷期間,劉姨上門做晚飯了,見到客廳里坐著不認識的人,她也沒有多問,只問了客人要不要留下吃飯,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就去廚房做菜了。
董易揚好奇地看著她的背影,又忍不住問:「這是……」
這個倒是沒什麼不能回答的,周含星語氣如常:「我們家請的阿姨,平時上門幫我們做三餐,外加中午打掃衛生。」
董易揚沒再說什麼,二人接下來便沉默著上藥貼紗布,這安靜的氛圍竟不會讓周含星感到尷尬,反而覺得終於清凈了。
劉姨的動作很快,這邊包紮完沒多久,四菜一湯就上桌了,她擺好碗筷,叫幾人過來吃飯,然後跟出來的周禮昂點頭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
周含星按耐不住肚子裡的饞蟲,洗完手後快走了幾步上桌坐下,董易揚則慢吞吞地在衛生間洗著手,聽到那邊傳來另一道腳步聲時才出來,剛好跟在周禮昂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餐桌邊。
餐桌是方形的,三人分別坐一個邊,周含星和兩人挨著,董易揚則和周禮昂面對面。
劉姨的手藝很好,這些菜光是看上去就很有食慾,但她對食物不關心,小口地吃了幾口飯後,乖巧地笑著說:「不好意思,給叔叔添麻煩了,不光要你們管我晚飯,還要讓我住一晚……」
這話說得很符合她當前的形象,一個不得不麻煩別人的乖巧小女生,可一股憋悶的感覺卻湧上了周含星的心裡,她甚至要懷疑在餐桌上的人還是不是剛剛的董易揚。
怎麼對她那樣,現在在周禮昂面前又是這樣!
她憋著氣瞟向周禮昂,見他一邊盛湯,一邊衝著人笑了笑,感覺更生氣了。
「沒事,還要謝謝你救了含星。」周禮昂禮貌地說完,把盛好的湯放在周含星面前。
骨節分明的手握上湯碗的畫面,讓董易揚不自覺地聯想到了別的,要是這雙手握在……想到這兒,她垂眸說:「叔叔,可以麻煩你幫我也盛一碗嗎?我有點夠不到。」說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周禮愣了一下,還沒點頭,周含星的手就伸了出來,拿起一隻空碗舀滿湯,放到了董易揚飯碗邊。
「好啦,我還給你多舀了很多肉丸。」她笑眯眯地說著,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董易揚斜了她一眼,卻沒表現出什麼不滿,客氣地道了歉後,繼續小口吃了起來。
周禮昂輕飄飄看向女兒,察覺到她情緒不太好,但不知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一頓飯,三人各懷心思地吃完,周含星已經後悔了答應她留下來,她覺得顏宛彤說的是對的,董易揚的性格真的好奇怪,她感覺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和她待下去了。
這股難受的感覺,在對方來到自己房間說要給自己補數學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為什麼要給我補數學?」周含星滿臉疑惑,她厭學的態度已經那麼明顯了,身為數學課代表的董易揚不是很清楚嗎?
「我想為之前的事道歉,之前你幫了我,但我因為嚇到了,所以態度不是很好,」她說:「你的成績不算太差,如果把數學補上來可能會更好,所以我想,以後每天放學晚上來你這裡,給你補兩個小時,你覺得呢?」
董易揚這樣做的原因當然不是像她說的,她只是想趁此機會多跟周禮昂接觸接觸,選在晚上也是為了可以讓周禮昂送她回家,不然她才沒工夫理她。
心裡這樣想著,面上卻還是一副比較真誠的樣子。
十八、真相只有一個
「呵……」周含星實在控制不住,被無語到笑了一聲。
開什麼玩笑,還每天都來補?能周六抽出半天時間給顏宛彤補數學都是因為友情萬歲,她怎麼可能再去壓縮自己的玩樂時間,就為了提高成績?
成績對她來說沒有用,其實周含星一直很清楚,普通人家的孩子靠成績改變命運,但她不需要,無論她成績好壞,都不會給她的未來帶來什麼影響。
這聽起來很殘忍,但確實是現實。
「你笑什麼?」董易揚對她的態度有點不滿。
周含星的視線回到了手機上,漫不經心地說:「不用了,我之前幫了你,你這次救了我,扯平了,其他的不需要。」
董易揚的提議被斃掉,她卻沒有就此打住,而是想到了什麼:「你那個朋友不是要找你補習數學嗎?如果你學不精,也很難給她補好吧?」
此話一出,周含星愣了片刻。
董易揚以為她聽進去了,話語間都帶了絲逞的笑意:「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要給你補習,就不會敷衍,畢竟我的成績……」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周含星冷聲打斷她的話,臉上沒有其他表情,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她短暫呆住的影子。
面對問話,董易揚難得表現出了心虛的樣子,但也只是幾秒鐘,就恢復如常:「你們今天課間討論的時候,我聽到的啊。」
今天課間,顏宛彤的確跟周含星說了這件事,說她媽媽已經同意試試了,約定明天上午去周家補習。
可董易揚的位置在教室前排,周含星在後排靠窗,如果不是刻意走到她旁邊溜達,怎麼可能有機會聽到他們談論的事情?
顯然,董易揚說完後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他沒有選擇繼續說下去,只是說:「總之,我覺得這個方法起碼能讓你那個朋友,把成績真的提上去。」
周含星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著她說,一條腿曲起來,手肘撐在膝蓋上,半托著臉:「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走吧。」
她已經很克制自己沒說出「滾」字了。
「你!」
董易揚見她油鹽不進也是氣得不行,可對方此刻的氣場莫名讓她感到了一些壓迫感,她突然不敢再像之前一樣說什麼,於是只能留下一個「你不知好歹」的眼神,強撐著面子離開了。
眼見人離開,周含星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門也不知道給她關上。
她起身去關上門,心裡的熊熊怒火還在燃燒。
周含星默默平復了一會兒心情,翻到和顏宛彤的對話框,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大段字,打到一半又覺得文字無法表達自己的情緒,於是全部刪掉,改發語音。
沒過一分鐘,顏宛彤的語音回復就來了。
「不是吧,她怎麼這麼奇怪?其實今天體育課,她幫你擋球的那時候我就很震驚了,但沒來得及想太多,畢竟以她平常的處事風格看,她要真意識到自己錯了,頂多跟你說句對不起,說不定連這她都會覺得自己紆尊降貴了呢……不至於又是擋球又是補課的。」
周含星也想不通這些,她趴在床上,幽幽地問:「可你說她這麼奇怪是因為什麼呢?按她剛剛不小心說漏嘴的話,她應該是之前就在觀察我們了……為什麼啊?」
總不至於是因為她有錢吧,她家裡有錢這件事從沒刻意瞞著過,之前不見董易揚表現出來什麼,怎麼最近就……
「哼哼……」顏宛彤突然發過來了一條語音,點開是意味不明的哼笑。
她剛想問笑什麼,那邊又發來了一條,如同平地一聲雷,將周含星整個人都炸起來了。
「我有個大膽但又貼合實際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她在之前的家長會上見到了你爸爸,然後……哼哼。」
哈?!
周含星鯉魚打挺般坐了起來:「不是,這不可能吧?!」
顏宛彤在家裡啃了口水果,一臉「孩子還是太年輕」的表情,按住語音輸入按鈕:「怎麼不可能啊?叔叔長那麼帥,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都害羞了。你上次不是說,見到董易揚和幾個混社會的成年人在一起嗎?不是我想造謠啊,但根據董易揚被你幫忙後的反應,我感覺,他們很可能是有感情糾紛的前情侶關係,這說明她本來就不在乎年齡差。」
她分析得頭頭是道,周含星也不免會認同,可這個答案還是讓她有點接受不了。
周禮昂在他們眼裡可能只是一個長得很帥的成年人,但在她眼裡,他長得再帥也是她爸爸,和他們都不是一個輩分的人,最多像顏宛彤一樣犯犯花痴就得了,怎麼會真的有同班同學想下手……
震驚之餘,周含星竟還有種胸口憋悶的感覺,又氣又有點吃醋,卻不知道是在吃哪門子的醋。
應該是感覺錯了吧,這有什麼醋值得她吃的。
她搖搖頭,把這些奇怪的感覺拋去,認真思考起當下該怎麼辦,可想來想去,似乎也只能等今晚過後遠離董易揚,再也不給她一點接近自己的機會。
畢竟都答應她可以留下來住一晚了,大晚上的不安全,把她趕回去也不好。
幸好周含星沒有讓董易揚和自己擠一間,而是另外準備了客房,不然她今晚別想睡了。
啊!怎麼什麼事都能讓她碰上!
半夜十二點半,周禮昂還是沒有絲毫困意,他塔拉著黑色的皮質拖鞋來到客廳里,準備喝點酒助眠。
沙發旁的落地燈沒有關,此刻正亮著暖黃的燈光,溫柔地照亮客廳。
周禮昂順手打開客廳的投影,然後走向專門存放酒的酒櫃,拿了瓶紅酒和水晶杯出來,看著電影品紅酒,在黑夜裡有種難得的愜意。
看了沒多久,他聽到有腳步聲走來,下意識以為是周含星,可當身影漸漸清晰後,他才認出來是含星的同學。
「吵到你了嗎?」他問。
董易揚搖搖頭:「沒有,只是睡不著,想出來找杯水喝。」
她指了指桌上的酒瓶:「我可以也喝一點嗎?」
十九、現在就給我滾
周禮昂想也沒想,拒絕道:「還沒成年就別喝酒了,我幫你倒杯水。」
說著他走向廚房,與董易揚擦肩的那一刻,聽到她笑了一聲:「叔叔,你還跟上次一樣啊。」
要向前的腳步因這句話停下,周禮昂詫異地看著她的側臉:「什麼上次?」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女孩,更不記得跟她有什麼交集。
董易揚雖然早就知道他不記得自己了,但親耳聽到這件事,她還是有些失落:「你不記得我了嗎?前段時間在酒吧,一個男人要打我,是你幫了我。」
周禮昂擰眉,他的記憶里是有這件事沒錯,但女生的臉他早就記不清了,只記得是個未成年,如今聽了她的話,已經模糊的長相才和眼前這張臉慢慢重合。
「……是你?」
董易揚見他想起了自己,高興地上前拉住他的手:「是我,你終於想起來了!」
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讓周禮昂有些不適,他垂眸看了一眼,拂開那隻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麼巧?」
「我也很驚訝……可能這真的是緣分吧。」她低下頭,營造出了一種害羞的樣子,其實也是為了遮住眼中的心虛。
「緣分?」她聽到男人笑了一聲:「這麼巧,你幫了含星,並且在路上提出要留宿,然後來到我家裡認出了我。」
周禮昂在成人的社會沉浸多年,董易揚再擅長掩飾,她的心思在他面前也是一覽無餘的,什麼狗屁緣分,他八百年前就不信這一套了,這樣的「巧合」,再加上她今天對含星奇怪的態度,說不是人為的算計,他是絕對不信的。
「你還挺厲害的。」周禮昂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姑娘確實有點城府,他雖然不算很聰明,但也不難猜到,或許是兩天前的家長會上,董易揚看到並認出了他就是那晚上幫自己的人,這才有今天幫含星擋球的舉動,一切只為了順理成章來到他家。
只是她的演技還不夠精進,如果能控制自己的脾氣,在方方面面都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善良單純的同學,或許剛剛周禮昂真不會立刻懷疑她的動機。
他後退一步,接著暖色燈光打量著董易揚:「可能是我那天的拒絕不夠狠,才讓你生出這種想法,明知道我是含星的爸爸,竟然還要撲過來。」
周禮昂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飯桌上含星會生氣,董易揚在他面前乖巧又害羞,而在含星面前……很可能是另一副面孔,所以讓小孩不高興了。
他也不難猜出來那副面孔是什麼樣的,或許是像她今天被包紮時的態度,高高在上,不耐煩。
想到這裡,周禮昂眼中的冷意已經收斂不住,董易揚被這樣的目光盯著,只覺得渾身血流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真夠不要臉的,」惡毒的話從他唇齒間溢出:「你就這麼喜歡上趕著攀附男人,給自己同班同學當後媽是嗎?今天費盡心思來這裡,是為了給我送一炮?呵……真賤。」
董易揚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頓時臉色雪白,任何一個年輕的女生被這樣辱罵都會受不住,她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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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昂在她心裡的是一個正義有魅力的男人,那晚被他救下之後,她就喜歡上他了,明明……明明她只是為了見他,才使了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手段,為什麼要這樣罵她?
