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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雲鎖魂錄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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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4:29: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碧雲鎖魂錄】(21-24)
2025/03/05首發於:禁忌書屋,pixiv
二十一章:奉賢先
陳知府伸了個懶腰,他已伏案工作兩三個時辰,腰酸背痛,便起身活動筋骨。
忽有一衙役匆匆來報,附於陳知府耳邊低語幾句。
陳知府聞言,臉色驟變,連忙道:「快快有請!」
說罷,便急匆匆地朝府衙大門走去。
卻見門外停著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四名衣著光鮮的富家子弟立於車旁,想來是乘馬車而來。
為首一人,身著錦緞華服,氣度不凡,但眼神陰鷙,令人不敢直視,腰間還佩著一柄長劍,劍鞘之上,鑲嵌著數顆璀璨寶石,更顯其身份尊貴。
陳知府快步來到眾人面前,恭敬地問道:「敢問哪位是奉公子?」
其中一名富家子弟聞言,語氣輕蔑,譏諷道:「爾等有眼無珠,連奉公子都不識得,真是瞎了狗眼,你這知府是如何當的?」
為首之人眼神陰冷,本不作言語,見陳知府誠惶誠恐之貌,這才似笑非笑地說道:「在下正是奉賢先,奉家師上官漣之命,前來齊雲城,調查沈府一案。」
陳知府連忙點頭哈腰,道:「原來是奉公子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奉公子裡面請。」
眾人來到府衙大廳,陳知府恭敬地讓奉賢先於主座坐下。
陳知府小心翼翼地問道:「令尊奉大人近來可好?奉公子親臨寒舍,蓬蓽生輝,下官不勝榮幸。」
奉賢先慢條斯理地答道:「家父公務繁忙,一切安好。」他雖語氣平淡,卻難掩驕矜之色。
奉賢先之父奉封禹,乃當朝工部侍郎,位高權重,陳知府這等地方小官,自然是不敢怠慢,需得畢恭畢敬,小心伺候。
陳知府連忙吩咐下人上茶上點心,並將先前調查沈府一案的所得,事無巨細,一一稟報給奉賢先。
奉賢先聽完陳知府的彙報,卻是不以為然,淡淡地說道:「沈琶烏乃家師門下弟子,如今他既已身故,在下理應前去憑弔一番。不知沈公子的墓地,在何處?」
陳知府連忙說道:「下官這就派人去尋白捕頭,讓他帶奉公子前去。」
下人去尋白練,卻回報說,白捕頭不在衙門。陳知府無奈,只得親自帶奉賢先前往沈家墓地。
齊雲城北郊,官道旁的一處山坡之上,有一片氣勢恢宏的陵園,那便是沈家的墓地。
奉賢先看著沈琶烏的墓碑,心中暗自冷笑:「沈琶烏啊沈琶烏,你這條賤命,竟未死於我手,真是便宜你了。」
他此番前來齊雲城,奉師命調查沈家血案,實則他本人對此事並不關心,倒是痛恨沈琶烏,才特地來沈琶烏慕前。
奉賢先忽然轉頭問陳知府:「你識得孟雲慕此人否?」
陳知府聞言一愣,隨即答道:「正是,此女正是飛雲堡堡主孟空之女。」
奉賢先冷笑道:「此女驕橫跋扈,出手傷了在下的幾位朋友。」說著,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跟著的三名富家子弟。
陳知府面露難色,道:「這……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奉賢先眼神陰鷙,語氣冰冷地說道:「我聽聞孟空在江湖上也是一號人物,不想他女兒竟如此驕橫無禮,在下倒是想見識見識。」
陳知府不敢多言,他知道,奉賢先此人,心狠手辣,不好惹。
奉賢先之父奉封禹,位高權重,借其職位之便,貪贓枉法,積累了大量財富,手下更是豢養了一批江湖高手,勢力不容小覷。
奉賢先對陳知府說道:「待會兒我還要去沈府查看一番。我先回齊雲城中逛逛,你派人去尋我便是。」
說罷,奉賢先便帶著三名富家子弟,離開了沈家墓地。
返回齊雲城的路上,那三名富家子弟問道:「奉大哥,咱們要不要現在就去找那孟雲慕算帳?」
奉賢先卻道:「不急,我初來乍到,先在城中遊玩一番,也不遲。」
他又道:「對付那孟雲慕,我一人足矣,爾等去了,反倒礙手礙腳。」
三名富家子弟聞言,臉上皆露出尷尬之色,不敢再多言。
奉賢先一行四人來到良品齋用膳,要了一間二樓的雅座。
奉賢先吩咐其中一名富家子弟道:「你去通知陳知府,就說我們在良品齋,讓他派人來接我們去沈府。」
卻說白練喬裝打扮,於城中巡邏完畢,返回衙門。
衙役稟報道:「白捕頭,陳大人有要事相商,請您速去書房一敘。」
白練來到陳知府的書房,陳知府便將奉賢先來訪之事,以及帶他前往沈家墓地等事,一一告知。
話音剛落,便見一人闖了進來,正是奉賢先派去傳話的那名富家子弟。
那人態度傲慢,趾高氣揚地說道:「奉公子有令,讓爾等速派一人前往良品齋,接他前往沈府。」
陳知府連忙應道:「好好好,下官這就安排。」
待那富家子弟離去後,陳知府低聲對白練說道:「白捕頭,就有勞你走一趟了,切記不可得罪奉公子,否則,我等擔當不起啊。」
白練領命,道:「大人放心,屬下省得。」
於是,白練便跟著那名富家子弟,前往良品齋。
那富家子弟名喚屈展,與奉賢先同行的,還有郝泰清、郝泰仲兩兄弟。
這幾人,皆是出自官宦之家,父輩皆在朝中為官,故而彼此之間,多有來往。
只是這幾人,皆是紈絝子弟,不學無術,欺善怕惡,仗勢欺人,為禍鄉里。
他們深知奉賢先的厲害,便都以他馬首是瞻,奉他為大哥,對他言聽計從。
奉賢先一行人所在的雅座,乃是良品齋專門為達官貴人準備的貴賓席,平日裡並不輕易對外開放。
此雅座乃一獨立隔間,裝潢華麗,雕樑畫棟,極盡奢華之能事。
只見桌上擺滿了良品齋的招牌菜肴,珍饈美味,琳琅滿目,令人垂涎欲滴。
奉賢先卻並未動筷,只是慢條斯理地品嘗著杯中美酒,對滿桌佳肴,不以為然。
郝泰清殷勤地為奉賢先斟滿酒,舉杯道:「小弟敬奉大哥一杯。」
奉賢先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隨意地舉了舉杯,算是回應。
奉賢先放下酒杯,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孟雲慕,武功究竟如何?」
郝泰仲聞言,頓時哭喪著臉,叫苦不迭道:「奉大哥,那孟雲慕的武功,當真是厲害得緊!小弟們幾個,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也不知她是怎麼做到的,竟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們身後,然後……然後就這樣,就這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划著,試圖還原當時的情景,那滑稽的模樣,令人忍俊不禁。
奉賢先拿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中充滿了不屑。
郝泰清見狀,連忙再次為他斟滿酒。
奉賢先冷哼一聲,道:「你們幾個,武功如此低微,敗在她手下,也屬正常。但被她教訓得沒還手之力,那就是你們之過了。」
他頓了頓,又道:「我早就提醒過你們,要勤加習武,莫要貪圖享樂,你們一個個卻依舊是爛泥扶不上牆,遊手好閒,廢物似的,如此下去,如何在這江湖上立足?」
郝泰清、郝泰仲兩兄弟聞言,羞愧地低下了頭,唯唯諾諾地應道:「是,是,大哥教訓的是,小弟們日後定當勤加練習,不敢懈怠。」
正在三人說話間,屈展回來了,他的身後,跟著一位身穿尋常布衣的男子,正是白練。
白練站在雅座門外,拱手道:「在下白練,奉陳大人之命,前來恭迎奉公子,帶你前往沈府。」
奉賢先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你就稍候片刻,我等正在用膳。」
白練想起陳知府的再三叮囑,不可招惹奉賢先,於是就站在隔間門外,靜靜地等候。
屈展回到雅座內,在郝泰清、郝泰仲兩兄弟身旁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奉賢先斜睨了屈展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
郝泰仲對屈展說道:「屈兄弟,你說那孟雲慕,是不是比我們厲害得多?」
屈展點頭稱是:「不錯,我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屈展又道:「不過,那孟雲慕,長得倒是挺俊俏的。」
郝泰清卻道:「依我看,還是花雪樓的雅紫姑娘更勝一籌。」
屈展搖頭道:「二人姿色各有千秋,難分伯仲。」
郝泰仲惡狠狠地說道:「若是讓老子逮到機會,定要讓那孟雲慕嘗嘗我的床上功夫!」
屈展笑道:「就你?我看你還是算了吧,就你這慫樣,恐怕還沒靠近人家,就被人家一腳踹飛了。」
郝泰仲惱羞成怒道:「怎麼?瞧不起我?你不也一樣被她教訓了嗎?」
奉賢先實在聽不下去,冷笑一聲,道:「你們三個,就會耍嘴皮子,什麼時候你們的武功能練得像你們嘴皮子一樣厲害,再來吹噓吧。」
奉賢先慢悠悠地喝了口酒,說道:「論姿色,還得是江湖第一美人。」
屈展連忙問道:「奉大哥所說的,莫非是幽山派的阮憐冰姑娘?」
奉賢先點頭道:「算你識貨。」
他眼中閃過一絲淫邪與狠毒:「終有一日,我要讓阮憐冰乖乖臣服於我,任我玩弄。」
奉賢先曾經帶著各種名貴玩意,金銀珠寶,前往幽山派,想要博取阮憐冰的歡心,卻不想被她拒之門外,禮物也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而同為金翎莊弟子的沈琶烏,卻與阮憐冰交情匪淺,二人時常書信往來,這讓奉賢先妒火中燒,恨不得將沈琶烏除之而後快。
他甚至想過要派他爹的手下,偷偷地刺殺沈琶烏。
哪知沈琶烏竟然死了,這讓奉賢先感到無比遺憾,因為他沒能親眼看到沈琶烏是怎麼死的。
在奉賢先看來,沈琶烏不過是一個商賈之子,身份低微,如何能與他奉家相比?憑什麼他就能與阮憐冰書信往來,而自己卻屢屢碰壁?
奉賢先曾一度懷疑,是不是他爹奉封禹暗中派人,將沈府上下,一舉殺害。
但根據陳知府的描述,那殺害沈家滿門的兇手,應該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而奉封禹手下的那些江湖人士,雖然武功不弱,卻並沒有達到那種境界。
沈琶烏的武功,在金翎莊弟子之中,也算是佼佼者,奉賢先自問,作為對手,他沒有十成的把握,在武功上獲勝。
屈展、郝泰清、郝泰仲三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言語之間,儘是些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站在雅座外的白練,神色淡然,仿佛沒有聽到裡面傳來的那些污穢之言。
店小二見白練獨自一人站在那裡,便上前問道:「白捕頭,要不要小的給您也上壺酒?」
白練婉拒道:「多謝小二哥,不必了。」
店小二又道:「小的這有壺上好的解暑清茶,這就給您送來。」 不等白練開口,便轉身離去。
過了片刻,店小二端著一褐色水壺走了回來,他拔開壺塞,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白捕頭,您辛苦了,這壺茶,是小店的一點心意,也是齊雲城百姓對您的一點敬意。」
白練接過水壺,道了聲謝,然後輕輕抿了一口,只覺清香四溢,甘甜爽口,沁人心脾。
隔間裡的奉賢先又道:「屈展,你不是說找人來唱曲兒嗎?怎麼,人還沒來?」
屈展連忙對奉賢先說道:「奉大哥,應該快來了,昨夜與她約好了。」 說著,他殷勤地為奉賢先敬了一杯酒。
話音未落,只見一名女子,身姿婀娜,風姿卓越,緩緩走上樓來。
她竟然是花雪樓的花魁——雅紫。
雅紫見一位身著布衣的男子,立於這富麗堂皇的雅座門外,心中好奇。
她定睛一看,認出是白練,蓮步盈盈,上前施禮道:「見過白大人。」
白練微微頷首,並未言語。
昨夜雅紫招待的幾位貴客,正是屈展、郝泰清、郝泰仲三人。
這三人在孟雲慕那裡吃了癟,心情鬱悶,便來到花雪樓尋歡作樂,只是言語粗鄙,舉止輕浮,讓老鴇頗為頭疼。
但老鴇還是滿臉堆笑,畢竟是財神爺駕到。她經營風月場所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她一眼便看出這三人是富家子弟,出身不凡,家底殷實。
這種人對老鴇來說,就如同行走的銀子一般。她連忙安排幾位姿色上佳的姑娘,前去服侍這三位公子哥。
這三人,已在花雪樓流連了三日,夜夜笙歌,醉生夢死,盡享溫柔鄉。
老鴇知道他們都是高官子弟,來頭不小,故而絲毫不敢怠慢,還特地讓花魁雅紫親自作陪。
屈展、郝泰清、郝泰仲三人,在花雪樓里左擁右抱,吃香的喝辣的,享用著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
他們甚至都忘了此番前來的目的。
雅紫雖是花魁,但連日來接連應酬,也是疲憊不堪。只是這三位公子哥出手闊綽,她也只能強打精神,笑臉相迎。
雅紫身後,跟著一位年輕的女孩,身穿粉紅色的裙衫,身材嬌小玲瓏。她面容清秀,眉眼間還帶著一絲稚氣,正是冷兒。
只見她吃力地抱著一個琴盒,那琴盒比她的身軀還要大上許多,更襯得她弱不禁風。
雅紫走進雅座,對奉賢先、屈展和郝氏兄弟一一施禮。
奉賢先看著雅紫進來,心中暗道:想不到這齊雲城中,竟還有如此絕色佳人。
屈展對奉賢先說道:「奉大哥,這位便是花雪樓的花魁雅紫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擅撫琴唱曲。」
奉賢先聞言,上下打量著雅紫,目光放肆,毫不掩飾。
雅紫低眉順眼,避開他的目光。
雅紫對冷兒吩咐道:「冷兒,將琴放在那裡吧。」原來冷兒此番前來,是為了給雅紫姑娘帶琴。
冷兒連忙將琴盒放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打開,取出古琴。
她將古琴擺放在雅紫的面前,又仔細地為雅紫姑娘布置好座位,這才轉身為奉賢先、屈展和郝氏兄弟斟酒。
屈展似乎對冷兒頗有興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得冷兒心中忐忑不安。
雅紫在琴前坐定,姿態優雅,輕啟朱唇,道:「小女子不才,願為各位公子獻上一曲。」
說罷,她纖纖玉指輕撫琴弦,緩緩撥動,頓時,一陣悠揚悅耳的琴音,便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飄蕩在整個雅座之中。