他見她一副被傷到搖搖欲墜的樣子,只覺得可笑:「事實而已,我為什麼不能說?況且,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那天幫你,只是因為看你跟我女兒一樣大,也怕事情鬧大了給酒吧帶來麻煩,順手之舉,就算那個人不是你,我也一樣會幫。」
「不可能……」董易揚紅了眼圈,無助地上前抱住他,嘴上忍不住給自己找退路:「不是這樣的,我沒什麼其他的想法,我只是想來見你一面,再謝謝你而已……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周禮昂不欲跟她廢話,剛推開人,就聽到不遠處傳開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幹嘛?」
周含星看著兩人抱在一起的畫面,昏黃的燈光下,茶几上還擺著紅酒,這樣曖昧迷離的氛圍下,一男一女相擁。
她控制不住地有些腿軟,連忙撐住一旁的牆,手腳冰涼一片。
周禮昂心裡一慌,女兒的樣子讓他腦中警鈴大作,大步流星地走向她:「你冷靜一點含星,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沒有……」
話沒說完,他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周含星呼吸都在顫抖,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起了濃濃的失望,被背叛的情緒讓她幾乎失去理智,來不及多想,只想讓這兩人通通消失。
她沒有再去看周禮昂,目光瞄向了客廳中站著的人,快步走去將她推到了地上。
後腦的傷口撞到了冰涼的瓷磚,董易揚疼得叫出了聲,但沒人扶她起來,迎接她的是落在臉上狠狠的巴掌。
周含星順手抄起茶几上的酒瓶,沒喝完的紅酒因她的動作灑了一地,也淋濕了她的睡衣,可她沒有管,直接高高舉了起來,在要砸下去的瞬間那一刻被緊緊握住了手腕。
「含星你瘋了!」周禮昂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一手狠狠鉗住她讓她動彈不得,另一手奪下酒瓶,阻止了她的動作。
周含星掙扎不動,眼睜睜看著手中的瓶子被拿走,理智卻似乎回來了一些,微微喘著粗氣跌進他的懷裡。
過了幾秒,她撐著地磚從周禮昂懷裡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已經被嚇懵的董易揚:「滾……現在就給我滾!」
二十、對不起
已經很晚了,董易揚一個人回去是很危險的事情,如果路上真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家有絕對脫不了的責任。
可此時此刻,董易揚並沒有像平時那樣胡攪蠻纏,她愣了幾秒後,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跑回客房收拾了東西就要走人。
好在周禮昂還是有理智的,他趁她回房收拾東西的時候,給朋友打了個電話,簡單明了地交代讓對方幫忙送個人回去。
周含星沉默地聽著他打電話的聲音,情緒起伏過大使她感覺到了一些眩暈,身體在告訴她需要休息,可精神上的異常亢奮讓她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面對面看向他的時候,周禮昂正好掛斷電話,他眉宇間帶著化不開的疲憊,想跟她說些什麼,但顧及著還有外人在,只能焦慮地暫時保持沉默,空氣中只剩下客房裡窸窸窣窣的聲音。
沒過幾秒,董易揚抱著書包走了出來,她怕周含星突然發難,腳步都沒有停下,徑直快步走向門口。
「我叫了其他人送你回家,去一樓等他電話吧。」周禮昂的聲音不算大:「別誤會,我怕你一旦出事,會給我們添麻煩。」
聞言,董易揚的背影好像輕輕抖了一下,但她不敢回頭去看,連忙開門離開了。
房子裡只剩下父女二人,周含星看上去沒什麼表情,但周禮昂清楚,她的憤怒從剛剛開始一直沒有減少,他上前想要拉住她的胳膊,卻被她不動聲色的避開。
「……含星,你相信我,我就算再禽獸,也不會把注意打到你同學身上。」他看著她毫無波瀾的眼睛,慌張跟她講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的語氣竟帶了些難過。
周含星聽他解釋完一切,依舊沒有別的動作,只是垂下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含星,你相信我……」周禮昂被她的樣子攪得心疼:「我不會騙你,永遠都不會。」
良久之後,她終於輕輕開口:「如果,她今天一直是對我很好的樣子,你今晚還會拒絕她嗎?」
周禮昂愣了一下,覺得被冤枉得離譜:「當然會,她畢竟還沒有成年,而且還是你的同學,我怎麼會對你身邊的人下手?」
「如果她不是我的同學呢?就可以了?」
周含星終於抬眸看他,泛紅的眼眶裡蓄了一層淚,但沒有落下:「如果是那樣,你不會拒絕的,你不會的……」
說起來,她和周禮昂相處不過九年,可很神奇的,他們對彼此出奇地了解,比身邊自孩子降生後就朝夕相處的家人還要了解。所以,她才能肯定,如果董易揚不是她的同班同學,如果她只是一個單純善良卻喜歡他的人,他不會拒絕的。
說女生是未成年人所以不會接受,只是他強行給自己設的道德底線罷了,這個底線並不結實,只要對方足夠引起他的興趣,只要他喜歡,是否成年都不重要。
周禮昂沒太聽懂她的意思,只是女兒的眼淚終究會讓他心疼,他伸手給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嘆了一口氣:「含星,儘管我沒有結婚的打算,但我也不會接受對你不好的人,就算她再喜歡我,我也不會接受,你才是我最重要的。」
他以為她還在氣董易揚,氣這樣背地裡對她並不友善的人,竟然和自己的親爸纏在了一起。
可周含星難過的原因卻不是這個。
她捂住臉,近乎崩潰地說:「為什麼……你為什麼是這樣的人……我為什麼……為什麼……」
最開始,看到董易揚抱住周禮昂的時候,周含星的確是氣這個女生,也氣爸爸的背叛,為什麼要和一個處心積慮利用自己的人攪在一起。
可在她發完脾氣,董易揚被嚇到回客房收拾東西開始,她就隱約察覺到了自己生氣的癥結所在,所以她一直沉默,因為她的心裡一團亂,而她不知道要怎麼理順。
周含星聽明白了周禮昂解釋的一切,知道他沒有對董易揚動過心思,可她並沒有因此消氣,反而隨著他的解釋越來越難過。
為什麼他總是那麼容易就跟一個女人有關係,為什麼他不能保持單身呢,為什麼……她不能完全擁有他的一切感情呢,為什麼她只能是女兒呢……
周含星覺得自己的占有欲好可怕,可怕到她快要崩潰了,無法接受單身的爸爸有感情生活,無法接受爸爸眼裡除了自己還有別人,甚至無法想像他親吻其他女人,撫摸其他女人的畫面……這世上有哪個女兒會像她一樣?
沒有,沒有這樣的人,只有她一個,她是個怪胎。
周禮昂被她突然爆發的情緒嚇得愣在原地,聽著她一遍遍問為什麼,卻始終不肯說接下來的話。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感覺自己也快要崩潰了,他實在不懂她要怎麼樣才能消氣原諒他,現在甚至連怎麼哄她不哭都做不到了。
周含星還在斷斷續續地抽泣,捂住臉的雙手沒有放下,眼淚從指縫間落下,周禮昂看得難受,一把拉下她的手,強硬地將她抱在懷裡。
她沒有掙扎,窩在他懷中顫抖著,很快,他胸前的衣服被溫熱的淚浸濕一片,燙得他心口發疼。
他感覺自己也在輕輕發抖,連放在她背上給她順氣的手都在抖:「含星,你到底怎麼了……你要我怎麼做,跟我說好嗎?我都答應你,真的……」
妥協的話令周含星更加悲傷,他怎麼會想到自己女兒齷齪的心思呢?他那麼愛她,她卻想占有她的全部,可她無法控制如野草般瘋長的病態慾望。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
她緊緊抓住他的衣服,閉上眼睛,任由自己墜入深淵。
二十一、溫存
那晚的最後結果是周含星哭累了,睡在了周禮昂的懷裡,又被他抱回了她的房間。
她睡得並不算安穩,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就醒了過來,彼時天還沒有大亮,遮光性很強的窗簾讓整個屋子更顯昏暗。
可能是睡前哭得太狠,周含星感覺頭有點暈,一時間沒有動彈,躺在床上無意識地盯著天花板,昨晚的回憶漸漸清晰。
不過是一個晚上,她卻覺得生活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好多事情,好多感情,都在這個晚上改變了。
想到這裡,周含星的表情浮現出一絲茫然。
只不過這個茫然沒有持續很久,在發獃了五分鐘左右後,她釋然地長舒一口氣。
她果然是個怪胎,不過,就算這樣,她也不打算強迫自己變成正常人。
頭暈的感覺好一點了,周含星慢吞吞掀開被子,濃郁的酒香被她嗅入鼻腔中,是昨晚灑在身上的紅酒,此刻已經幹掉了,留下了一大片淡淡的紫紅色印記。
她坐起身,去衣櫃里翻出一套新睡衣換上,然後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周禮昂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身上沒有蓋被子,眉也是微微蹙著的,睡得並不好的樣子。
周含星走到他面前,蹲下身靜靜看著他的睡顏。
他真的長了一副英俊非凡的面孔,這樣的英俊並不是嚴肅正經的,而是帶了些風流不羈,光看長相就知道他是廣義概念里的「壞男人」,如果此刻他是睜開眼睛的,還能從那雙桃花眼裡窺見令人沉醉的多情。
只是,這雙眼睛對周含星永遠不會釋放那樣的特質。
她的視線從他的臉移到身上,一點點掃過他的全身,寬肩窄腰,沒扣好的睡衣扣還能隱約看見薄薄的腹肌。
眼前人平穩的呼吸突然亂了些,周含星收回目光,下一秒就見他睜開了眼睛。
「……含星?」周禮昂一醒來就看到女兒蹲在自己面前,他的大腦因為睡眠不足變得遲緩,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誰在哪裡,也記起了昨晚的事。
他昨天把含星抱回去之後一直沒有睡,直到天快亮了才有點困意,但女兒的狀態讓他害怕,由於實在是不放心她,他便睡在了客廳里,這樣一有動靜他就會醒。
沒想到他還是睡過去了,都沒有聽到含星走路的聲音。
聽見他叫自己,周含星「嗯」了一聲,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為什麼睡在這裡?」
她這一舉動讓周禮昂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好在她只是摸了一下就收回了手,恢復成了平常的樣子:「黑眼圈那麼重,回房間好好睡吧。」
「……沒事兒,我不睏了。」他坐起來,把周含星拉到身邊坐下:「你……好一點了嗎?」
周含星眨眨眼:「我本來也沒什麼事啊,昨晚就是太生氣了,聽不進去你的話而已,現在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
她的表情不像作假,周禮昂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始終配合地仰起臉任自己看,他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你昨晚真是把我嚇到了。」
「怎麼就嚇到了?」周含星身體前傾,往他身上貼近,聲音里還帶了一點笑意:「你覺得我瘋了?」
如果說她剛才的樣子只是讓周禮昂微微放下心,那現在這樣,則是徹底讓他相信了她沒事,整個人都沒那麼緊繃了,像往常一樣調侃道:「瘋倒是不至於,只是感覺你要扒我一層皮。」
周含星笑了一下,沒再說話,只是輕輕抱住他的胳膊,將頭靠了上去,閉上眼休息。
其實他們很少在平常的時候這樣親昵,主要是她像條小魚一樣不好抓,周禮昂偶爾慈父心上來,想跟她有點肢體接觸,都要靠偷襲才能成功,像這樣主動求抱抱,從小到大都是屈指可數的。
周禮昂一直以為她嫌棄自己,但也不追究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想和他親密無間,但她小時候總是怕自己不強硬一點就會被欺負,被隨意拋棄,所以不得不強撐起一副不需要爸爸關愛的樣子。
她想這樣做,已經很久了。
胳膊上驟然貼上一副柔軟的身體,周禮昂矛盾地感覺有些燙手,又覺得心底好像被一根羽毛戳了戳,讓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怎麼了,是睏了嗎?」溫柔的話語先動作一步說出口,他猶豫了一會兒,才用另一隻手撫上她的頭髮,輕柔地來回蹭蹭。
好癢,又有點舒服。
「還好。」周含星仰起頭方便他摸,像個小貓:「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完,蛋。
明明吵過架後的父女應該是尷尬的,劍拔弩張的,可他的小姑娘僅僅是一個動作,一句話,就博得了他所有的歡喜,她這麼可愛,叫他完全不想那樣做,甚至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親親她的臉,可他們的年齡已經不允許兩人這樣做了。
周禮昂單手將她攬進懷裡,輕柔地捏捏她的後頸,像自然界的哺乳動物一樣,父親會叼住幼崽的後頸,這是屬於他們的牽手。
周含星難得乖順地貼在他的懷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頗為貪戀地呼吸著他的氣味。
他的懷抱只意味著父女的溫存,可她躺進他懷中的時候,卻在後悔自己穿了乳罩。如果不穿的話,他會感覺到她胸前的觸感吧?那樣,他會是什麼反應呢?