琴音清脆悅耳,旋律優美動聽,與雅紫那婉轉動人的歌聲,相得益彰。
只聽她曼聲吟唱道:
「光陰如箭逝,韶華去不回。」
「春花秋葉落,冬雪夏風吹。」
「人生須臾間,草木亦枯摧。」
「莫待花落盡,空嘆歲月飛。」
二十二章:筵席
雅紫歌喉婉轉,如黃鶯出谷,百靈啼鳴,在這個華貴的隔間裡,她的聲音讓人心情舒暢。
奉賢先雖是閉目聆聽,心中卻想著阮憐冰,幻想著有朝一日,能聽她為自己撫琴唱曲,有朝一日,成為自己的玩物
冷兒也輕聲地跟著哼唱,她心中對雅紫的歌喉,充滿了敬佩。她看著雅紫輕撫琴弦的模樣,覺得甚是好看。
在冷兒心中,雅紫不僅是花雪樓的花魁,更是像一位溫柔的姐姐,對她關懷備至。身世飄零的冷兒,渴望有這樣一位姐姐。
她渴望自己也能擁有一個像雅紫這樣的姐姐,可以為自己遮風擋雨,指引方向。
然而,冷兒的思緒很快便被拉回了現實,這終究只是一場空想。
屈展朝著冷兒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
屈展眼神輕佻,充滿猥褻,上下打量著冷兒,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看穿一般,在這種眼神面前,她身上的衣裙仿佛是脫下來的。
他開口問道:「小姑娘,我以前怎麼沒在花雪樓見過你?你可是新來的?」
在花雪樓里,姑娘們都爭先恐後地巴結討好那些有錢有勢的客人,像冷兒這種新人,自然是沒有機會接近這些貴人的。
每當屈展、郝氏兄弟等人來到花雪樓時,冷兒都只能遠遠地站在一旁,斟酒遞菜,根本沒有機會與他們近距離接觸。
冷兒怯生生地說道:「公子貴人事忙,花雪樓里姐妹眾多,冷兒……不起眼。冷兒卻是記得公子的。」
屈展笑眯眯地問道,表情輕浮:「哦?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冷兒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回想雅紫教的說話,片刻之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您是屈公子。」
屈展故作高興地拍了拍冷兒的手,然後摸在她細滑的肌膚上說道:「不錯,不錯,還記得我的姓,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他頓了頓,又道:「我是這裡面,對你們最好的。」
屈展將臉湊近冷兒,幾乎快要貼到她的臉上,那輕浮油膩的模樣,讓冷兒感到十分不自在,她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
屈展臉上堆滿了笑容,油膩的臉上帶著猥瑣,說道:「以後就叫我展哥哥吧。」
冷兒不敢違抗,低聲喚道:「展哥哥。」
一旁的郝泰清見狀,忍不住譏諷道:「屈兄弟,你惡不噁心?怎麼不讓她叫你相公?」
屈展瞪了郝泰清一眼,道:「你這粗人懂什麼?這叫情趣!」 說著,他便將手放在了冷兒的腰上,輕輕摩挲。
郝泰仲也在一旁起鬨道:「你乾脆認她做娘算了!哈哈哈……」 兩兄弟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三個,經常互相譏諷。
屈展不屑地說道:「就她這小身板,還想當我娘?我看還是算了吧。」 說著,他便將手伸向了冷兒的胸部,眼神中滿是男人的色慾。
冷兒的胸部還未發育完全,小巧玲瓏,但那柔軟的觸感,卻讓屈展愛不釋手。
他肆意地揉捏著冷兒的小小乳房,冷兒低著頭,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著屈展的輕薄。
屈展一邊揉捏,一邊問道:「小美人,你怎麼不來找哥哥玩啊?是不喜歡哥哥嗎?」 他湊近冷兒,幾乎快要貼到她的臉上,一股淡淡的體香夾雜著脂粉味,鑽入他的鼻孔,讓他慾念驟起。
冷兒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冷兒最喜歡展哥哥了。」 她想起雅紫的教誨,在客人面前,一定要表現得乖巧聽話,才能討得他們的歡心,多賺些銀子。
郝氏兄弟看著屈展輕浮浪蕩的模樣,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心中暗道:真是個恬不知恥的變態!
屈展卻毫不在意,他沉浸在冷兒的少女觸感里,樂不思蜀。他就好這一口,就好這玩弄青澀少女的樂趣。
他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冷兒手裡,出手闊綽。
冷兒想起雅紫曾說過,客人給的銀子,一定要收下,這樣才能讓客人高興,還要給客人一些「獎勵」,這樣他們下次還會再來。
於是,冷兒鼓起勇氣,在那屈展油膩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以示感謝。
屈展頓時心花怒放,他一把摟住冷兒嬌小的身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她身上散發出的少女幽香。然後,他猛地低頭,吻了下去。
冷兒猝不及防,屈展那油膩膩的嘴唇便貼了上來,將她的小嘴完全堵住。
屈展用力地吮吸著冷兒嬌嫩的嘴唇,品嘗冷兒柔軟的櫻唇。他的舌頭撬開冷兒的齒關,舌頭伸進去,貪婪地吸吮著她的丁香小舌,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吞進去。
冷兒被屈展緊緊地摟在懷裡,幾乎無法呼吸,只能發出一聲聲細微的呻吟。
郝泰清見狀,哈哈大笑道:「屈兄弟,你這是要在這裡就把人家小姑娘給辦了啊?也不怕閃了腰!」
郝泰仲也跟著起鬨道:「真是精蟲上腦,飢不擇食!對這種小女孩都急得個色中餓鬼模樣!她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也不知道你圖個啥!」
郝泰清裝腔作勢附和道:「人家展哥哥就好這一口,你管得著嗎?」 兩兄弟一唱一和,肆無忌憚地嘲笑著屈展,言語粗俗不堪。
屈展卻充耳不聞,他沉浸在與冷兒的親吻之中,不能自拔。他將口中的唾液,渡到冷兒口中,冷兒無力反抗,只能被迫咽下這帶有男人氣息的液體,臭臭的,心中噁心至極。
奉賢先依舊自顧自地吃著東西,仿佛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他的眼神陰鷙,似乎在盤算著什麼陰謀詭計。
屈展終於心滿意足地抬起了頭,他的嘴唇離開了冷兒的櫻紅小嘴,這才使得冷兒得以喘息。
屈展大聲說道:「我今天就是要在這裡吃了她!你們誰也別跟我搶!」 他語氣囂張跋扈,仿佛冷兒只是他的玩物一般。
郝泰清譏諷道:「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沒碰過女人呢!真是少見多怪!」
冷兒聽著他們粗俗不堪的言語,心中害怕極了,她無助地看向雅紫,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幫助。
雅紫依舊在撫琴,她雖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在花雪樓這種地方,姑娘們的身不由己,更何況,這幾位公子哥,都是有權有勢之人,她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如何得罪得起?
雅紫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和無奈,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冷兒不要反抗。
屈展的雙手,猛地扯開冷兒的衣領,冷兒白皙的肩膀和光滑細膩的背部肌膚,便暴露在了空氣之中,白皙細嫩的身軀,瑟瑟發抖。
冷兒的身體微微顫抖,雅紫見狀,心中不忍,但又無可奈何。
冷兒從雅紫的眼神中讀懂了她的意思:不能反抗,只能默默承受。
屈展一把扯開冷兒的淡粉色胸衣,冷兒那對小巧玲瓏的乳房,便如同那青澀蘋果一般,從胸衣中跳了出來,在空氣中微微顫抖。
那小小的乳頭,粉嫩挺立,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屈展張開嘴,一口含住冷兒的小小乳房,又舔又咬,肆意玩弄。他手則在她纖腰和小臀上,隨意亂摸。
冷兒發出一聲輕吟,身體微微顫抖,乳房上傳來的酥麻感,卻給她帶來刺激與舒服。
屈展一邊吸吮著冷兒的小小乳房,一邊手忙腳亂地解開自己的腰帶,急急忙忙地脫掉了褲子。
他那根早已勃起的肉莖,好像迫不及待地地想要侵犯冷兒,顯得猙獰醜陋。
奉賢先「啪」的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怒道:「你要玩女人,滾到一邊去玩!別在這裡礙眼!污了我的眼睛!」
屈展被奉賢先的怒吼嚇了一跳,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那原本堅挺的肉莖,也瞬間軟了下去。
郝氏兄弟見狀,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戲謔。
奉賢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滾一邊去,別打擾我吃飯!真是掃興!」
屈展只得灰溜溜地拉著冷兒,躲到了雅座的角落裡。
站在雅座外的白練聽到屋內的動靜,輕輕地搖了搖頭,轉身下了樓,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他不想知道。
冷兒赤裸著上身,肌膚吹彈可破。雙手緊緊捂著胸部,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蜷縮在角落裡,比他高很多的,屈展的身影,投射在她嬌小的身軀上,更顯她的柔弱無助。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屈展那猙獰的面孔,心中甚是害怕,連忙將頭別了過去。
屈展那半軟的肉莖又重新硬挺起來,他弓著腰,兩手在她粉紅色的紗裙上摸索著,想要解開她的腰帶。
冷兒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顫抖著雙手,主動解開了腰帶。
粉紅色的紗裙輕柔地滑落,露出了她白皙修長的雙腿,以及那尚未完全發育的青澀胴體,只剩那小小的粉白褻褲掛在她雪白的大腿上,遮蓋住她少女的私處。
屈展喘著粗氣,一把撕開了冷兒單薄的褻褲。
「嘶啦」一聲,冷兒的嬌軀,徹底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她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蜷縮在角落裡,雙手緊緊地捂著胸前的小小乳房,瑟瑟發抖,玉腿筆直纖細,白皙的玉腿之間,飽滿的陰阜白裡透紅。
屈展掰開冷兒的手,再次揉捏起她的小巧乳房,冷兒發出一聲輕哼呻吟,粉嫩的乳頭在他的揉搓下勃起,仿佛在恭迎他的玩弄。
奉賢先喝下一杯酒,從懷裡掏出兩片金葉子放在桌上,對郝氏兄弟說道:「你們今晚回客棧等我消息。」
郝氏兄弟連忙應道:「是,大哥。」
奉賢先對屈展的舉動,不置一詞,他起身離開了雅座,下樓而去,甚至沒有多看一眼角落裡正在發生的淫亂之事。
雅座內,屈展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對冷兒下手,這會兒奉賢先走了,他便一把抱起冷兒,動作粗魯,將她放在了桌上。
冷兒赤裸的嬌軀,重重地落在桌上,雪臀「咚」的一聲,讓她感到一陣疼痛,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屈展分開冷兒的雙腿,讓那雙修長白皙的細腿架在自己的臂彎上,這個姿勢,讓他可以更加方便地進入。
桌子的高度正合適,屈展只需微微彎腰,便可以將肉莖,對準冷兒的蜜穴。
冷兒白皙的大腿之間,那兩片嬌嫩的粉紅花瓣,緊緊地閉合著,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
雅紫不忍再看,閉上眼睛,繼續彈奏著手中的古琴,琴聲依然動聽,曲調確變得凋零苦澀。
郝氏兄弟則在一旁大聲起鬨:「屈兄弟,你行不行啊?要不要哥哥來教你?會不會找洞啊,哈哈哈……」
屈展被他們一激,更加心急,他腰部用力一挺,那根早已勃起的肉莖便硬生生地刺入了冷兒緊緻的花穴之中。
「啊!」 冷兒發出一聲痛呼,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屈展的身體,那突然的刺入讓她害怕地顫抖,她一絲不掛的身軀緊貼著屈展。
她的蜜穴一陣劇痛,但卻又本能地緊緊地包裹著屈展的肉莖,分泌出大量的蜜液,將屈展的肉莖包裹得濕滑無比。
屈展的肉莖被少女緊緻的蜜穴包裹著,讓他感到無比舒爽,他最喜歡這種青澀的緊緻感,讓他欲罷不能。
郝泰清問道:「你猜屈兄弟多久能完事?」
郝泰仲笑道:「就他那熊樣,估計撐不了一百下,哈哈哈……」
屈展開始有節奏地抽插起來,每進出一次,郝氏兄弟便大聲數一下,如同在進行一場比賽一般。
冷兒的花穴濕潤而緊緻,屈展的每一次抽插,都讓他感到無比的舒服,莖頭被緊裹的酥麻感,欲罷不能。
他低頭看著冷兒那粉嫩的蜜穴,被他的肉莖插得水花四濺,心中充滿雄性動物的征服感。
「二百五十六,二百五十七……」 郝氏兄弟數著數著,便覺得無聊,於是又開始喝酒吃菜,談天說地。
冷兒發出一聲聲低吟,她的聲音青澀而動聽,如同夜鶯的啼叫一般。她白皙的肌膚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晶瑩剔透,她的小小雪臀,被屈展不留情的抽插,帶得陣陣發抖。
她赤裸著身體,坐在桌上,雙手緊緊地抱著屈展,她的蜜穴,被屈展的肉莖,插得「噗呲噗呲」作響,那聲音在雅間內迴蕩,顯得格外淫靡。
郝泰仲走到雅紫身邊,醉醺醺地說道:「雅紫姑娘,人家姑娘都脫光了,你怎麼還不脫?莫不是看不起我們兄弟幾個?」
雅紫嫣然一笑,巧妙地回應道:「郝公子說笑了,這雅間地方狹小,施展不開,不如去公子的房間?雅紫定當好好服侍公子。」
郝泰仲哈哈大笑,說道:「雅紫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來,喝酒!」
雅紫看著冷兒被屈展玩弄,黛眉微蹙,心中充滿了無奈和同情,她希望可以分擔冷兒的痛苦,但她也無能為力。
她與郝泰仲舉杯,一飲而盡,若是可以把他們幾個灌醉,事情就容易很多。
屈展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烈,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冷兒那雙修長白皙的大腿不停搖晃,她腿間飽滿的陰阜被他撞擊得啪啪作響,她的呻吟聲也越來越稀碎,越來越急促。
屈展緊緊貼著冷兒嬌小赤裸的身軀,腰部挺動動作劇烈,那桌子也是被兩人交媾的動作而咯吱作響。
冷兒雪白的臀部上,滿是粉嫩蜜穴里流出的淫汁春水,她嬌吟不斷,她內心的羞恥和害怕,被快感漸漸覆沒。
突然,屈展的身體猛地一顫,他緊緊地抱住冷兒,一股股滾燙的熱流,從他的肉莖中噴涌而出,盡數射入了冷兒緊緻的蜜穴之中。
郝泰清見狀,大笑道:「這傢伙泄了!老子飯都還沒吃完呢!哈哈哈……」
冷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了。她感到臀部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屈展也終於放下了她的雙腿,冷兒白皙纖細的玉腿,懸掛在桌邊。
屈展向後退出一步,肉莖自冷兒粉嫩蜜穴抽出,上面沾滿了兩人交媾後的液體,淫靡不堪,屈展舒服地呼出一口氣,表情猥瑣依舊。
他走到雅紫面前,挺著依舊堅硬的肉莖,臉上帶著一絲得意。
雅紫見狀,嫣然一笑,伸手握住屈展的肉莖,乖乖張開嘴,將那根沾滿淫液的肉莖,含了進去。