周含星在心裡為自己遺憾了一把。
下次再試試吧。
二十二、研究網站
顏宛彤上門的時間是早上九點,有點出乎周含星的意料,原本還以為她會遲到,沒想到不僅準時,還禮貌地拎了水果。
「你爸爸呢?」她東張西望地看了一圈兒,顯得有些拘謹。
「在睡覺。」周含星接過她手裡的水果,放在桌子上:「你下血本了啊,買這麼多車厘子?」
顏宛彤放鬆了一點,得意地叉起腰:「這是補習的學費,省著點吃,我就交這一次。」
周含星無語地搖搖頭,帶她到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是以補習為主,但顏宛彤還是當做來朋友家裡玩一樣鬆懈,興奮地四處打量不說,還不忘向她打探關於董易揚的八卦,問對方是什麼時候走的,昨晚還有沒有做什麼令人驚嘆的行為,以及她是不是真的圖謀不軌。
一連串的問題讓周含星有些頭疼,她做了一個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你搞清楚,你今天是來補數學的,尊重一下我暫時的老師身份好不?」
「……行。」
最終兩人愉快地選擇了補習後聊八卦。
周含星很少給別人講題,畢竟找她講的人少之又少,但她講得真的比其他人清晰易懂的多,或許是因為她不喜歡死磕學習,所以總會研究出獨特又好用的思路。
而這樣的思路正適合顏宛彤,兩個小時下來,她居然沒感覺到枯燥。
「啊啊啊你也太牛了吧!」她興奮地合上題冊,撲上去給了她一個擁抱。
周含星撩了一下頭髮:「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既然補完了,接下來就可以快樂聊八卦了,顏宛彤把書本題冊通通收起來,剛拉上拉鏈就迫不及待地追問董易揚的事。
「她昨晚……」周含星猶豫了一下,省去細節概括了一遍昨晚的事:「你猜的沒錯,她半夜去跟我爸搭話,但被我爸拒絕了,然後我就把她趕跑了。」
吃了一大口瓜,顏宛彤又是興奮又是震驚:「她下手……這麼快?」
周含星嚴肅地點點頭,順便喝了一口水。
「真是無法想像,」顏宛彤還在震撼中沒緩過來:「雖然你爸爸確實很帥,但真的不至於吧……為什麼會有十六歲的女生喜歡老男人呢?」
「咳咳……」
周含星抹去唇邊被嗆出來的水珠,默默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有沒有那種網站啊?有的話給我推幾個。」
話題轉的太突然,顏宛彤一臉問號:「什麼網……噢,你說那種網站啊。」
她神秘地笑了笑:「我當然有啊,而且不止一個,嘖嘖……你居然沒有,無法理解。」說著,她拿起手機點進瀏覽器,準備給好姐妹分享幾個刺激的。
「也不是沒有,就是類型太單一了。」周含星對男歡女愛一直都不是很感興趣,所以也沒有刻意去找合心意的,只收藏了一個最普通的視頻網站,不僅沒有搜索功能,裡面的視頻還都是國產自拍上傳的,大部分都沒什麼美感。
可她現在覺得,是時候要研究一下這些了。
顏宛彤在她家裡留到了午飯時間,蹭了一頓飯後美美地回去了,很巧的是,她剛走,周禮昂就睡醒出來了。
「剛吃完?」他的聲音很沙啞,頭髮也有點亂,可周含星卻瘋了一樣地看出了些性感。
她掩飾般地低下頭整理碗筷:「嗯,你現在要吃嗎?我給你盛飯去。」
明明只是盛碗飯,周禮昂卻覺得她像一隻勤勞的小刺蝟,失笑道:「這麼能幹,別把你累著了。」
什麼啊,奇奇怪怪的。
周含星暗自吐槽著,給他盛了一碗米飯放在餐桌上,做完之後沒急著走,而是拉開椅子坐在他身邊看著他。
「看什麼?被我的帥氣吸引了啊。」周禮昂嘴上依舊不著調,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點了頭。
他沉默了一會兒,放下碗筷去摸她的額頭:「你發燒了?」
「你才發燒了呢!」周含星拍掉他的手,雙手撐在他腿上靠近他:「明天陪我出去好不好?」
周禮昂沒有猶豫:「嗯,你要去哪兒?」
「嗯……」她抬起一隻手去撥弄他的紐扣:「我想去逛街了,但缺個買單的。」
她的語氣帶著些愉悅,說到最後語調小小地上揚了一下,像個小鉤子,鉤得周禮昂莫名覺得心痒痒。
不止是語氣,她撐在他腿上的手,被撥弄的扣子,還有一低頭就能與她呼吸交織的距離,都讓他異常地有些口乾舌燥。
他不著痕跡地摸上她的頭,輕輕用了點力氣將她撥遠了些:「行吧,誰讓我願意當冤大頭呢。」
周含星被迫遠離了他,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那你吃飯吧,我回去了。」
回去研究新網站,她在心裡補充道。
周禮昂沒管她,拿起筷子掃了一眼桌上的菜,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但他卻沒什麼胃口,隨意地夾了幾筷子放到碗里。
剛剛那莫名的癢意還沒有完全消失,他喉結滾了滾,煩躁地去廚房倒了杯涼水喝,冰涼順著食管向下,總算澆滅了那股磨人的感覺。
今天的含星怎麼這麼奇怪……又或者,是他比較奇怪。
周含星回到房間後就撲到了床上,打開顏宛彤剛剛給自己分享的網站,有些害羞地翻了起來。
新網站和自己收藏的那個很不一樣,版面乾淨了一些,各類版塊分得也很詳細,她點進視頻區跳著看了幾個,畫面唯美色情了很多,男女主顏值也比較高,但還是沒能引起她太大的興趣。
好像都沒有周禮昂帥……
她又往下翻了翻,一個標題讓她頓住了手指。
——《單身父親與女兒的隱秘愛戀》
周含星看了一眼封面,點了進去。
二十三、包養的金絲雀?
第二天早上,周含星是頂著青色的眼圈起床的。
頭一次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她有點上頭,昨天那個父女題材的小黃片拍得不錯,看得她小穴難得流出了水,夾腿泄了一次。
泄完後的內褲濕噠噠的,她不舒服地脫下來的時候,手肘誤觸了網頁的廣告,但她沒注意,等她換完新內褲回來後,介面赫然是她沒見過的樣子。
周含星翻了一會兒,發現這是一個色情小說網站,但是應該屬於女性向的,她在這裡意外找到了不少父女文,眼睛瞬間亮起來,興沖沖地打開一本已完結的文開始追,看到半夜才看完。
她打了個哈欠,看著鏡子裡自己眼下的青色嘆了口氣。
經過昨晚的辛勤「學習」,她感覺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不解「風情」的少女了,隱隱有點往老司機方向進化的趨勢。
洗漱完後,周含星打開衣櫃準備換衣服,她的衣櫃里多半是休閒風的類型,最甜美的是一條美式運動甜心風的裙子,她買回來後也沒穿過幾次。
今天該「臨幸」它了。
客廳里,劉姨還在擺碗筷,聽到有人出來的動靜後,她微笑著抬頭去看:「早啊含星,今天穿這麼漂亮啊?」
周含星扎了個蘋果頭,本就卷卷的頭髮被她這麼一紮更顯俏皮,身上是一件薑黃色為底色的收腰運動短裙,配上白色中筒襪,青春的活力撲面而來。
她聽到誇獎後笑彎了眼睛:「謝謝劉阿姨,嗯……我爸還沒醒嗎?」
「應該沒醒呢,他沒出來過。」
周含星不滿地皺皺鼻子,低聲嘀咕:「這麼能睡。」說著,她走到周禮昂的房門前,悄悄打開門。
被認為在睡懶覺的男人早就醒了,只是還在浴室里刮鬍子,他剛洗完澡,頭髮隨意擦了一下,還有水珠順著髮絲往下流。
周禮昂刮完鬍子,扯了條毛巾蓋在頭髮上,準備擦到半干後吹一下。
這時,門外突然穿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動作頓了一下,因為是自己聽錯了,便繼續彎頭擦起了頭髮,髮絲與毛巾摩擦的聲音近在耳邊,叫他有些聽不清別的聲音,直到眼前出現一雙穿著白色中筒襪的小足,他才發覺有人進來了。
「你這麼用力擦,會掉很多頭髮的。」周含星嘴上吐槽著,直接把他的毛巾搶過來幫他擦。
周禮昂都沒來得及說話,女孩兒的手便隔著一層毛巾按上了他的頭髮,比他輕柔不少的手法讓他感覺到有點舒服,他順從地更低了一些,好讓她不那麼費力。
擦了一會兒,周含星把毛巾掛回去,取下吹風機:「要吹頭髮嗎?」
「嗯,我來就行。」周禮昂直起身體,這才發現女兒今天的裝扮,眼前一亮:「你這是打算換風格了?難怪要我陪你出去逛街。」
她不置可否,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怎麼樣,好不好看?」
男人眼中笑意更濃:「好看死了。」他從不吝嗇對她的誇獎。
他的誇獎跟劉姨不同,周含星聽了,心裡有種甜滋滋的感覺,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好讓她的笑不那麼可疑:「咳,我幫你吹頭髮吧,你低下點。」
「都說了我自己來就行。」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周禮昂對她的舉動還是很受用的,聽話地彎下腰任她動作。
吹風機的轟鳴噪音響起,周含星扒拉著他的頭髮,突然有點恍惚。
她很少這樣直接觸碰他的頭頂,可她對此並不陌生,反而有種久違的熟悉感,難道是兒時留在心裡的記憶嗎,小時候她小小一隻,被他整個抱在懷裡,伸手就能摸到他的頭髮。現在,她卻只能通過這樣的機會去觸碰。
他彎下腰,乖順地給她吹的樣子,好像俯首稱臣。
「含星?」感覺到她的動作變得緩慢,周禮昂疑惑地叫了她一聲:「怎麼了,手累了嗎?」
她如夢初醒:「沒,沒有。」
周含星眨眨眼,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去,盡職盡責地幫他把頭髮吹乾,留下一句「快一點出來吃飯」,就關上門離開了。
她靠在牆上平復著怦怦亂跳的心臟,剛剛如果他不叫她,她可能會直接抱上去,將他的頭,抱在自己胸口。
吃過早飯,父女二人就出了門,周日的馬路比較堵,但好在他們出門早,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市中心的商場。
周含星要買東西是真的,她的鞋已經很久沒買新的了,剛好前幾天她在關注的品牌官網看到了上新的款式,只在線下發售,於是今天打算來看看。
她拉著周禮昂坐電梯上了三樓,輕車熟路地來到門店,店裡人很少,幾位銷售人員站在裡面隨時準備迎客。
周含星在兩位熱情的店員的包圍下,順利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小白鞋,換上後對著鏡子左照右照半天不夠,還要噠噠噠地跑到坐著的周禮昂面前:「這雙怎麼樣?」
「嗯,好看。」他下結論:「買了吧,還要別的嗎?」
她原本只打算買一雙的,聽他這麼問,覺得再買兩雙也不是不行,瞬間喜笑顏開:「那我再去挑挑!」
周禮昂無奈地點點頭,又不是不能多買,她這樣好像自己苛待了她似的。