屈展看著雅紫那張精緻的臉龐,吸著自己的陽莖,心中充滿了得意。雅紫技巧純熟,如果不是剛剛才泄過一次,屈展恐怕又要忍不住被雅紫吸得泄出陽精來。
雅紫熟練地將屈展肉莖頭裡殘留的濃精,盡數吮吸乾淨,吞入喉內。然後那疲軟的肉莖,從她張開的櫻唇邊滑落出來。
屈展舒服無比,大讚妙哉,終於坐了下來。
冷兒也從桌上下來,雲雨之後的她肌膚白裡透紅,蘊含雌性韻味。
她的雙腿乏力,只能扶著凳子,玉腿彎曲,緩緩蹲下。
只見從她那雪臀之上,嬌嫩的蜜穴里,緩緩地流淌出一股白濁的液體,那是屈展的濃精,混雜著她的愛液,自她那蜜穴小孔滴到地面。
二十三章:入堡
白練依陳知府之命,於前方引路,奉賢先緊隨其後,二人來到沈府門前。時值申時,夕陽西下,天邊殘霞如血。沈府門前一片寂靜,唯有兩名衙役把守大門。
衙役見白練攜一華服公子前來,不敢怠慢,連忙開門迎入。
奉賢先與白練二人邁步進入沈府。府內寂靜無聲,冷冷清清,亭台樓閣之上,已有數日未曾有人打掃,積灰濛塵,更顯蕭條冷清。
奉賢先環顧四周,見府內並無激烈打鬥之痕跡,想來兇手出手乾淨利落,正如白練等人所推斷,兇手定是武藝高強之輩。
奉賢先雖奉師傅上官漣之命前來齊雲城查看,實則對這沈家血案並無興趣。如今沈琶烏已死,於他而言,更是索然無味。他隨意走動,四處觀望,亦不曾向白練多問一句。沈府十二口人命,在奉賢先眼中,與草芥螻蟻無異。待回金翎莊復命之時,只需將陳知府所言複述一遍,便算完成了師父上官漣交代的任務。
眼下,倒是有一事,能讓他提起幾分興趣,那便是孟雲慕。至於屈展、郝泰清、郝泰仲三人,他根本不放在眼裡,那三人皆是些不學無術、不堪大用的廢物,只是恰巧他們與孟雲慕,或者說是與飛雲堡,有些許瓜葛。
奉賢先對飛雲堡的實力頗為好奇。飛雲堡雖不及金翎莊那般名震江湖,卻也實力不俗,而孟空更是與他師父上官漣齊名的武林高手。
奉賢先亦從父親手下的江湖人士那收到消息,有人曾目睹孟空現身青蓮峰附近,想來孟空如今並不在飛雲堡中。奉賢先猜測,孟空此番前往青蓮峰,定與穆天干之死脫不了干係。青蓮派雖極力封鎖消息,但穆天干身亡的訊息,還是不脛而走,傳遍了江湖。
眼下,奉賢先只想會一會這飛雲堡。他聽聞飛雲堡護衛統領王元湖,武藝不凡,亦是江湖上成名人物。至於那孟空之女,武功究竟如何,尚不得而知。那三個紈絝子弟之言,不足為信,不能作為評判孟雲慕實力的依據。
念及於此,奉賢先與白練草草告別,便動身前往飛雲堡。白練亦不多問奉賢先去向。
奉賢先的內功心法與劍法,皆師承金翎莊,盡得師父上官漣親自教導。而他爹奉封禹豢養的那些江湖人士,也曾給予他不少武學上的指點。
奉賢先自幼習武,天資過人,加上名師指點,武功早已遠超同齡人,他對此也心知肚明,故而行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自信滿滿。
路旁鳥語花香,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滿大地,通往飛雲堡的山路之上,景色宜人,微風拂面。
不多時,奉賢先便來到了飛雲堡大門前。
飛雲堡大門巍峨聳立,氣勢恢宏。門口兩名護衛弟子見一華服男子前來,其中一人上前問道:「來者何人?到飛雲堡有何貴幹?」
奉賢先神色倨傲,語氣陰鷙,道:「吾乃金翎莊奉賢先,奉師命前來調查沈家一案。」
護衛弟子雖知金翎莊和上官漣之名,卻從未見過奉賢先,心中難免生疑。
奉賢先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玉牌雕工精美,底色暗沉,上刻一「金」字,正是金翎莊的信物。
一名護衛弟子見狀,說道:「既是如此,奉少俠請稍後片刻,容我前去稟報王統領。」
奉賢先卻是傲慢無禮,道:「不必如此麻煩,我自去尋他便是。」 說罷,便徑直向前走去。
護衛弟子心中一驚,連忙上前阻攔,拱手道:「奉公子且慢,還請稍待片刻。」
奉賢先冷笑一聲,飛起一腳,直踹向那護衛弟子。他這一腳,勁道十足,快如閃電。
那護衛弟子猝不及防,被重重地踹飛出去,慘叫一聲,摔倒在地,痛苦不堪。
另一名護衛弟子見狀,勃然大怒,抽出腰間佩刀,厲聲喝道:「大膽狂徒!我等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出手傷人?」
奉賢先冷笑道:「本是無仇無怨,只是爾等阻攔我去路,便是罪過。」
那被踹飛的護衛弟子掙扎著爬起身來,與同伴一同圍住奉賢先,二人手持兵刃,怒目而視。
奉賢先不以為意,輕蔑地說道:「常言道,好狗不擋道。我倒要看看,你飛雲堡的狗,究竟有幾分斤兩!」
說罷,他身形一晃,再次飛起一腳,朝著另一名護衛弟子踢去。這一腳,來勢洶洶,勁風呼嘯。
那護衛弟子早有防備,連忙舉刀格擋。
「嘭」的一聲悶響,護衛弟子刀刃一半尚在刀鞘里,已被奉賢先凌厲一腳踢至。
饒是護衛弟子有所防備,依舊被奉賢先這一腳震得虎口發麻,險些握不住手中兵刃。
另一護衛弟子見狀,心中怒火中燒,顧不得面前之人是否金翎莊弟子,拔劍便朝奉賢先攻去。
奉賢先冷笑道:「好!就讓本公子見識見識,你飛雲堡的武學有何過人之處!」
說罷,他也拔出長劍,但見此劍寒光凜冽,鋒利無比,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奉賢先舞動長劍,遊刃有餘地穿梭於兩名護衛弟子的刀光劍影之中,以一敵二,卻絲毫不顯慌亂,氣息沉穩,步履輕盈。
雙方纏鬥數合,奉賢先身形驟然加快,劍勢亦是變得凌厲無比。手中長劍左刺右劈,上下翻飛,頃刻間便將兩名護衛弟子手中的兵刃擊落在地。
兩名護衛弟子頓失依靠,心中驚駭,卻又無可奈何。
奉賢先收劍而立,面帶譏諷之色,道:「不自量力,也敢阻攔本公子!」 言罷,他將長劍收入劍鞘之中。
正在此時,又有四名護衛弟子聞聲趕來,將奉賢先團團圍住。四人面色凝重,如臨大敵。為首一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奉少俠,我飛雲堡與你金翎莊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無冤無仇,你為何要為難我等?」
奉賢先目光掃過四人,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與你飛雲堡,自然沒有仇怨。只是想試試你飛雲堡,貴為江湖正道名門大派,面對強敵入侵之時,究竟有何實力,反應又當如何。」 他頓了頓,又道:「結果,卻令本公子大失所望。」
四名護衛弟子聞言,心中怒火中燒,紛紛拔出兵刃,將奉賢先圍得水泄不通,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刀兵相見之勢。
奉賢先見狀,冷笑一聲,再次握住劍柄,準備迎戰。
千鈞一髮之際,忽聞身後傳來一個柔和的女聲:「爾等且慢動手,莫要傷了和氣。」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女子,身著淡綠輕紗羅裙,身姿婀娜,款款而來;她步態輕盈,宛若弱柳扶風,又似凌波仙子。一頭青絲,用白玉簪挽起,更顯清麗脫俗。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顧盼之間,自有一股溫柔典雅之氣,令人心生敬慕。
正是文幼筠。在她身後,還跟著梁古。
眾護衛弟子見狀,連忙躬身行禮,齊聲道:「文副統領。」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落在眾人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狹長。
原來,文幼筠方才正在演武場指導弟子們練劍。王元湖為避開二人之間尷尬的氣氛,藉故離去。隨後,一名護衛弟子前來稟報,說是金翎莊的奉賢先在堡門外鬧事,文幼筠聽聞此事,便急忙趕來查看,梁古也跟了過來。
奉賢先抬眼望去,但見來人肌如凝脂,氣若幽蘭,容貌竟不遜於阮憐冰,心中不免有些驚訝。又聽得飛雲堡弟子稱她為「副統領」,想來此女在堡中地位僅次於王元湖,武功定然不弱。
奉賢先拱手問道:「久聞飛雲堡王元湖大名,他在江湖上算是一號人物。敢問這位姑娘是?」
文幼筠見奉賢先是金翎莊弟子,便禮貌地回禮道:「小女子文幼筠,忝居飛雲堡副統領一職。不知奉公子今日駕臨,有何貴幹?為何又要與我飛雲堡弟子大動干戈?」
奉賢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奉家師之命,特來調查金翎莊弟子沈琶烏的死因。經在下多方查探,你飛雲堡似與沈公子之死,脫不了干係,更有重大嫌疑。」 奉賢先此言一出,火藥味十足,分明是故意挑釁。
文幼筠心中暗道:這奉賢先,言語鋒利,咄咄逼人,眼神之中,更暗藏邪氣,看來並非善類,金翎莊何時出了這等人物?