兩人的對話內容卻讓旁人想歪了,兩個男店員在周含星挑其他鞋的時候,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眼裡明晃晃的是不屑。
原來是大佬包養的小金絲雀啊,嘖嘖。
這小金絲雀看著還挺小,難怪不買包包香水高跟鞋,而是對著平底鞋挑了一雙又一雙。
二十四、內衣
說挑兩雙,周含星真的正好挑了兩雙出來,一雙白底玫粉色線條的運動鞋,一雙薑黃色的高幫帆布鞋,和第一雙小白鞋一起結帳,總共3680元。
周禮昂刷卡結了帳,三雙鞋子雖說不算多,但拎著逛街還是很麻煩,好在這裡可以提供送上門服務,他在收銀台留下地址和電話,約好了時間。
周含星站在外面等他,他一出來,小姑娘就摟住他的胳膊,往下拽了拽示意他低頭。
他一臉莫名,彎腰把耳朵湊近她。
溫暖的唇瓣貼上來,輕輕碰了一下周禮昂的耳朵,僅一下就分開,好像是不小心貼太近了一樣,緊接著是灼熱的呼吸噴洒,女孩兒的聲音小小的傳來:「剛剛那兩個店員,好像把我們當成老闆和他包養的女學生了。」
周禮昂身上被女兒的動作激起了一小片雞皮疙瘩,還沒緩下來,馬上又被她的話雷了個外焦里嫩。
他下意識地回頭往店門口看了一眼,透明的落地玻璃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店內的樣子,剛剛服務過含星的兩個男店員確實在一臉八卦地說著什麼,還時不時往他們這邊看,只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回頭,兩人連忙移開目光,裝作忙碌的樣子。
草。
周禮昂感覺被冒犯了個徹底,除此之外還有洶湧的尷尬,讓他回去解釋也不是,只能拉著周含星的手腕匆匆離開,殊不知女兒正在他身後偷笑。
「你慢點走,我跟不上!」走出離那家店很遠之後,他依舊邁著長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周含星都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了。
聽見她的抗議,他放慢腳步,看她喘著一口氣叉腰罵自己,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周含星罵完,氣也喘勻了,想到自己還有東西要買,便拉住他的手:「走吧,我要去買內衣。」
白軟的小手送進男人寬大的掌心裡,周禮昂順從地握住,臉上卻因為她的話露出了一絲不自在,剛剛的尷尬還沒褪下去,現在又添一把火。
上次和女兒一起給她買內衣,還是在她九歲剛發育的時候,那時候小姑娘沒經驗,不知道怎麼買,他又已經帶她離開了老家到首都生活,家裡沒有熟悉的女性親戚朋友,他只能上網查相關事項,然後帶著小姑娘去線下買適合的內衣。
那一次買了不少,之後周含星有了經驗,就再沒和他一起買過。
可能是今天逛街,她打算順路買吧。
周禮昂被她拉著一路走,七拐八拐找到了一家內衣店,一眼望過去,裡面掛著顏色款式五花八門的內衣褲,店外還展示著大屏的內衣廣告。
周含星好像不清楚他會不好意思一樣,用力把他一起帶進了店裡。
這家店裡的產品價格普遍不算高,所以顧客還是比較多的,為數不多的店員都在忙,沒有閒下來的人迎接她,只跟她說了一句「歡迎光臨」,就去接待其他客人了。
周含星牽著男人來到了一處貨架前,在排列整齊的數款內衣里細細挑著。
「咳,」周禮昂抽回手,掩飾尷尬般地碰了碰鼻樑:「你先逛吧,我去那邊坐著等你。」他指向店裡的軟皮沙發凳。
她拿起一件蕾絲內衣,為難地看著他:「可是你得幫我拿內衣啊,我要拿很多去試的,現在又沒有店員空下來幫我……」
這店也真是的,不知道多招幾個店員嗎?
周禮昂腹誹著,面對她可憐兮兮的表情只能投降,強忍著尷尬要接過她手上的內衣,卻被她躲開了。
「我沒有要試這個,只是先看看。」她舉起這件杏色的蕾絲內衣,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你覺得這件好看嗎?」
聞言,周禮昂像觸電了一樣,目光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裡:「我……我怎麼知道,你自己看著決定!」
搞什麼,誰家女兒買內衣還問爸爸好不好看啊!
他偏頭看向別處,露出來的通紅耳根取悅到了周含星,壞壞的小魔女一本正經道:「我覺得挺好看的,但是好像沒有我的尺碼誒。」
周禮昂沒搭腔,眼睛依舊四處亂看,就是不看她。
膽小鬼。
周含星哼笑一聲,把內衣塞到他手上:「幫我拿著吧,我再逛逛。」
這件內衣就是她的尺碼,她故意的。
尷尬到慌亂的周禮昂沒去想那麼多,拿著內衣的衣架跟在她身後,逛了一大圈下來,他手上已經拿了六件內衣了。
周含星站在試衣間門口沖他招手,待他走進,她先拿了兩件過來,拉上帘子對他說:「你在門口等我,千萬不要走哦!」
「知道了。」周禮昂悶悶地應聲,靠在試衣間的側牆上等。
因為離得近的關係,他隔著一層薄薄的帘子,可以清楚地聽到裡面細微的聲音,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還有……好像是內衣彈力帶的「啪嗒」聲。
要命,他離這麼近幹嘛!
周禮昂後知後覺,慌亂地後退兩步,卻沒想到手裡的內衣衣架勾住了試衣間帘子,隨著他後退的動作,安裝不太結實的帘子竟直接掉落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禮昂傻了眼,他的視線緩緩向上,看到了試衣間裡面的人。
周含星的杏眼因為震驚而睜圓,粉嫩唇瓣微張,她脫掉了裙子,全身只有下半身穿了黑色的安全褲,上半身則光溜溜地赤裸著,來不及套到身上的內衣掛在手臂上,半遮著一隻乳,另一隻小乳完全暴露在空氣中,頂端粉嫩的莓果清晰地倒映在周禮昂眼中。
驚慌失措中,她看到男人像被施法定住般,眸子逐漸變得幽深。
二十五、荒唐
被周禮昂撲過來抱住的時候,周含星還是很懵的,或者說,從帘子掉下來開始,她整個人大腦都是空白的。
她的臉窩在男人懷裡,聽到有人驚呼著什麼,隨機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店員小跑過來,看到這樣的情形後不停地跟他們道歉,周禮昂將女兒護在懷裡,蹙著眉讓對方先把帘子安上。
好在帘子安裝很方便,前後沒用多長時間就結束了,灰色的試衣簾將父女二人與外界隔絕,在這個空間裡,只剩了下他們兩個人。
周含星的耳朵貼在他胸口上,「撲通撲通」,心臟有力的跳動聲撞擊著她的耳膜,她的感官系統好像現在才開始活躍起來,赤裸的兩團乳貼在他襯衫上的感覺讓她有點上癮,忍不住輕輕摩擦了兩下。
「啊……」
因為受到刺激而挺立的乳頭不小心撞到了襯衫紐扣,周含星沒忍住地抖了一下,輕叫出聲。
不知道周禮昂在想什麼,他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依舊沉默地抱著她,沒有分開。
周含星猶豫了一瞬,一股衝動湧上了大腦,她抬手試探性地圈住他的腰,緊緊地和他貼在一起。
他還是沒有動,沒有開口阻止,也沒有任何動作。
見狀,她更加大膽了一點,一根手指輕輕沿著他的背脊滑下,帶著半分挑逗意味,直至勾到他的腰帶處,隨手一扯,拉開了部分衣襟下擺,小手鑽了進去,覆上他的後背皮膚。
與此同時,周含星感覺到自己下身緊緊貼著的某處逐漸灼熱,硬邦邦地懟著自己的肚臍。
這……這就是……
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心裡又害羞又有些得意,摸著他身體的手繼續動起來,繞過他勁瘦的腰,在他的腹肌上肆意作為。
這時,周禮昂抱得更緊了一些,低頭將下巴抵在她發頂,再也忍不住的輕喘在相對密閉的空間中響起:「呃……哈……」
他的下體抵住周含星,小幅度地晃動摩擦起來。
周含星聽著,下身的花穴里控制不住地流出了一股股水,她舒服又難耐地軟了腿,腹肌逐漸滿足不了她的手,她開始試探著往下進軍。
周禮昂的動作因為察覺到她的意圖,微頓了一下,緊接著硬邦邦的肉棒隔著褲子貼她更近,讓她沒有鑽進去瞎摸的機會。
這是拒絕的意思了……周含星想著,身體的快感卻沒有因此減少,反而隨著男人摩擦頂胯的動作俞見增多。
太TM荒唐了。
周禮昂有些絕望地沉浸在肉慾里,從前兩天開始就很奇怪,含星奇怪,他也奇怪,明知不可為,可心底莫名燃起的慾望讓他失去了控制力,竟在這樣窄小的試衣間裡,擁著她幾乎赤裸的女兒疏解。
真是個禽獸……
他心裡瘋狂地罵自己,可行動上依舊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貼著她繼續不說,還將女兒往上抱了抱,讓她的小穴與他的堅硬相貼。
哈……好舒服……
周含星的小穴隔著內褲和安全褲被摩擦著,感覺穴肉都熱得不行,水液更是一股股地往外流,她甚至好像聽到了黏糊糊的聲音,害羞地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
但這聲音不是幻聽,周禮昂也聽到了。
僅僅是這樣磨而已,她竟然流了這麼多水嗎?真敏感……他這樣想著,不自覺帶上了笑意,摩擦的動作變得更快,竟把周含星的小身體撞得有些抖。
「嗯……啊……」
周含星的小小呻吟聲,此刻成了刺激周禮昂的春藥,他額角沁了層薄薄的汗珠,狠狠地猛撞一下!
「啊!」隨著女孩忍不住的驚呼,她身體一抖一抖地,顯然到達了高潮,而他也放任自己射了出來,精液包裹在棉質內褲里,有點濕噠噠的。
父女二人平復著高潮帶來的餘韻,微微喘著氣。
隨著慾望被疏解,理智也慢慢上涌,一時間,兩人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這種情況,周禮昂先將她放下來,轉過身:「先把衣服穿上吧。」
「……嗯。」周含星忍著下體的不適感,軟著手套上自己的內衣和裙子。
出店的時候,周禮昂手上拎著一個購物袋,最後她還是買下了那六件內衣。
兩人相顧無言,饒是平時再勇敢的周含星,現在也不免覺得不自在,難得有了害羞的乖巧模樣,跟在爸爸身後。
「你……還要買什麼嗎?」他飛快地瞟了她一眼,目光又游離到了別處。
周含星搖搖頭:「回家吧,我有點累了。」
兩人現在都沒有逛街的心思了,而且她內褲黏黏的實在難受。
回家的路上他們相顧無言,周含星坐在副駕駛低頭看手機,周禮昂則沉默地開車,直到到了家樓下,才說了句「到了」。
一進家門,她立刻竄進了自己的房間,第一時間脫下內褲,冰涼黏膩的觸感終於消失,她鬆了一口氣,抽了兩張紙給自己下面擦乾淨。
周含星的水真的很多,連續擦了三遍才將花穴擦到乾爽,她拈起濕噠噠的那一小片布料,嫩黃色的底檔已經被洇濕成深色,讓她看得臉熱。
他剛剛,射了嗎?
她不禁想起周禮昂,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她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像她一樣舒服,不過那時他好像也抖了一下,應該也到了吧……
周含星越想越害羞,還有種抑制不住的喜悅,但緊接著,她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眼裡的喜悅慢慢消失,茫然取而代之。
周禮昂是什麼意思呢。
二十六、噁心
霧氣氤氳的浴室里,赤裸著身體的男人站在水汽中發獃,他的雙臂手肘抵在牆壁瓷磚上,任由水流打濕自己的頭髮,糊在眼前一片模糊。
視線向下看,蟄伏在他腿間的深粉色性器直直地立著,尺寸可觀,而且沒有一根陰毛,俗稱「青龍」。
周禮昂沒去管他精神抖擻的小兄弟,儘管那裡硬得有點發疼,他也不想去給自己擼出來。
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女兒。
剛剛他試著給自己擼過,可腦子裡卻是揮之不去的她赤裸著上身的畫面,越想趕走越趕不走,甚至在試衣間裡與她性器互相摩擦的感覺都變得真實起來,那種徘徊在地獄邊緣的墮落快感讓他著迷,手裡的肉棒越來越滾燙粗大。
在射出來的前一刻,周禮昂不小心碰歪了花灑開關,熱水轉變成冰涼的冷水,澆滅了他即將迷失的慾望。
他恍然若失,看著堅挺的下體,突然覺得自己很噁心。
周禮昂不是一個心志多麼堅韌不摧的人,如果不是想著在周含星面前不能露怯,他從商場出來就會崩潰,恨不得好好打一架,發泄自己心裡的煩亂。
可這樣的崩潰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明明在試衣間的時候不管住自己的雞巴,現在卻裝事後君子,剛剛還想著含星擼雞巴。
真特麼噁心。
冰涼的水流把一室的熱氣慢慢澆散,周禮昂薄肌冷白的身體也逐漸清晰。
他胡亂地在身上搓了兩把,關上花灑開關,擦乾冰冷的身體走出浴室。
今天穿的灰色內褲已經被他扔在了垃圾桶里,他想了想,剛換下來的襯衫和褲子也被他隨手扔掉。
周含星在房間裡糾結來回踱步,糾結著要不要乘勝追擊,可事到臨頭她又有點畏縮,於是只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無意義地溜達。
新消息的提示音將她拉回來,她的腳步停下,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周禮昂發來的。
【Leon:出去一趟,可能晚上回來,中午你自己吃吧。】
周含星愣住,想到了什麼,連忙開門走出去,卻剛好看到大門被人用力關上。
她看著棕色的門,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無力感。
為什麼明明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卻連話都不願意跟她當面說了呢……
周含星漫無目的地走到周禮昂的臥室門口,猶豫了一瞬,還是選擇推開門走進去。
他的房間很乾凈,空氣中有淡淡的薰香味,夾雜著獨屬於他的男性荷爾蒙味道,讓她不禁感到腿軟,甚至連上午剛被摩擦過的小穴都分泌出了一點水液。
好神奇,明明她以前進來都沒有這種感覺的。
周含星看了一圈,最後走到他的床邊,輕輕躺了上去,柔軟的床墊隱隱下陷出她的輪廓,她扯開男人迭好的被子改在身上,有種被他包裹在懷裡的錯覺。
她其實還想抱住他的枕頭,只是覺得那樣太痴漢了,羞恥心讓她下不去手。
想到這裡,她被自己無語笑了,心事重重地在床上滾了滾,最終停在床邊的位置,也因此,她神遊的目光被一處吸引住了。
金邊的黑色垃圾桶上胡亂地搭著一件熟悉的衣服,周含星下床去看,發現那是他今天穿在身上的襯衫。
大腦「嗡」的一下,她撿起襯衫,又在下面發現一條被扔掉的西裝褲,兩件衣服的體量比較大,不能完全塞進垃圾桶里,儘管如此,衣服的主人依舊胡亂地丟在上面。
周含星感覺被悶頭敲了一棍,些微的眩暈感讓她晃了晃,腳步後退了一點。
她眼睛無意識地轉了轉,看向浴室,隨後想也不想地踏進還潮濕著的地磚上,就這麼看了兩眼,果然在角落的同色垃圾桶里看到了灰色的棉質布料,上面還沾著乾涸的乳白色痕跡。
可能是浴室里的空氣太悶,讓周含星感到了窒息,前所未有的窒息。
她微微喘著氣,感覺到有些鼻酸,於是慌不擇路地離開這裡,奔回房間,將她關進了自己的世界。
白天的「Lose Angle」生意依舊不差,吧內少了夜晚的迷離火熱,別有一番感覺。
周禮昂坐在吧檯上,一言不發地喝著酒,旁邊的兩個酒友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跟著一起喝。
只是一杯一杯地喝下去,愁沒解開,反而越來越重了,他煩躁地「嘖」了一聲,用左手蓋住自己的眼睛。
「周哥,你到底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啊?」穿著酒紅色衛衣的男人開口,探究地看著他。
周禮昂手指動了動,移開那隻手,試探地開口問:「我……有個朋友,他不小心跟一個……比他小很多的女孩兒,呃,發生了點越界行為,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個女孩兒,你要不給出出主意?」
男人聽了這話,露出一副秒懂的表情:「你跟那個女孩兒什麼關係啊?」
「我……」周禮昂說了一個字又頓住,蹙眉反駁:「不是我,是我朋友。」
「好好好,你朋友和那女孩兒什麼關係?」
「他們,那個女孩兒是我朋友從小看著長大的。」
「你朋友喜歡她?還是她喜歡你朋友?」
周禮昂恍惚了一下,看著酒杯里的酒液:「他們對彼此都沒有男女的喜歡。」
是吧。
不知為何,他竟然有點不確定這個答案。
「那怕什麼?」男人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既然彼此都不喜歡,不就一場意外嗎,又沒真刀真槍干一場,原始慾望上頭導致的一時意亂情迷而已,大家都心知肚明,完事兒誰也不會追究的,你愁什麼?」
根本就不是這樣……
周禮昂完全得不到實質性的幫助,心累地又喝了一口酒。
要不是他最好的兄弟現在不在國內,他才不想找他們喝酒,什麼忙都幫不上。
真操蛋。
二十七、爸爸
「話說周哥,你是不是太久沒操女人,給自己憋壞了?」男人摟住他的肩膀拍了拍,被他嫌棄地甩開也不在意:「不然你怎麼會那麼容易對一個小女孩越界。」
這話傳入周禮昂耳中,他卻沒什麼反應,甩了個眼刀子給對方,好似完全不在意對方的猜測。
可實際上,他只是因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才一言不發的,心裡感覺對方的話其實還是有點道理,至少,他確實已經很久沒做過了。
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對含星生出這種念頭,做了這種事?
正想著,身後突然搭上來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淡淡的成熟女人香靠近:「周老闆?好久不見了。」
金姝羽坐到他旁邊,沖調酒師示意點了一杯酒,笑盈盈地看著他們:「沒想到今天這麼巧,遇到你們來這兒喝酒。」
周禮昂抬眸看了她一眼,露出一點笑意,禮貌地點了個頭。
「姝羽姐大忙人啊,難得一見!」原本陪周禮昂喝酒的兩個男人眉開眼笑地跟她打著招呼,寒暄著沒用的話題。
金姝羽撩了一下鬢邊的髮絲,眼神落回沉默喝酒的男人身上:「周老闆遇到什麼煩心事了?連話都不跟我說一句。」
最後一句帶著些嬌嗔的語氣,又不會顯得刻意,十足的女人魅力讓其餘人都有些心肝顫。
周禮昂卻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撐著臉看她:「只是覺得有點驚訝,我剛剛才在心裡想過你,下一秒你就出現在我身後了。」
他熟稔地說著調情的話,說這話時的語氣表情都是慵懶平常的,桃花眼卻透著些不經意的深情,不僅絲毫不會給人油膩感,反而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饒是金姝羽這樣久經情場的成熟女性,也避免不了心跳加快了一瞬。
這時調酒師將她的酒端給她,她接過來,舉杯示意謝謝,紅唇抿了一口漂亮的酒液,與此同時,穿著裸粉色高跟鞋的腳輕輕蹭上了周禮昂的褲腿,暗示意味十足。
周禮昂垂眸將情緒掩蓋住,握著酒杯的手慢慢摩挲著杯子。

「唔……嗯哼……」
昏暗的酒店房間裡,金姝羽被男人抵在牆上親吻,唇齒間溢出的水聲和呻吟聽得人面紅耳赤,周禮昂拉開半脫半扯地解開她的衣服,撥開胸罩揉捏她胸前的柔軟。
女人的身體成熟又性感,兩團胸肉波濤洶湧,卻被他粗魯的動作捏得遍布紅痕,她嗔怪地推了推他:「輕點啊……」
「抱歉。」周禮昂簡短地道完歉,低頭親自用嘴安撫上面的紅痕。
「啊哈……嗯討厭……」金姝羽抱住他的頭,難耐地併攏雙腿蹭了蹭:「周老闆,人家……啊……人家都要水漫金山了……」
周禮昂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紳士地解開她的褲鏈,將手伸了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都到這個步驟了,他的雞巴竟然沒像以前一樣硬起來,目前他給的反應也只是遵照步驟一樣,並不是他內心真正所感。
金姝羽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分身,微微挺了一下胸:「嗯……周老闆,在想什麼?」
周禮昂回過神,目光放在她白軟的胸上:「我在想,你胸好像又大了……」
含星的胸就很小,今天在試衣間裡他第一次見到女兒的胸,只覺得那兩團白嫩像兩隻小乳兔,又像兩個小籠包,明明不大,卻十分吸引他,如果不是怕再進一步太過淫亂,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低頭嘗嘗。
靠,他想什麼呢!