但她依舊面色平靜,不露聲色,語氣大方得體:「飛雲堡未能護佑齊雲城百姓周全,心中實感愧疚。然我飛雲堡與齊雲城同氣連枝,絕不會做出殘害城中百姓之事。」
她頓了頓,又道:「此處並非說話之地,還請奉公子移步前院,稍作歇息。小女子願聞奉公子高見,也好早日查明真相,還沈公子一個公道。」
奉賢先上下打量著文幼筠,心中暗忖:這女子年紀輕輕,竟能如此沉得住氣,言語之間,條理清晰,滴水不漏,倒也有幾分本事。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何手段。
奉賢先似笑非笑地說道:「此處不宜,那何處才算合適?莫非是姑娘的閨房之中?」 他語氣輕佻,眼中帶著幾分戲謔之意。
一直默不作聲,站在文幼筠身後的梁古聞言,頓時怒火中燒。這奉賢先,不僅無故在飛雲堡鬧事,如今更是出言輕薄文幼筠,簡直是欺人太甚! 只聽得「鏘」的一聲,梁古拔出長劍,指著奉賢先,怒道:「我不管你是金翎莊的何人,膽敢對文副統領無禮,休怪梁某劍下無情!」
文幼筠見狀,連忙伸手按住梁古的劍,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轉頭對奉賢先說道:「奉公子,這邊請。」 說罷,她便蓮步輕移,轉身朝著前院走去。
奉賢先冷哼一聲,緊隨文幼筠而去。路過梁古身旁時,他故意壓低聲音,挑釁道:「小子,你方才用劍指著本公子,最好記清楚!」
梁古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瞪著奉賢先,雙拳緊握,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個教訓,只是礙於文幼筠在場,不便發作。
奉賢先隨文幼筠來到前院,二人於亭中落座。奉賢先環顧四周,暗自將飛雲堡與金翎莊比較一番,心中暗道:這飛雲堡的庭院,比起金翎莊,著實簡陋樸素了些,少了金翎莊那份奢華氣派。
文幼筠輕啟朱唇,溫婉道:「奉公子,適才我飛雲堡弟子年輕氣盛,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奉賢先卻是神色倨傲,輕笑道:「你飛雲堡弟子,不僅無禮魯莽,而且武功平平,如此這般,如何擔得起江湖正派之名?」
文幼筠不卑不亢地回道:「我飛雲堡弟子雖武功低微,卻也勤勉刻苦,不敢懈怠,更以金翎莊為榜樣,不敢落於人後。」
奉賢先聞言,心中冷哼一聲,暗道:伶牙俐齒,倒是滑溜。他上下打量了文幼筠一番,輕佻地說道:「姑娘一介女流之輩,竟能位居飛雲堡副統領之職,莫不是憑著幾分姿色,迷惑了孟堡主,這才得以如此?」
文幼筠面不改色,從容答道:「小女子容貌平平,能忝居副統領一職,皆因堡中弟子信任與抬愛。孟堡主於小女子有授業之恩,乃小女子恩師,小女子不敢有負堡主厚望。」
她頓了頓,又道:「自古以來,巾幗不讓鬚眉者,不勝枚舉。『夢谷』掌門阮魅阮女俠,便是其中翹楚,她以『封魂絕心掌』獨步天下,江湖之上,罕逢敵手。」
奉賢先冷笑道:「少與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沈府之中,死者皆是一招斃命,傷口皆為利器所致。這方圓百里之內,除了孟空,還有何人有此等能耐?」
正在此時,忽聞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數丈開外傳來:「孟空怎麼了?孟空有何能耐?他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人人得而誅之!」 只見一道紅色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
那紅色身影背對著夕陽,奉賢先一時看不清她的面容。待她走近,奉賢先這才看清,來者是一位妙齡少女,身穿一襲綰紅小羅裙,腰間懸掛一柄華麗短劍,英姿颯爽。
那一襲小羅裙,襯托得她身姿曼妙,婀娜多姿。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用一根銀白色的絲帶高高束起,更顯青春活力。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一雙美目顧盼生輝,靈氣逼人。
來者正是孟雲慕。
文幼筠見孟雲慕到來,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臉上卻只是無奈一笑,並未言語。她心中擔憂,這姑奶奶的性子,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若是她與這奉賢先起了衝突,只怕又是一場惡戰。
原來,孟雲慕方才正在孟空書房之中,鋪紙研墨,憑著腦海里的一招招劍式,在紙上畫著小人,練習飛雲劍法。那畫像,一半是她自己。她一邊翻閱著孟空書房的劍譜,一邊思索著飛雲劍法第七式和第八式的精妙之處。不出半個時辰,書房裡便堆滿了她畫滿了各種小人姿勢的紙張,凌亂不堪。那劍譜上的劍訣,晦澀難懂,若無孟空親自指點,旁人怕是難以領悟其中奧妙。孟雲慕以筆代劍,對著空中比劃,苦苦思索著那兩式劍訣的含義,卻始終不得要領。
忽聽得門外有人喚道:「孟師妹!」 孟雲慕走出書房一看,原來是梁古。
孟雲慕問道:「小古,你尋我何事?」
梁古一臉焦急地說道:「師妹,金翎莊來了一個難纏的傢伙,此人甚是無禮,竟敢擅闖飛雲堡,還口出狂言,目中無人!」
孟雲慕聞言,頓時大怒,杏目圓睜,將手中毛筆一扔,追問道:「好大的膽子!他人在何處?」
梁古答道:「就在前院……」
未等梁古說完,孟雲慕便已施展輕功,身輕如燕,幾個起落之間,便消失在梁古的視線之中。
孟雲慕來到前院,一眼便瞧見了身著華服的奉賢先,便對文幼筠問道:「幼筠姐姐,這人是誰?穿得這般花里胡哨,莫不是來唱戲的?」
奉賢先聞言,冷笑道:「姑娘家家的,說話卻如此粗俗無禮,真是不知所謂!」
孟雲慕針鋒相對,反唇相譏道:「你一個男子,長得人模狗樣,卻滿嘴污言穢語,真是眼斜心不正!」
一旁的文幼筠聽了,實在忍不住,掩嘴輕笑。
奉賢先依舊面色平靜,淡淡地說道:「看來你飛雲堡,只會派些女子出來逞口舌之利,真是可憐,可悲!」 他緩緩起身,傲慢地說道:「久聞孟空的飛雲劍法,獨步天下,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卻是後繼無人。」
孟雲慕聞言,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嬌聲喝道:「誰說後繼無人?本小姐孟雲慕在此,三招之內,定叫你跪地求饒!」
奉賢先冷笑道:「原來你就是孟雲慕!我那幾位朋友,皆是被你打傷。堂堂飛雲堡,身為名門正派,行事卻如此卑鄙無恥,以欺壓弱小為樂!」
孟雲慕道:「你那些朋友是何方神聖?我可從未見過,休要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奉賢先故意說道:「你飛雲堡行事卑劣,自然不會承認。正如那沈府血案一般,分明就是你飛雲堡派人所為!」
沈家血案,本就疑點重重,撲朔迷離,孟雲慕至今還未查明真相。如今又被奉賢先這般汙衊,更是讓她怒火中燒。
孟雲慕一掌拍在石桌上,怒道:「你再敢胡言亂語,顛倒黑白,休怪本小姐我撕爛你的嘴!」
奉賢先冷笑道:「怎麼?你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一旁的文幼筠見狀,連忙拉住孟雲慕,勸道:「慕兒,息怒!莫要被他言語相激!」
第二十四章:鋒芒
奉賢先冷笑道:「我本好意前來拜訪,爾等非但不領情,反倒惡語相向,甚至妄圖將我擊殺於此。飛雲堡如此行事,居心叵測,令人髮指!」
孟雲慕杏目圓瞪道:「你這廝顛倒黑白,血口噴人!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本姑娘今日便要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我飛雲堡的厲害!」 言罷,她「鏘」的一聲拔出腰間短劍,使出飛雲劍法,直攻奉賢先。