周禮昂閉上眼,努力把全部的思維集中在面前的身體上,舌頭熟練地挑逗著女人的乳珠,手指摸在她硬硬的陰蒂上揉弄,惹得人呻吟不斷,他卻還是感受不到多大的興奮,褲子裡的性器也只是半硬。
金姝羽沒察覺到他的異常,仰頭舒服地叫了一聲:「啊……爸爸……」
「轟」地一聲,周禮昂腦子裡好像有什麼頃刻崩塌了,他睜開眼睛,唇舌離開她的胸,連伸進她褲子裡的手也抽了出來:「你叫我什麼?」
「唔……怎麼了?」金姝羽被嚇了一跳,見他一臉震驚,還隱隱含著怒色,不由小聲說:「只是一個情趣稱呼而已,你不喜歡?」
她跟他成為炮友的時間不算長,彼此的部分喜好還沒摸透,之前她又從未如此稱呼過他,這次是因為太久沒做,她一時舒服過頭,才情不自禁喊了一聲,卻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
「……別這麼叫我。」周禮昂的語氣控制不住地有些慍怒,他抽了一張紙擦乾淨自己的手:「抱歉,我今天實在沒興趣,先走了。」
說完,他留下面前一臉懵的女人,走到衛生間洗手。
「你……」金姝羽跑到衛生間門口:「你讓我這樣怎麼辦?」她的情慾已經被挑起來了,卻不能被滿足。
周禮昂沉默了一下,擦乾淨手,走到她面前對她說:「我確實有心無力,如果你有其他的炮友,可以叫來解決一下,另外,我們以後也別再約了,是我的問題,抱歉。」
金姝羽感覺一股氣憋著,想轉頭打人的時候,他已經開門出去了,徒留她氣到扔枕頭。
二十八、小魔女
周禮昂身心俱疲地把車開到家樓下,解開安全帶,卻一直沒有下車,他趴在方向盤上閉著眼,腦子裡各種情緒翻湧。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作為一個對感情感知很敏銳的人,事到如今再也沒法騙自己,他對含星,或許真的有男女之情,只是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周禮昂從第一次看小黃片的時候,就確定了自己的性癖,他喜歡胸大屁股大的熟女,少年的他喜歡,成年的他也喜歡,對於幼女題材的電影動漫,他一直都不屑一顧,甚至還會鄙視身邊喜歡找小姑娘做愛的朋友。
結果現在他才是最變態的,不僅喜歡幼女,對方還是他的親女兒。
亂倫,是周禮昂從來沒想過的事,儘管他很久以前就得知,自己最好的兄弟鄔堯和親妹妹在一起了,他也沒有覺得這是稀鬆平常或值得理解原諒的事。
只是現在一切都失控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見自己的女兒,更不知道以後要怎麼和她相處,甚至他覺得,自己或許不能再和她住在一起了。
一個年紀尚小的嬌嫩少女,一個慾望強烈,對她虎視眈眈的成年男人,之後會發生什麼,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會受到傷害。
就像今天這樣。
周禮昂難得的眼眶泛酸,竟然有點想哭,他用手蓋在眼睛上,似乎這樣就能把眼淚逼回去一樣。
他不想跟她分開,況且她還這麼小,離開他要怎麼辦啊……
天色已經開始蒙蒙黑了,周含星還一個人在家,周禮昂想起兩人的約定,於是抽了兩張衛生紙囫圇擦乾眼淚,收斂起所有情緒,下車,上樓。
回家的時候,客廳沒有開燈,整個房子沒有任何聲音。
他心頭一驚,以為含星出了什麼事,還好剛進去就看到沙發上蜷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這才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你在家怎麼不出聲啊?」
周含星好像剛睡醒,身體蜷成一團,還給自己蓋了一塊毯子。
聽到周禮昂說話,她也沒有回答,只是慢慢坐起來,隨著她的動作毯子也漸漸滑落,露出了一大片瑩白的肌膚。
她沒有穿衣服。
周禮昂意識到的那一刻猛地轉過頭去不看她,聲音帶著些慌張:「你……怎麼在客廳睡還不穿衣服?著涼了怎麼辦!」
他看不到周含星的表情,只聽到一陣毯子摩擦的聲音後,她的雙腳踩在地上,向他這裡走過來。
緊接著,一雙手臂圈在了他的腰上。
周含星赤裸著身體,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你幹嘛不看我啊?爸爸。」
她很少這樣叫他,這種時候聽到這個稱呼,周禮昂卻只有驚慌,他感覺有什麼正在逐漸脫軌,於是對她吼道:「別胡鬧!趕緊把衣服穿上,等會兒劉姨過來看到不好,聽話……」
周禮昂剩下的話堵在了喉嚨里,因為那隻作祟的手此刻隔著褲子,抓住了他的性器。
「我給劉阿姨打了電話,告訴她今晚不用來了。」周含星的聲音竟帶著一絲天真:「我有其他的事要跟你說。」
周禮昂感覺到自己在微微顫抖,他一時分不清是為什麼,只能抓住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現在趕緊鬆手,回去穿上衣服,我……我當什麼都沒發生。」
聞言,周含星笑了一下:「什麼都沒發生?那上午,你跟我在試衣間……」
「別說了!」他顧不得其他,轉身捂住她的嘴,眼睛裡竟帶著一絲祈求:「含星,別說了……」
女孩卻沒有因此動搖,她張開嘴,狠狠咬了一口他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指,掙脫開他:「為什麼不讓我說?同樣的事只許你做,我就不能做?」
她說完,毫不猶豫地扯開他的褲腰帶,將褲子往下褪了一些,釋放出他胯間沉睡的肉棒,體量可觀的大傢伙在她的注視下慢慢挺起,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
周含星目光一頓,心裡小小地被驚艷了一把。
小說里說做愛做得多了,性器就會變黑,很多小說描寫男人的肉棒也會用到「烏黑」一詞,要麼就是「猩紅」,可她眼前這一根與兩者都不搭邊,通體無毛不說,顏色竟然是深粉色的,柱身青筋盤繞,威猛中還帶著點可愛。
「周含星!」
頭頂的怒吼讓她從欣賞的心情中脫離,她抬頭看著滿面怒氣的男人,有些惡劣地笑了笑:「怎麼了爸爸?只是跟它打個招呼而已,畢竟……是它創造了我,不是嗎?」
周禮昂倒吸一口涼氣,他擰眉看著眼前的少女,她怎麼可以這樣淫蕩又天真,還像惡作劇一樣地對他笑?
在他沉默的片刻,小魔女已經用她的手擼起了他的雞巴。
周含星眼裡的好奇大過其他情緒,她還是第一次真正地見到男人的性器,還是這麼好看的一根,現在與其說在幫他擼,不如說是在玩,一會摸摸他的龜頭,一會捏捏他的囊袋,玩得不亦樂乎。
只是周禮昂就沒有那樣的好心情了,他被女兒的動作弄得心火頓起,又舒服又痛苦的感覺讓他忍不住輕喘了一聲,沒辦法,只能捏緊拳頭控制住自己,同時抬手將人往後推了一步。
周含星正玩得專心,冷不防被他一推,全身的力氣便向後倒去。
驚慌中,周禮昂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灼熱的手燙得她感覺腰要化了。
她被他攬住站好後,他便放了手。
周含星抬頭去看他,卻見他再次扭過頭不看自己,他的褲子也匆匆提了上去,想來應該是剛剛為了扶住她,他不可避免地看完了她的身體,現在她安全了,他也要當回君子了
呵,狗屁君子。
她歪著頭,又把手伸向了他的胯間。
二十九、我喜歡你
可這次卻沒讓她得手,周禮昂早有準備,在她伸手那一刻他便鉗住了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成年男人的力氣大得可怕,周含星沒辦法使巧勁,掙脫不開,只能用她的一雙杏眼不服氣地瞪他。
周禮昂定定地看著她:「你現在做這些,是為了報復我?」
他說的報復,是指他在試衣間裡對她蹭性器的事,可周含星卻以為,他說的是他扔掉和自己親密後的衣服的事。
想到這裡,她的眼眶還是忍不住泛酸,為了控制眼淚不落下,她咬著下唇,倔強地看著他:「如果我說是,你會讓我報復回來嗎?」
她說下這話的那一刻,空氣驟然變得凝滯。
「周含星……」周禮昂輕聲開口,眼中好像藏著深深的心疼:「如果要報復我,我一定會讓你好好報復回來,但你不能作踐自己,這樣……我會很難受。」
周含星咬著下唇的牙齒鬆開,她愣愣地看著他,眼裡的水汽因為失去了控制的力氣而瀰漫起來。
他看上去好難過,僅僅是因為她,他的女兒,採用這樣的方式報復他。看好文請到:po1 8.c loud
難道他對她還是只有父愛嗎?即便她脫光了去摸他的性器,他對她卻只有心疼。可這樣的話,上午在試衣間的那場情事算什麼呢?她以為他對自己還是有點不同於親情的感情的,不是這樣嗎?
周含星的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墜,她卻無暇顧及,只是迷茫地看著周禮昂,一副疑惑到痛苦的樣子,跟很多天之前,她趕走了董易揚後的樣子很像。
周禮昂的心疼更甚,她這樣全身赤裸,無助流淚的樣子讓他難受到無以復加。
他忍不住捧住她的臉,為她擦去眼淚:「含星,可不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想法,你在難受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我都會聽,只要你別這樣自己亂想,我什麼都會全盤接受……好不好?」
周含星眼中的淚水讓她看不清眼前男人的樣子,可她聽到了他說的話,也能想像到他此時是怎樣的表情:「我唔……咳咳……」
抽泣的她沒辦法說出完整的話,被口水嗆了一下後,忍不住咳嗽連連。
周禮昂連忙上前把她半抱在懷裡,撫著她光裸的後背給她順氣,只是剛摸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停頓了一下,之後聽著她愈發急促的咳嗽聲,才顧忌全無。
周含星好半天才止住咳嗽,無力地貼在男人懷中平復呼吸。
「好點了嗎?」他停下撫摸她後背的手,低頭問她。
她「嗯」了一聲,聽著他胸膛里強有力的心跳聲,緩緩開口:「你剛剛說,我說什麼你都能接受,對嗎?」
聞言,周禮昂莫名生出一種緊張的感覺,但還是說:「是,我都能接受。」
周含星沒有立刻接上話,而是靜默了很久,久到他以為她累到睡著了,才聽到她說:「在這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扔掉那一身衣服?」
他一愣,顯然沒料到她會發現這個,頓時有些無措,躊躇了一下後,才說實話:「我覺得……我很噁心,對你做出了那樣的事,所以我不願意再想起上午的事,就把今天上午穿的衣服都扔了。」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實話。」
他的回答讓周含星有點懵,她問這個問題的本意,是希望能從他的口中聽到他對父女之間齷齪事的鄙視,這樣她聽了,或許還能及時住口,把那個秘密藏在心裡,從此努力做回正常的女兒。
可他竟然只是覺得自己過分,沒有任何怪她的意思。
想到一整個下午的難過與眼淚,竟然都是因為自己瞎想造成的,周含星既懊惱又想笑。
「現在,你願意說了嗎?」男人小心翼翼地問。
她抿了抿唇,開口:「我喜歡你,你……能接受嗎?」
腦子裡「嗡」地一聲,周禮昂感覺自己有點聽不清外界的聲音了,過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反應,欲蓋彌彰地回答:「爸爸也喜歡你。」
她說的喜歡應該就是這種吧,是他想太多了。
他這樣告訴自己,可很快,他就被現實打了一巴掌。
「我說的不是這種喜歡。」周含星的小手撫上他的胸肌,隔著襯衫,用指甲剮蹭著他挺立起來的乳頭:「是這樣,想和你做愛的喜歡,想和你……天天接吻的喜歡。」
她說完,很長時間沒有聽到答覆,如果不是聽到他逐漸加快的心跳聲,她還以為他沒聽見自己的話。
只是……這個心跳快得離譜了一點。
周含星又等了很久,她做好了被他罵,甚至是被打的準備,連他接下來可能會說的話都想了一遍。
無非是:這樣的感情是不對的,是不容於世的,你這樣讓別人怎麼看,你忍心讓你奶奶他們面對流言嗎,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以及,我接受不了,我們以後分開住吧。
她不想聽到最後一句話,可是,選擇權在他,她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了。
周含星依舊貼在他懷裡,心裡忐忑地等待著他的判決。
可奇怪的是,周禮昂竟然一直沒有說話,除了加快的心跳,變僵硬的身體,他沒有任何反應。
這讓她心裡愈發打起了鼓,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說點什麼時,周禮昂突然鬆開抱著她的手,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周含星愣愣地看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再也沒有出來。
三十、耍回去
在了解周禮昂這件事上,周含星很自信,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了,就算是爺爺奶奶,也沒有她了解的多。
可有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她看不懂他是怎麼想的,就比如現在。
周禮昂一言不發回了房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周含星原本只有忐忑,現在則變成了驚慌並忐忑,她倒寧願他大罵自己一通,明明白白的態度,總好過讓自己瞎猜,這就跟死刑犯等待死亡那段時間的心情一樣,還不如一刀來個痛快。
沒了他抱著自己,光溜溜的周含星終於感覺到有點冷,她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和他禁閉的房門,再想到自己因為胡思亂想,導致一下午不開心不說,還衝動地對他步步逼近……她後知後覺感到了一股害羞和尷尬。
本來沒想這麼快就坦白自己的心思的,現在這種局面,她也沒辦法再改變什麼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他為什麼是這個態度啊……
直到第二天早上,周含星也沒見到周禮昂,一瞬間她腦洞大開地想:會不會他被自己昨晚的話打擊到了,接受不了自殺了?
下一秒,周含星果斷搖搖頭,把這奇奇怪怪的念頭甩了出去。
吃早飯的時候,她試探地問了劉阿姨他有沒有出來過,然後意料之中的,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唉。
周含星蔫蔫地來到教室,放下書包後,趴在桌子上發獃。
「含星?」方璇拿著自己的作業來找她,奇怪地問:「你作業寫完了?」
「啊?」周含星懵了一下,幾秒後猛地坐起來:「啊!我忘了!」
要不說早戀影響學習,她居然連補作業這件事都忘了!
方璇無語地看著她:「我就知道。」說著,她把自己的作業放在對方桌子上:「你周末是去哪裡玩兒了?居然連補作業這種每天要做的事都忘了。」
周含星搪塞地笑了笑,好在方璇也只是吐槽兩句,說完就回去了,她便鬆了一口氣,低下頭開始補作業。
她習慣性地先補完了數學,抄到還剩最後一道題後,忽然似有所感地抬起頭,正好看到董易揚捧著一小摞作業本走過來。
見到她,董易揚原本還算自然的表情僵住了,她現在再面對她,已經沒有以前的趾高氣昂了,反而是害怕,想要馬上逃離。
她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打算越過對方先收別人的作業,只是——
「嘭!」
周圍的人被這聲動靜吸引了注意力,趁著老師還沒來,都紛紛看了過來,就見董易揚摔在地上,手裡的習題冊灑了一地,看上去有些狼狽。
董易揚不敢相信地抬頭,只見周含星撐著下巴,不屑地睨著她,好像在觀看小丑無趣的表演。
可明明是她伸腳絆自己的!
「你……」董易揚想要說是她故意的,卻看到對方歪了一下頭,眼裡的威脅不言而喻,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和那晚她衝上來打自己的時候一樣。
想到這裡,她把委屈咽了下去,默默撿起散落的習題冊站起來,儘管膝蓋摔得有些疼,她還是要收完作業再回去坐下。
周含星隨手把自己抄完的本子甩給她,也不管紙頁會不會劃到她,連看都沒看一眼。
董易揚趁此機會白了她一眼,粗魯地捏著她作業本的封面揉了一下,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收作業。
只是周含星的找茬並沒有結束,或者說,一早上的事只是個開始,接下來的一天裡,董易揚課間出去,再回來後總會發現自己的東西被動過,要麼是所有的筆被拆到七零八碎,要麼是坐墊被淋到濕漉漉,要麼是她下課課要用到的書不翼而飛,而下節課的老師是以嚴厲著稱的滅絕師太,在她的課堂上忘帶書,被罰站還是輕鬆的。
傍晚的放學時間,教學樓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董易揚特地挑了這個時間,來到女廁所的洗手台邊對鏡補妝。
她化著化著,想到了今天的種種,心裡的憋悶氣憤讓她忍不住放下補妝的手,拿下背上的書包狠狠砸向洗手台邊的鏡子。
砸了三四下,眼看鏡子上多了不少劃痕,董易揚才喘著氣停手。
忽然,後腦的頭髮被人狠狠抓住,慌亂之中,她看向鏡子裡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正是那個捉弄了她一天的人!
「周含星!啊——你放開我!」
周含星被她吵地皺了皺眉,用力扯著她的頭髮,把她拉到了一個廁所隔間裡,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關上門。
她回頭看向緊緊縮在角落裡的女生,目光落在董易揚的頭上:「看樣子是消腫了?」
她說的是那天被籃球砸到的傷。
提起這個,董易揚馬上有了底氣:「還沒有,我明明幫了你,可你今天卻這麼對我!趕緊放我出……」
話沒說完,就見周含星一手捏住自己的雙頰,力氣大得讓她說不出話。
「別這麼看著我,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周含星哼笑一聲:「我已經很仁慈了,你既然耍了我,就該想到會被我耍回去,何況我的手段還沒你厲害。」
她捏了一會兒,察覺到對方已經開始發抖了,才鬆開手,笑得像第一次幫她趕跑前男友時一樣友好:「你放心,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你身上,也就今天我興致高而已,至於以後,你要是再敢惹我,就不是今天這種程度了。」
董易揚瑟瑟發抖地看著她開門走出去,等了一會兒後,她也沒有再回來,這才試探著走出門,劫後餘生地長舒一口氣。
下一秒,一盆涼水迎面潑來,將她的全身淋濕不說,還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董易揚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抬眼去看始作俑者,卻只看到了她囂張的背影。
「就當今天的告別禮物了,不謝。」周含星背對著她揮揮手,心情略顯愉悅地迎著餘暉走出去,留下董易揚面對花掉的妝崩潰。
三十一、害怕
迷迷糊糊的周禮昂被電話鈴聲吵醒,他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來電顯示,接通電話:「怎麼了?」
「你剛睡醒?」鄔堯蹙眉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了:「昨晚又宿醉了?」
提起昨晚,周禮昂睡懵的大腦清醒了一些,那些讓他一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的記憶,也逐漸在腦子裡清晰了起來。
對面見他半天不說話,也沒繼續問,而是說起了正事:「早上給你發消息你沒回,我和月月昨天回來了,今晚你帶著含星來一起吃飯吧。」
「……暫時,先算了吧。」周禮昂獨處了一整晚,到現在心裡的亂麻都沒捋順,要是再帶周含星去社交,他會更亂。不過正好對方打電話過來了,他便順勢說:「你現在有空嗎?沒事兒的話,跟我喝酒去吧。」
鄔堯翻書的手頓了一下,以他對好友多年的了解,他察覺出了對方情緒的不對,又想到他剛剛拒絕的事,挑眉問:「怎麼,和含星吵架了?」
周禮昂苦笑了一下:「我哪敢跟她吵,不把她供起來就不錯了。」
對面的鄔堯嗤笑了一聲,但還是答應了他,掛掉電話後把書合上,起身準備去跟鄔月說一聲。
「哥哥,」恰巧這時,被他念叨的小女人推開門問他:「他們要來嗎?」
「他們好像吵架了,說先不來。」鄔堯走上前,自然地在她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不過周禮昂約我出去喝酒,你要不要跟著一起來?」
鄔月眼中盛滿了不解:「你們兩個喝酒,我跟去幹嘛?怪無聊的。」她為他理了理衣服領子說:「別喝到太晚哦,回來給我帶一份烤鴨,愛你~」
鄔堯被她逗笑,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好,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說完,她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繼續看自己的電視劇了。
鄔堯:……
不給你帶烤鴨了。
許久沒和好兄弟一起喝酒了,如果是平時,周禮昂一定是話多調侃的那一方,可今天他一改風格,只偶爾懶懶地跑兩句火車後,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地喝酒。
鄔堯看了一眼他青色的眼圈和剛冒出來的鬍渣,看熱鬧不嫌事大:「看來你被鬧得不輕啊,難怪下午才起。」
周禮昂沒好氣地罵了一句:「草,你是不是我兄弟?這時候還有空嘲笑我?」
「誰讓你一直不說話的。」
說到這兒,周禮昂又開始沉默,糾結到快要打結的思緒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猶豫半天,才緩緩道:「你……當初你和月月,她是怎麼跟你說的?」
他這話說的隱晦,但鄔堯知道他在問什麼。
鄔堯和鄔月是親兄妹,兩個人有了超出兄妹關係的糾纏的時候,是鄔月主動的,他問的也是這個。
「你問這個幹什麼?」鄔堯皺了皺眉,那個時候他和她之間並不愉快,他不是很想去仔細回憶。
周禮昂見狀,也只是喝了一口酒,敷衍著:「好奇而已。」
鄔堯放下酒杯,奇怪地打量了他一會兒:「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不是在問你跟……」他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淡色的眼眸因為這個猜測震了一下:「難道說……」
他看到沉默的好友身體有些僵硬,在他的注視下,輕輕點了頭。
「……靠。」難得的,鄔堯罵了一句。
他們兩個不虧是好兄弟,這麼少見的事都能連著經歷。
饒是鄔堯再冷靜自持,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到大腦空白,緩了一會兒才回神,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昨晚,她親口跟我說的。」周禮昂捏了捏鼻樑,他很難形容自己昨晚聽到她的話後的心情,而這樣的心情已經持續了快一整天,直到現在,他依舊沒有平靜下來。
鄔堯手指輕敲著杯子:「你不喜歡她,所以不知道怎麼拒絕?」
他以為對方糾結的正是這個,卻沒想到,周禮昂竟然沒有點頭,而是眼神猶疑著,輕聲吐出一句話:「……我不是不喜歡,但,我確實沒法接受。」
周禮昂其實一直清楚,自己複雜的心情中占比最大的情緒是什麼,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他,害羞了。
畢竟拋開周含星和他的血緣關係,他喜歡的人也喜歡她,並且先跟自己坦白了心思,雖說他不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可她的告白還是攪得他平靜不再,心頭小鹿亂撞。
可這前提是拋開二人的血緣關係,在這樣的血緣,以及兩人不可忽略的年齡差之下,含星喜歡他,並不是多麼值得他高興的事。
她還小,才十六歲,正是青春期感情衝動的年紀,或許她是誤把依賴當成了喜歡,而他已經三十四歲了,一個浸淫社會多年的老男人,還是她的親生父親,如果利用了她單純的感情去滿足自己的禽獸慾望,那他就真的是禽獸了。
退一萬步說,如果真的放縱他們彼此不顧一切,周禮昂很害怕等將來周含星長大了,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喜歡的時候,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會為他對她不成熟的縱容覺得噁心,從此和他再也不聯繫,遠離他的世界。
他無法想像徹底失去含星要怎麼辦,這麼多年,看上去是她離不開自己,其實是自己離不開她。
從接她回家的那一天起 ,她就成了周禮昂枯燥生活中的唯一色彩。
三十二、可能
周禮昂在這邊暗自神傷,殊不知,一旁鄔堯正握緊拳頭,努力控制住自己打他一拳的衝動。
能要點臉嗎?色膽包天地對小自己十八歲的女兒起了心思,還在煩惱要不要接受,要不是因為鄔堯沒立場指責他,他肯定狠狠揍這玩意兒一頓。
不過別人的事,他終究插手不了什麼,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是非對錯都不能看表面一概而論,畢竟連他自己都跟親妹妹在一起了。
思及此,鄔堯仰頭喝光杯子裡的酒, 輕輕嘆了口氣:「你沒法接受,是因為怕別人議論,還是怕她以後有了其他喜歡的人?」
周禮昂眸子顫了顫:「其實,我都很怕,前者是怕別人會對她議論紛紛,她才十六歲,人生剛剛開始,如果因為跟我的關係被口水淹死……那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後者呢?」
他苦笑一聲:「鄔堯,有時候我真的很自私,不接受她的感情的話,我們還能一直當一對普通父女,將來我看著她談戀愛,結婚,有孩子,就算心裡難受,但看她幸福我也滿足了。」
周禮昂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愁苦:「只是,如果和她突破了父女關係後,她將來懂事了,發現對我並不是真正的喜歡,再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把我拋棄掉,那……我可能沒有辦法,平靜地看著她跟別人幸福下去。」
總結起來,大概就是他之前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句話: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周禮昂的占有欲一直很強,從前談戀愛初期,濃情蜜意的時候,他要求對方和異性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報備,不許和異性走太近,連說話距離都有要求。
剛接回含星的那段時間,小丫頭和他不太親密,總是會拉著他爸媽和他哥姐玩,也只會在他們面前甜甜乖巧地說話,他嘴上不說,可心裡很嫉妒,恨不得將她抱走,再也不跟他們幾個見面。
這也是後來他一定要帶含星回首都,跟他一起住的原因。
正因如此,周禮昂才不敢接受她,畢竟那樣的話,他或許會控制不住自己,最終給她帶來傷害。
」可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含星她是混淆了親情和愛情的喜歡呢?「
鄔堯淡淡的聲音傳來:「這樣驚世駭俗的感情,你知道是錯的,她難道就不知道了?可她還是選擇告訴你。」
這話像一根針扎破了蓄滿氣的氣球,周禮昂大腦嗡鳴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對方:「……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就沒有想過,在她糾結無數次的時候,已經分清並正視了自己的感情嗎?」鄔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她是十六歲,不是六歲,別真把她當沒有深入思考能力的幼兒了。」
「可,」周禮昂第一次如此猶豫不決:「可萬一將來……」
鄔堯冷漠地開口:「那你就拒絕她吧,就這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保持父女關係,像你說的,平靜地看著她結婚生子,看著她一點點退出你的生活,然後在往後無數個夜深人靜的瞬間想到今天,想你如果接受了她,你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周禮昂聽到這裡時,已經慢慢感覺到了絕望,下意識地排斥道:「別說了,你別說了……」
可鄔堯沒有就此停下,他嗤笑一聲,繼續說著殘忍又現實的話:「可你也只能想想了,因為時間不會倒流,就算有無數種可能,那也早就已經被你放棄了。」
「我讓你別說了!」
周禮昂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站起來怒聲打斷他。
酒吧里的其他人因為這巨大的聲音好奇地觀望過來,可他此刻無暇顧及,只是恍惚地垂眸看著鄔堯,似是喃喃自語,又像在求助:「我不想經歷這些,但我也不想傷害到她……」
如果要接受,他就要霸占她的一輩子了。
「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鄔堯緩緩站起身:「follow your heart,這件事情決定權在你,我只能像剛剛一個,把一種可能預設給你看,至於另一種,如果你想,就自己去試試看吧。」
說完,他拍了拍他的肩:「酒喝完了,月月還在家等我,先走了。」
這話像是預設中另一種結局的誘惑,周禮昂眼睫微顫,沒有跟對方道別。

周含星打開家裡的門之前,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半分鐘後才輕輕呼氣,拉開了大門。
家裡沒有開燈,這個時間點天已經不算亮了,她在昏暗的環境中看了一圈,最後在沙發上找到了那道身影。
周含星默默關上門,總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眼熟,昨天晚上就出現過一次,而今天,他們兩人的身份好像調轉了,這讓她不免有些緊張。
「你怎麼……不開燈?」她站在玄關問他。
聞言,周禮昂抬眼望向她,桃花眸在昏暗的光下顯得有些陰翳:「我有話想問你,過來一點。」
周含星呼吸一滯,左手捏緊了書包帶,半晌,抬腳換上拖鞋,緩緩走到他面前。
周禮昂感受到了她的緊張,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似乎嚇到她了,於是放輕了語調:「過來坐著說吧。」
對面的小姑娘搖搖頭:「有什麼話,你就先說吧。」
他低頭思考了片刻之後,站起身,離她更近了一點:「你……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嗎?」
說完,周禮昂又覺得自己問的話有歧義,連忙補充:「我是想說,你真的是以喜歡普通異性的心情,喜歡我嗎?」
三十三、我愛你
周含星愣愣地看了他片刻,沒有如他意料中回答是或不是,而是微微皺起眉,說:「我……大概知道你想問的意思,可你的話就很有問題。」
這話說出來後,換成周禮昂一頭霧水了。
她往前邁了一步,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我不可能以喜歡普通異性的心情去喜歡你,因為你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普通異性,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感情,你永遠都是跟我有血緣關係的爸爸。」
「在作為女兒喜歡你的基礎之上,我想要的,比那更多。」
女孩兒的聲音不算大,卻擲地有聲,周禮昂這是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一直被護在自己羽翼下的小姑娘長大了,甚至在很多時候,他都已經不如她看得通透,還要靠她來撥開自己眼前的迷霧。
是啊,他們本就不是普通的陌生男女,為什麼一定要只選擇一種感情,並把兩者分得那麼清楚呢?他對她的愛,難道就真的是完完全全對異性的愛嗎?