奉賢先亦不甘示弱,當即拔劍迎戰,使出金翎莊的《百羽劍法》。這百羽劍法,攻守兼備,變化莫測,乃是金翎莊的聞名江湖的絕技。
孟雲慕率先使出飛雲劍法第一式「輕雲蔽日」,劍光一閃,直刺奉賢先面門。奉賢先不慌不忙,側身避開,手中長劍輕揮,使出百羽劍法中的「白羽飄零」,將孟雲慕的攻勢化解於無形。
孟雲慕一擊未中,也不氣餒,再次使出飛雲劍法第四式「飛雲直下」,短劍如同閃電般,直取奉賢先咽喉。奉賢先早有防備,使出百羽劍法中的「羽落無聲」,長劍如同靈蛇一般,纏繞住孟雲慕的短劍,將其牢牢鎖住。
兩人你來我往,騰挪閃轉,頃刻間已拆了十餘招。孟雲慕的飛雲劍法,輕靈飄逸,變化莫測;奉賢先的百羽劍法,則是沉穩厚重,攻守兼備。一時間,二人竟是難分伯仲。
孟雲慕見久攻不下,心中焦急,求勝心切,便使出飛雲劍法第五式「雲捲雲舒」和第六式「風捲殘雲」,這兩招乃是飛雲劍法的精髓所在,一招連著一招,環環相扣,威力巨大。
然而,奉賢先的武功,也並非浪得虛名。他沉著應對,見招拆招,不僅將孟雲慕的攻勢一一化解,更是抓住機會,反攻孟雲慕數劍。
孟雲慕心中一驚,連忙回劍防守,堪堪擋住奉賢先的凌厲攻勢。她這才意識到,奉賢先的內力,遠在自己之上。若是再這般纏鬥下去,自己必將落入下風。
一旁的梁古和文幼筠,見二人打得難解難分,心中都捏著一把汗。
兩人又鬥了五十餘招,孟雲慕漸漸感到內力不濟,動作也慢了下來。奉賢先的百羽劍法,卻是越戰越勇,攻勢愈發凌厲。
文幼筠見狀,心中焦急,連忙出言提醒道:「慕兒,使出第二式和第三式,合二為一!」
孟雲慕聞言,心領神會。她虛晃一招,佯裝不敵,待奉賢先靠近之時,忽然使出飛雲劍法第二式「白雲出岫」和第三式「祥雲繚繞」,這兩招原本是分開使用的,如今卻被她合二為一,變化莫測,出其不意。
奉賢先猝不及防,險些被孟雲慕的劍鋒削掉耳朵,嚇得他冷汗直流,連忙後退數步,這才堪堪避開這致命一擊。
「卑鄙!無恥!」 奉賢先又驚又怒,破口大罵道,「你們飛雲堡,以多欺少,不講武德!真是丟盡了武林人士的臉!」
他心中怒火中燒,再也不留餘力,全力以赴,招招指向孟雲慕的要害之處,恨不得將她一劍斃命。
孟雲慕被他凌厲的攻勢逼得步步後退,額上香汗淋漓,但她依舊咬牙堅持,苦苦思索著破解百羽劍法的方法。
她心中堅信,奉賢先的劍法,並非毫無破綻。她所需要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讓她看穿破綻的機會。
忽然,孟雲慕靈光一閃,想起了在孟空書房裡研習的飛雲劍法第七式和第八式。這兩式劍法,她還未完全領悟,但此時此刻,她已別無選擇。
她憑著自己對飛雲劍法的理解,以及對武學的直覺,將這兩式劍法,融會貫通,信手拈來,使出一套前所未有的劍招。
這套劍招,與傳統的飛雲劍法截然不同,變化莫測,令人難以捉摸。
奉賢先見狀,心中大驚,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劍法,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狼狽躲閃。
奉賢先一向自負,如今見久攻不下,心中怒火更盛,他將內力灌注於劍身之上,百羽劍法更加凌厲狠辣,招招致命,誓要將孟雲慕擊敗。
他心中暗道:我就不信,我堂堂金翎莊弟子,會敗在一個小丫頭片子手裡!
孟雲慕步步後退,漸漸被奉賢先逼至牆角。
奉賢先抓住機會,使出百羽劍法的殺招——「百羽歸巢」,並將全身內力都灌注於這一劍之中。這一劍,氣勢磅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讓人避無可避。
孟雲慕知道,若是不能擋下這一招,自己必死無疑。
電光火石之間,她心生一計,身形一轉,腳尖輕點牆壁,整個人如同飛燕一般,騰空而起。
與此同時,她手中的劍鞘,也脫手而出,直奔奉賢先面門而去。
奉賢先連忙揮劍格擋,卻不想孟雲慕的劍鞘只是虛晃一招。
就在奉賢先揮劍格擋之際,孟雲慕已借力翻身,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轉身,手中短劍,接上了飛雲劍法第五式「雲捲雲舒」,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向奉賢先的左臂。
「鐺!」
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孟雲慕短劍與奉賢先長劍,在空中激烈碰撞,迸發出點點火花。
緊接著,「嘭」的一聲悶響,孟雲慕被奉賢先一腳踢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短劍也險些脫手,她單膝跪地,以劍拄地,這才勉強穩住身形,體內氣血翻湧,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卻又被她強行咽了回去。
梁古和文幼筠見狀,大驚失色,連忙飛身向前,扶住孟雲慕。梁古關切地問道:「師妹,你沒事吧?」
奉賢先見狀,心中得意,正欲開口嘲諷,卻忽然感到左臂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左臂之上,竟然多了一道巴掌長的傷口,鮮血汩汩而出,染紅了衣袖。
原來,就在方才那電光火石之間,孟雲慕的短劍,竟然劃破了他的衣袖,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傷。
奉賢先原本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想竟被孟雲慕得逞,他勃然大怒,提起長劍,將真氣灌注於劍身之上,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文幼筠與梁古見狀,不敢怠慢,二人齊齊上前,將受傷的孟雲慕護在身後,形成掎角之勢,以防奉賢先再次出手傷人。
奉賢先此刻已是怒火中燒,殺氣騰騰,他手中長劍嗡嗡作響,劍身之上,隱隱泛起一層青光。他這蓄勢待發的一招,非同小可,招式凌厲狠辣,劍鋒之上更是蘊含著強勁的內力,讓人望而生畏。
梁古首當其衝,硬接了奉賢先這雷霆一擊。
「砰!」
一聲悶響,梁古只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迎面襲來,手中長劍險些脫手而出,虎口更是被震得生疼。他踉蹌著向後退去,足足退了兩丈遠,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梁古心中暗自驚嘆:這奉賢先的武功,竟如此了得!孟師妹能與他斗上數十回合,已是實屬不易。
文幼筠手中無劍,只得赤手空拳,迎戰奉賢先。她深吸一口氣,凝神聚氣,使出飛雲堡的絕學——飛霞掌。
只見她身形飄忽,步法輕盈,如同仙女凌波微步一般,在奉賢先凌厲的劍招之間,遊走騰挪,騰轉挪移。
奉賢先此刻狀若瘋虎,招式之間狂獅一般,攻勢如同疾風驟雨,連綿不絕,勢不可擋。他一邊猛攻文幼筠,一邊分神點了左臂數處穴道,暫時止住了血流。
文幼筠雖身法輕盈,卻始終無法靠近奉賢先。她心知如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她虛晃一招,飄然退至梁古身旁,急切道:「梁護衛,借劍一用!」
梁古不敢怠慢,連忙將手中長劍遞給文幼筠。
文幼筠接過長劍,再次向奉賢先攻去。
她所使的,亦是飛雲劍法,與孟雲慕同出一脈,卻又略有不同。孟雲慕的劍法,靈動飄逸,變化多端;文幼筠的劍法,則是綿延不絕,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呵成。
她呼吸均勻,凝神靜氣,小心翼翼地應對奉賢先的每一招,每一式。
奉賢先見文幼筠也使飛雲劍法,心中暗自得意:雕蟲小技,也敢再拿出來在我面前使!