困擾著周禮昂最後的心結被解開,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幾天來第一次心情如此放鬆。
周含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絞著手指看他笑,然而沒等幾秒鐘,就見他朝自己走了一步,將兩人間的距離拉得更近,近到他一低頭,就可以吻上她。
於是她下意識屏住呼吸,慢慢閉上了眼睛。
預想中的親吻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她肩膀一輕,睜開眼睛看,才發現他只是要取下自己的書包而已。
周禮昂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心裡被可愛到柔軟一片,面上卻不顯,單手拎著她的雙肩包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後,故意逗她:「閉眼乾什麼,睏了?」
他的逗弄之意溢於言表,周含星儘管再緊張也察覺到了,當即窘到臉紅彤彤的,梗著脖子說:「我……我沒有閉眼睛!就是,就是,眼睛進東西了!」
她的大腦瘋狂轉動,為自己找合理的理由去搪塞。
可話音剛落,眼前周禮昂的那張臉忽然放大,與此同時,她的唇瓣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軟滑的舌頭順著她微張的唇偷溜進了口中,勾著她的小舌頭交纏。
周含星第一次接吻,被這樣的情況弄到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屏住呼吸任他親,然而隨著他親吻的時間變長,她也漸漸有些氣息不足,難受地
得眉眼都皺成一團。
「用鼻子呼吸,」周禮昂鬆開她的粉唇,無奈地抱住她,一隻手輕輕捏著她的後頸:「笨。」
周含星的嘴巴重回自由,當即便大口地呼吸了一下,這才平復了剛剛的窒息感,有心情跟他鬥嘴:「我才不笨!」
男人用氣音笑了一下:「嗯,你不笨。」說著,低頭繼續貼上她的唇,只是這一次沒有讓他得逞,周含星後退了一步,不確定地問:「我們現在……你……也喜歡我嗎?」
「你問這個啊,」周禮昂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我不喜歡你。」
趕在女孩兒發飆之前,他迅速補充:「是愛你才對。」
或許她對自己還達不到愛的程度,可他永遠會愛她,就算過了五十年,他也敢肯定這份愛不會變。
「真是的!」周含星氣到跺腳,又氣又羞地一個巴掌扇在他身上:「你幹嘛這個時候開玩笑!」
她剛剛還以為自己被玩弄了……啊!氣死了!
周禮昂見狀,立馬低聲下氣地哄她:「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就是想逗你笑一下……呃,下次不會了。」
周含星聽了,依舊氣呼呼地看著他:「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她紅著臉說出這樣可愛的話,勾得周禮昂心痒痒的,於是色慾上頭的男人長臂一伸,將她牢牢抱在懷裡,低下頭,讓她想繼續罵下去的話淹沒在唇齒間。
安靜的室內一時間只剩下接吻的水聲,當事人聽得人面紅耳赤,又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你以後,不許找別人。」周含星在呼吸的間隙警告他:「不然我就離家出走,是認真的,到時候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周禮昂樂得被管,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你也要跟我一樣。」
周含星忍不住嘴角上揚,心裡甜滋滋的:「我當然也會啦,我又不是你。」
他聽著,憐愛地將她的頭貼在自己胸膛上抱著。
周禮昂相信她,只是未來的事太難預料,他雖然說要霸占她一輩子不放手,可如果以後真的有她愛上別人的那一天,他大機率是會放手的吧。
畢竟,他比她大那麼多歲,若是將來不能陪她走到生命盡頭,他不忍心讓她苦守孤獨的生活。
不過這都是未來要考慮的了,周禮昂輕輕吻著她的發頂。不管將來如何,眼下,他們都全身心地屬於彼此,這就夠了。
三十四、求歡
夜晚洗完澡出來,周禮昂就見到周含星抱著枕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被她自然又理所應當的舉動整笑了,雙手抱胸,看著她把他的枕頭往旁邊挪挪,將自己的放上去,然後舒舒服服地躺進被子裡玩手機。
「這麼自覺,」周禮昂走到床邊,大掌微微用力揉著她的頭:「以前不是說,不愛和我睡一起嗎?」
他說的是小時候的事了,周含星最開始都是和他睡一起的,因為他母親裴女士希望兩個人好好培養父女情,於是硬把小丫頭塞進了他被窩。剛開始周禮昂是不願意的,他一個人睡了二十年,多個人怎麼可能睡得踏實,只是一晚過去後,他卻睡得格外香,小女孩身上有股偏奶的淡香味,身上軟乎乎的,像個大玩偶一樣,於是他也就不排斥了。
可周含星在忍受了幾晚後,噠噠噠跑去找裴女士,表示她不想和他睡一起了,因為晚上他會踢被子,一踢她就被凍醒,還要可憐兮兮地起來給自己蓋被子。
這番話當時讓裴女士心疼得不行,衝到樓上把周禮昂罵了一頓,然後給含星訂了一張公主床放進她的房間,那之後,父女二人也再沒有一起睡過。
周含星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件事,她沉思了一會兒:「你現在應該不踢被子了吧?」
當然不踢了,都多大人了。
周禮昂在心裡這麼想著,嘴上還是習慣性地跑火車:「踢啊,有時候我半夜都會被凍醒。」
他的話讓周含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雙唇微張地看著他,像網上的一個小貓表情包,他看得心裡軟軟的,剛準備解釋說逗她的,就見她抿了抿唇,說:「那我要是被凍到了,就往你衣服里鑽!」
「……草。」周禮昂笑罵了一句,單膝跪上床,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搓揉:「那我不穿衣服了,看你往哪兒鑽!」
父女二人笑鬧了一陣子,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安靜下來,周含星坐在他懷裡平復著呼吸,耳朵貼在他沒有扣上睡衣扣子的胸口上。
這一瞬間她忽然有點恍惚,這樣的擁抱,在兩人沒有戳破關係之前也曾有過,那個時候她沒有其他的感覺,而現在,她同樣感覺很熟悉平靜,只是又多了些其他的感覺,說不上來,卻能明確將兩者區分開來。
突然感覺這一切有點像做夢。
這樣想著,周含星抬起他的手,張嘴咬了一口。
周禮昂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下,小姑娘下口又不算輕,他猝不及防地「嗷」一聲叫出來,緊接著便捏著她的雙頰,將她的臉抬起來:「你幹嘛?」
周含星不滿地晃了晃,用行動叫他鬆手:「沒什麼,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所以你咬我?」
「那你捨得讓我咬自己?」她立馬換上一副嫌棄的眼神,仿佛在說他是個渣爹。
周禮昂「嘖」了一聲,深吸一口氣:「嗯,不捨得,你咬的好,現在該我了。」說完,他連反應的時間都不留給她,低下頭含住了她的蜜唇。
周含星有了一次經驗,這次便不再那麼青澀,開始學著迎合他的動作,試探著張口,主動和他的舌碰頭。
夜晚的吻帶著一絲旖旎曖昧,兩個人親著親著,都逐漸有了反應。
「嗯……」小姑娘嬌嫩的呻吟從口中溢出,周禮昂眸色俞漸加深,本能地吻上她的脖頸,順著滑嫩的肌膚向下,在她的鎖骨處輕吮。
周含星從沒經歷過這樣的親吻,雖然從前在小電影里看過,可那時她作為一個看客,覺得這種橋段並沒有多讓她臉紅心跳。
如今她成了其中的女主角,感受著男人火熱的唇吻在自己頸間,仿佛這一片的血液都因此而沸騰,燒得她情難自禁,被內褲包裹住的封閉穴口正在往外一股股地流水。
「唔……」周含星咬著下唇,雙手緊緊扒在周禮昂的肩上,發出痛苦又舒服的悶哼,他聽得性器都硬了起來,手更是按耐不住,想往下一探究竟。
「含星,」他輕啄她小巧的耳朵:「我可以摸摸你嗎?」
這話問得小心翼翼,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制。
周含星羞得臉色通紅,不敢看他:「嗯……」
她沒有問具體是摸哪裡,因為她全都允許,自己的全身上下,整個身體,都可以讓他摸,還可以做更多其他的事。
周禮昂或許是接收到了她的意思,安撫性地揉揉她的耳朵,把她放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周含星的睡衣是一套印著庫洛米的長袖長褲,稚氣的圖案包裹住她柔軟的身體,周禮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伸手解開庫洛米的扣子,一顆一顆,與他一致的冷白色肌膚便漸漸暴露在空氣里,女孩小而精緻的雙乳,也落在他的眼裡。
上次在試衣間的時候太過慌亂,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去看,現在再次見到,倒像是闊別已久的老朋友般,讓他生出些親切感。
周禮昂忍不住親上那白嫩的小籠包,另一隻也沒有被冷落,他的一隻手握住它,輕輕地把玩。
「啊啊……」周含星被男人唇舌刺激得渾身戰慄,她的胸甚至從沒被其他人看過,現如今卻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握在掌心,含在口中,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快感交織,她的下身花穴愈發癢,雙腿忍不住掛在他的腰上,難耐地蹭了蹭。
像個急於求歡的小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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