他使出百羽劍法,與文幼筠拆招換式,你來我往,斗得不可開交。
然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文幼筠的劍法,竟是出奇的精妙。他與文幼筠拆了十餘招,竟未占得半點便宜,心中不免有些驚訝。
奉賢先畢竟是金翎莊的高徒,武功見識遠勝常人,他很快就發現了文幼筠劍法中的一絲破綻——她似乎有意無意地在護著左肩,不敢讓左肩受力。
奉賢先心中推想,忖:原來如此!
他斷定,文幼筠的左肩,必有隱疾。
他眼神一凜,劍招陡然一變,百羽劍法化作漫天劍影,虛虛實實,真假難辨,將文幼筠籠罩其中,攻勢凌厲,招招指向文幼筠的要害之處。
文幼筠不敢大意,連忙揮劍抵擋。
然而,奉賢先的劍法,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更是令她她左支右拙,險象環生。
就在這時,奉賢先瞅准一個機會,手中長劍,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直刺文幼筠的左肩。
文幼筠避無可避,只得強行抽劍回防。
「鐺!」
一聲脆響,兩劍相交,火花四濺。
文幼筠雖然擋住了奉賢先這致命一擊,但左肩還是被劍氣所傷,一陣劇痛傳來,她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連忙強提一口氣,腳步輕移,飛雲身法施展開來,飄身後退數丈,這才堪堪避開奉賢先的後續攻擊。
然而,她手中的長劍,卻已脫手而出,落在地上。
奉賢先持劍而立,緩緩調息,將體內紊亂的真氣理順,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說道:「下一劍,看你如何抵擋!」
就在此時,飛雲堡的護衛弟子們聞訊趕來,將奉賢先團團圍住。
奉賢先環顧四周,冷笑道:「飛雲堡真是好大的威風!竟敢以多欺少,就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嗎?」
文幼筠強忍著肩上的疼痛,說道:「奉公子,你又何苦咄咄逼人,為難我飛雲堡?我飛雲堡與你金翎莊,同屬名門正派,理應互相扶持,共御外敵,為何要自相殘殺?」
奉賢先冷笑道:「互相扶持?你飛雲堡弟子將我團團圍住,刀劍相向,這便是你所說的『互相扶持』?」
孟雲慕聽到奉賢先顛倒黑白,強詞奪理,心中怒火中燒,恨不得衝上去,將他碎屍萬段。只是她此刻身受重傷,真氣渙散,動彈不得,只得盤膝坐在地上,運功療傷。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洪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孟雲慕聞言,心中大喜,她一聽便知是何人來了。
只見一位老者,鶴髮童顏,精神矍鑠,緩步而來。他雙手負於身後,步伐穩健,不疾不徐。
眾護衛弟子見狀,連忙紛紛後退,給老者讓出一條道路。
奉賢先看著來人,只見他滿頭白髮,鬍鬚稀疏,衣著樸素,然而,他眼神如炬,精光四射,步伐沉穩,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大地之上,穩如泰山。奉賢先心中暗道:此人氣勢不凡,內力深厚,絕非等閒之輩!
文幼筠連忙上前,躬身行禮道:「范老前輩,今日之事,驚擾了您,小女子心中有愧。」
來者正是范古。他方才在側峰練功完畢,返回途中,聽到前院傳來打鬥之聲,便趕來查看。
范古走到奉賢先面前,站定,氣定神閒地說道:「這位金翎莊的朋友,請回吧。」 他語氣平淡,卻又不容置疑,言語之中,隱隱透著幾分深厚的內力。
奉賢先看著眼前的范古,心中暗自思量:這老兒是誰?姓范……江湖之上,似乎並無這等名號的高手。
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這老者究竟是何方神聖。既是如此,倒不如試試他的斤兩,也好讓我見識見識,這飛雲堡中,究竟藏著多少高手!
奉賢先冷笑道:「飛雲堡的待客之道,在下今日算是領教了。只是不知閣下有何高招,也讓在下開開眼界!」 說罷,他暗自運氣,將全身內力都凝聚於手中長劍之上,準備使出百羽劍法的最強一擊。
范古聞言,卻是淡淡一笑,道:「哦?有趣。」 他依舊負手而立,紋絲不動,仿佛根本沒有將奉賢先的挑釁放在眼裡,也未見范古如何運功提氣。
奉賢先見范古如此託大,心中冷笑一聲:老匹夫,竟敢如此小瞧於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接下我這一劍!
他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閃電,迅猛無比,直刺范古面門。這正是百羽劍法中的殺招——「百鳥朝鳳」,也是他所能使出的最強一招。這一劍,快如閃電,力道千鈞,若是尋常之人,恐怕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范古依舊面色平靜,不見絲毫慌亂之色。就在奉賢先的長劍即將刺中他的面門之時,他身形微微一側,輕描淡寫地揮出一掌,拍向劍身。
這一掌,看似輕飄飄的,卻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若是尋常之人,膽敢以血肉之軀硬接奉賢先這全力一擊,恐怕不死也要重傷。
但范古並非尋常之人。
「嘭!」
一聲悶響,奉賢先的長劍與范古的掌力相撞,迸發出耀眼的火花。
下一刻,奉賢先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恐之色。
他的長劍,竟然被范古一掌拍落在地,直直地插入地面,劍身嗡嗡作響,仿佛在悲鳴一般。而他握劍的右手,更是被震得虎口發麻,五指顫抖不止,幾乎握不住劍柄。
奉賢先的全力一擊,竟然被范古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他心中大駭,鬆開握劍之手,連忙將內力注入右臂之中,試圖驅散范古殘留在手臂上的掌力。
一股寒意,從他的腳底直竄頭頂。他心中清楚,若是范古這一掌,拍在他的身上,而非劍身之上,他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一旁的文幼筠和梁古,見范古如此舉重若輕,便將奉賢先的凌厲攻勢化解於無形,心中皆是敬佩不已,二人相視一笑,眼中滿是讚嘆之色。
范古緩步上前,彎腰將插在地上的長劍拔出,然後轉身遞給奉賢先,淡淡地說道:「少俠,請回吧。今日之事,便當作從未發生過。」
奉賢先見范古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心中雖有不甘,卻也不敢再造次。他接過長劍,收入鞘中,眼神陰鷙地環顧四周,冷冷地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再無半分停留。
范古走到孟雲慕跟前,蹲下身子,關切地問道:「慕兒,感覺如何?傷勢可有大礙?要不要老夫替你瞧瞧?」
孟雲慕連忙收功運氣,強裝笑顏道:「哎呀,范叔,不過是些許皮外傷,並無大礙,不必擔心。」 但她額頭上還滲著細密的汗珠,顯然是強忍著痛楚。
文幼筠見狀,心中擔憂,她深知孟雲慕的性子,定是受了內傷,卻強撐著不肯承認。
范古閱人無數,又怎會被孟雲慕的言辭表情所蒙蔽?他一眼便看出孟雲慕傷勢未散,只是不願示弱罷了。
他沉聲道:「雲慕丫頭,莫要逞強。讓我助你一臂之力,你且調整呼吸,凝神靜氣。」
說罷,范古便在孟雲慕身後盤膝而坐,將自身雄渾的內力聚於指尖,緩緩注入孟雲慕體內。他指尖在孟雲慕背部幾處穴位之間,遊走點按,疏通經脈,引導真氣運行。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孟雲慕的臉色漸漸恢復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范古這才收功起身。
孟雲慕也緩緩站起身來,文幼筠連忙上前,扶住她。
孟雲慕看著范古,一雙大眼睛之中,充滿了感激之情,她柔聲道:「多謝范叔出手相助。」
范古擺了擺手,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雲慕丫頭,你且回去好生歇息,莫要再四處走動。」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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